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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清已经在江家待了三天了,这三天祁白没有出现过,仿佛已经完全忘记沈念清这个人。

她不知道当初江聿川是怎么和祁白交流的,她也并不关心。

“现在能发出声音吗?”医生的声音唤回了沈念清的思绪。

她试探着发出一点沙哑的声音,但最起码是有声音了。

“下午应该就能正常说话了。不过还是要注意一点,不要吃辛辣的食物。”

医生给沈念清拔针,让她自己捏着棉签止血。

沈念清正要伸手,江聿川就已经先一步拿过棉签,摁在了针孔上。

他的手干燥温暖,只是虚虚握着沈念清,不让人觉得冒犯。

沈念清只能看到江聿川认真的侧脸。

没记错的话,江聿川和祁白的年龄应该差不多。江家这些年定居国外,江聿川回来的少,偶尔有几次回来都是和几个公子哥吃喝玩乐,估计和祁白一样还没接管家中的事。

这也难怪他每天这么有时间了。

但他肯定还是要去国外的……

沈念清明白,她的分离焦虑症跟随自身多年,想要治好几乎是不可能的,如今她对江聿川也产生依赖,似乎和当初的祁白也没两样。

谁又能确定,江聿川不是下一个祁白呢?

沈念清的心脏闷痛的难受,手指忍不住蜷缩,正好握住了江聿川的手。

江聿川一愣,藏在发梢的耳尖微微泛红,甚至不敢去看沈念清。

“那个……”江聿川轻咳一声,“你要不要出去走走,一直闷在房间里会不会不舒服?”

沈念清思考着江聿川这些话的可行性。

她很久没出门了,只有一年前实在难受恐惧的时候去外面找过祁白。

那时他们在一起一年,祁白对她没了最初的耐心,觉得她每天要求陪伴的要求让他没有了自由,就不管不顾地去酒吧和兄弟喝酒。

沈念清那时已经一天没有见到祁白,因为祁白的房间换了密码锁,她也找不到任何带有祁白气息的衣服,只能躲在房间里试图强捱过去。

直到深夜,她等不来祁白,决定去酒吧找他。

她没有手机,只能鼓起勇气问路人那家酒吧的方向,跌跌撞撞来到酒吧的时候,她看到祁白坐在沙发上,正在和一个性感的女人同喝一杯酒。

看到她过来,祁白心虚似地松开怀中的女人,在一行人的起哄中拉着沈念清走到卫生间附近。

卫生间附近还算安静,祁白直接道:“你有病吗,谁让你找到这里来了?”

沈念清能感觉到他的心虚。

只有在心虚的时候,祁白才会这样气急败坏,试图发脾气来掩盖自己和其他女人亲近的事实。

她不在乎这些,伸手抓住祁白的衣角:“我已经一整天没见到你了,你说过今晚会回家的。”

祁白冷哼一声:“你脑子没病吧,我既然说了就代表我会回去,你过来是什么意思?不会是之前都在装病吧?”

以前还说离开他就不能活呢,现在看来,不仅能活,还干什么都行。

沈念清摇着头,试图让祁白理解自己,“不是的,我真的需要你,祁白,我们回家好不好?”

“你烦不烦?”祁白不耐烦地甩开沈念清的手。

“祁白……”沈念清的声音带着哭腔,“求求你,好不好?”

祁白欣赏了片刻她恳求的目光,慢悠悠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找别的女人吗?”

沈念清疑惑地看着他。

下一秒,属于祁白的气息扑面而来,男人捏住她的下巴,微微俯身想要亲吻她。

沈念清猛地将人推开,侧过脸抗拒着祁白的接近。

祁白冷哼一声:“你总是这样,口口声声说离不开我,却不让我碰。”

沈念清无法回答这句话。

祁白看起来已经格外厌烦她,不耐烦地脱下自己的外套丢在沈念清的身上。

“够了吧?我晚点回去。”

沈念清看着祁白离开,后者坐在卡座继续新一轮的游戏。

“你没事吧?”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沈念清转身,正好后刚从卫生间出来的俞深对视。

俞深看了一眼她怀中的外套,尴尬地移开视线:“抱歉,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

沈念清和俞深只能算是点头之交,听到俞深这样说话,她只能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

见沈念清脸色苍白,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俞深拿出手机道:“你要回去吗,要不我给你打个车?”

“不用了,”沈念清拒绝俞深的好意,抱紧了怀中的外套,“我自己回去就好。”

三三两两的人群一窝蜂地走过来,几个年轻男女吵吵闹闹,俞深只能尽量退后。

等俞深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念清已经抱着衣服离开了。

……

“可以先在附近走一走,这几天天气不错,吃完晚饭可以去消消食,怎么样?”

江聿川温柔的声音唤回了沈念清的思绪。

沈念清回过神,垂眸看着蹲在床边,还在帮她摁着针孔的江聿川。

她收回手,顺带提醒江聿川起身,说话虽然还是气音,但在安静的房间已经可以听到了:

“可以。”

江聿川肉眼可见的高兴,手上微微用力,直接握住了沈念清的手。

或许是因为兴奋,他的掌心很热,温暖了沈念清冰凉的指尖。

“江聿川,”沈念清轻声开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们之前并没有过多的交集,连话都没说过一句。

她对江聿川有依赖性,是因为那天晚上江聿川是她在恐惧和焦虑中见到的唯一生物,也是因为在黑暗的杂物间里他破门而入。

但是江聿川对她呢?

江聿川又没生病,更没有她这种烦人的分离焦虑症,他为什么愿意接受一个不熟悉的女人和自己住在一起,甚至……照顾她。

她从小的经历不太好,但除了那几个人,大多数都对她还算可以,却也从没有人像江聿川这样,对她如此热忱。

她的问题太过直白,江聿川愣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认真回答显得太过正式,他们并没有认识多久,随意回答又显得敷衍,他不想被她误会。

犹豫许久,江聿川道:“我只是想对你好。”

没有理由也没有原因,只是就这么想而已。

在两年前的葬礼上,在他看到这个白玉兰花一般的女孩时,他就已经升起了想要保护她,呵护她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