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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饮铺很快闹了起来。

因为大板牙被江家兄弟俩押着,一直在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哎呦呦——

杀人了!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干呐——”

前厅里正排着队买冰品的人立刻围了上来。

“怎么回事?”

“这不是城南的卫耗子吗?

怎么跑这儿来了!”

有顾客认出了正尖叫的大板牙。

是镇上有名的混子。

姓卫。

但叫什么却没有人记得。

只知道他平日里总是偷鸡摸狗,人送外号卫耗子。

“这还用说,肯定是捣乱来了呗。”

众人一个劲儿摇头。

心说茶饮铺不知怎么惹上了卫耗子。

以后可有的缠了。

江思梁站出来道:

“光天化日竟然来我们茶饮铺捣乱。

你可真是瞎了狗眼。

今天刚好府城的范提辖在我们楼上做客。

你可算是撞在枪口上了!”

众人一听范提辖的名号,瞬间不敢作声了。

心里都在嘀咕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有昨天去过制冰坊的人站出来证实:

“范提辖这几天确实是在榕树镇。

我就是听说他要来,才去参加安阳制冰坊开业式的。”

“制冰坊是思月茶饮铺江娘子开的。

范提辖去开业式,那是不是说明跟江娘子关系不错?”

“哎呀呀。

江娘子可真是了不得。

不但开了茶饮铺子冰作坊,还跟提辖司有关系呢!”

怪不得清凉茶楼斗不过她!

从远处赶来的掌柜们都觉得这趟是来对了。

等在外面的人群听说里头出了事。

纷纷往店里头挤。

宋颖儿以为卫耗子得逞了。

急不可耐的要去看江思月如何出丑垮台。

把手里的竹筒往阿荣怀里一塞,就跟上去看热闹。

阿荣则小心的擦干净泼在衣服上的刨冰和柠檬水,转身默默走出了跟风的人群……

楼上的江思月听见动静。

起身朝范提辖福了个礼。

范提辖会意,站起来抬腿下了楼。

“怎么回事?”

他站在楼梯上,肃声问。

昨日有见过他的商人立马下跪:

“草民拜见提辖大人!”

没见过他的百姓一听是个这么大的官,也纷纷跟着下跪:

“拜见提辖大人!”

宋颖儿被挤在人群里,不得不跟着一起跪下。

心里还在吐槽:

这江氏可真是个狐媚子,什么人都能勾搭上。

不过既然是提辖司的人。

发现茶饮铺卖的东西有问题,是不是就要送她去坐牢了?

“启禀大人。

草民发现这个人在茶饮铺后院仓库里鬼鬼祟祟,不知做什么坏事。

于是就把他抓了起来。”

江思梁上前说。

卫耗子没想到会来这么大的官,一时间慌得六神无主。

只顾磕头求饶: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小的,小的什么也没干啊!”

江思梁踹他一脚:

“没干你到我家后院干什么?”

江思月道:

“干没干咱们一看便知。

二哥,你和杰子去后院看看,他碰过的货架东西都有什么异常?”

“是。”

两个人很快去了。

不多会儿便回来,抱拳道:

“东西倒是没少,但是盛冰的冰鉴被打开了,还有些岭南水果被糟蹋了。”

杰子手里拿了几个芒果。

每个上面都咬了一口。

还有一只菠萝,上面也有明显的缺口。

但是因为果皮太硬,根本没咬到肉。

“大人明鉴!

小的就是饿极了,才想着去找点吃的啊!”

卫耗子见状,匍匐在地上,声泪俱下。

宋颖儿在人群里捏了把汗。

本以为事情已经成了。

没想到卫耗子竟然落在他们手里!

还有提辖出来坐镇。

这要是把她牵扯进来,可就麻烦了。

她第一反应是想跑。

但此时看热闹的人群挤的满满当当。

身前身后全是人。

要是她执意要挤出去,就更显眼了。

江思月觉得纳闷。

这人辛辛苦苦摸进仓库,肯定不是为了吃几口水果这么简单。

“杰子。

你上他身上搜一搜。”

杰子看了眼范提辖,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

于是上手搜了卫耗子的身。

“哎,别动,别动别动!”

卫耗子急了,使劲捂着他腰上的挎包。

江家兄弟三人,哪还能让他跑了。

二栋杰子摁住他的手,大梁一把就给薅了出来。

翻开来看。

里头是一包白色的药粉。

江思月接过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皱起了眉头:

“这是泻药!”

众人一听,全部哗然。

范提辖拧着眉头,怒斥一声:

“你拿这泻药做什么?

说!”

卫耗子哆哆嗦嗦,已经吓得不敢说话了。

别看他平时在镇上称王称霸的。

但见到官,还是吓到腿软:

“回……回大人。

小……小的冤枉。

小的也是受了别人指使。

说……说要给江娘子点颜色看看,叫我在她的冰鉴里下毒。

损坏茶饮铺的名声。”

他也是够倒霉的。

只因为贪嘴想尝尝稀罕的岭南水果。

毒还没来得及下呢,就被逮住了。

“这也太恶毒了吧!”

百姓们惊呼。

“怎会有如此阴毒之人!”

此时,负责香山街管理的钱三也被叫来了,带了几个人把出口堵住。

“小人来迟,还请提辖大人恕罪。”

他先给范提辖告了罪。

范提辖虽然官大,但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也不好越俎代庖。

“你是本地监市?

来的正好。

这个人说受人指使在思月茶饮铺冰鉴里下毒,交给你处理了。”

钱三于是上前逼问:

“说,是谁指使你的?

如实禀报,只罚鞭刑四十。

若是蓄意隐瞒,就只好呈报县衙,按包庇论处。”

卫耗子早就吓破了胆。

哪还敢隐瞒,哭着道: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收买我的人就是清凉茶楼的东家,姓宋。

是个女的!”

宋颖儿一听,惊慌的往后退。

却早被见过她的人认出来,高声大叫:

“哎。

这不就是清凉茶楼宋东家吗!”

钱三早对她不满,闻言回头叫人将她抓了过来。

“宋氏。

之前你就对江娘子的秘方意图不轨。

现在又妄图用卑劣手段陷害江娘子,是何居心?”

宋颖儿原本还是怕的。

但如今已经被捅了出来,也便没什么顾忌的了。

她现在心里满是恨意。

冲着江思月冷冷一笑,道:

“我能有什么居心?

不过是看不惯她朝三暮四到处勾搭。

先是傍上对面那家冷面武夫,又是招惹你这个一把年纪的监市。

如今更是连提辖都成了她入幕之宾……”

“放肆!”

范提辖原本不想多管,但听见此女竟如此口无遮拦。

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

手中的刀跃跃欲试。

温氏一看她丈夫动怒,立刻站出来按住了他的手。

然后朝宋颖儿一笑:

“小姑娘说话可要注意分寸。

空口白牙就乱攀咬人,小心遭了报应。”

宋颖儿被范提辖的威压吓了一个哆嗦,如今还在心惊胆战。

看着温氏不解道: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