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钟离告辞的话，几人停下了脚步。
“嗯？”派蒙歪头，“你要去哪？”
“或是一场棋局，或是一份终约，关乎神之心，却不止于此......”
钟离目光扫过眼前的两人，又掠过天衡山下炊烟袅袅的村落，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原本已有决定，但近来，又产生了许多思考......倒想再添一笔变数。”
他顿了顿，眼中似乎闪过一些此前的画面，随后看向青羽，
“或许‘人治’之世，未必需要彻底割舍‘神迹’？”
这话说的云遮雾绕，派蒙听得一头雾水，青羽虽有所领悟，却难得要领——
是自己的影响？还是归终的愿景？或是有了新的见解？
不过指望不了钟离直说，他身上应该也有诸多限制......
“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青羽顺势问道，
“总不能满璃月挖遗迹吧？跟无头苍蝇一样？”
“绝云间。”钟离袖袍一扬，山间云雾如受指引般散开一条小径，化作绝云间的模样，
“留云借风真君素来最喜机关术，也是归终的好友，若她感知到归终气息，定会现身。若遇不上......”
他指向云海深处的奥藏山，
“她的洞天入口，在奥藏山顶峰石台处，以‘三盏茶’为引，佳肴为契，她自会接引。”
派蒙眼睛一亮：
“留云借风真君居然要‘佳肴’为契，那她是不是也很喜欢吃好吃的？会有仙人菜肴招待我们吗？”
钟离难得开怀大笑：
“或许，你可以试试让留云给你做顿大餐......”
笑声随着消散的金光不见，余音从云中传出：
“云海虽阔，终有重聚之期。待俗务了结，当于留云处备三盏新茶，再叙未尽之谈。”
夕阳已将天衡山染成赤金色，青羽收回看向云海的目光，转头对派蒙道：
“走吧，去绝云间。说不定能蹭到仙人的茶点。”
“好耶！”派蒙欢快地转了个圈，又突然压低声音，
“不过……那个‘冰之女皇’，到底想和钟离谈什么契约呀？”
青羽望向璃月港方向，眯起眼睛：
“谁知道呢？或许...是场豪赌？亦或许...是一场博弈？”
“不过，这些与我们无关，他们自有考量......”
山风掠过天衡山，花草与遗迹奏响了奇异的“旋律”，仿佛应和着远去的脚步声。
派蒙的惊呼声，打破了寂静的氛围，
“哇！天都要黑了！咱们要不先去璃月港休息......”
来不及说完这句话，说时迟那时快！派蒙眼疾手快地按下了青羽准备发动传送的手，
“不要呀！绝云间山路那么陡峭，晚上赶路也太危险了！”
“你不是一直在飞么...”青羽抬头看了眼渐渐显化星辰的天空，又瞥向远处璃月港的灯火——已如破碎的金屑般沿着海岸蜿蜒亮起。
此时依旧繁忙的码头也似乎传来了喧嚣声，他掂了掂唤出的尘世之锁，
只见归终虚影重新浮现，轻快的附和：
“我也想看看现在的璃月！当年的小渔村，现在居然已经是大港口了......去吧、去吧！留云那边明天再说！”
“今夜忌赶路，宜休息！”派蒙赶紧点头，随后装模作样的占卜了一番。
归终的声音中带着期待，派蒙眼神中满是对美食的渴望......
“虽然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是~我拒绝！”
青羽看着两人瞬间垮下去的表情，忽然收起严肃的表情，表演了一波变脸绝活，
笑着带头向璃月港方向走去，
“瞧你们这副模样——逗你们玩呢，走~出发璃月港！”
渐黑的天空中，群玉阁的浮影悬于天际，在地面上投射下庞大的阴影。
青羽等人正沿官路前行，派蒙仰头望着这天上巍峨的空中楼阁，忍不住咂舌：
“听说天权星·凝光为了修它，砸了好多好多摩拉！要是咱们能上去吃顿宴席......”
归终顺着派蒙的视线望去，看着群玉阁轻笑道：
“哼~，浮空之阁...？看起来确实挺气派，不过......”
她手中金色尘影凝成机关城的轮廓，
“当年我设计的‘云中廊’可比这精妙多了~！”
派蒙听到后，立即飞到她面前，瞪大了眼睛：
“你也会造群玉阁？”
归终优雅地在空中转了个圈，宽大的衣袖轻拂过派蒙脸庞，昂首露出了骄傲的神情：
“区区一个空中楼阁，不过是在浮生石的基座上造了点建筑机关罢了，有什么技术难度吗？”
归终炫耀般地双手划出金色尘影，精美的云上天宫被她勾勒出来，组成了庞大的建筑群，
“哼哼，小意思而已！”
青羽无奈地弹了弹尘世之锁，轻轻叹了口气：
“别用你魔神的技术和仙法去跟凡人比啊。”
“呵~”归终虚影叉着腰飘高了一些，云袖一挥，天宫虚影被分解成种种零件，
无数机关重新拼合，组成了机械军团，仙家符箓的流光环绕其上，
“要是多给我点时间，造出这么华丽的机关也不成问题。”
“所言当真？”青羽突然眼睛一亮。
随后，不等归终回答，就陷入了沉思中——如果真的造个空中花园之类的...在提瓦特放哪比较合适呢？
几人讨论着机关和群玉阁的事，很快途经了黄金屋的岔路口，
派蒙看着远处金碧辉煌的建筑，小声嘀咕：
“据说全提瓦特的摩拉都是从这里流出的......钟离要是进去转一圈是不是回了老家？”
“他想要摩拉，哪用得着从这儿造？”青羽失笑道，“他不是随手就能变出来摩拉么？”
说着，青羽眼中闪烁岩元素的金光，模仿钟离的语气严肃地宣告——
“大陆所流通的一切银钱皆是我的血肉。”
“我在以这样的方式，为人类一切的汗水、智慧和未来作担保。”
“这是我对众生的信任，辜负了它就是玷污了我的血。”
“诶？你学得口气倒是挺像......”归终夸赞后，疑惑地看着青羽，
“但是，这句话是摩拉克斯说过的吗？我怎么没有印象？”
派蒙也好奇的问道：
“居然还有提瓦特最好的向导不知道的事？”
随后狐疑的看着青羽：
“你不会是刚刚现编的吧？”
青羽闻言，用记忆的力量映照出了坚牢黄玉中隐含的箴言。
“这应该是老爷子打完魔神战争，成为尘世七执政后留下的话，归终不知道也正常......”
归终听完以袖袍掩唇轻笑：
“其实不算太意外，摩拉克斯年轻时就是这种语气啦。”
归终轻灵的笑声过后，忽然挥舞衣袖，转身背手学作钟离的站姿，
“某人参加魔神战争的理由，可是...”沉下声音，
“我虽无意逐鹿，却知苍生苦楚......”
前方璃月港的灯火将青羽跟派蒙的影子拉得细长，谈笑声消散处——是群玉阁投下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