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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歙砚烹江山 > 第5章 帝王与权臣:90年代沪上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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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帝王与权臣:90年代沪上风云

>前世我是女帝沈知白,他是权倾朝野的裴相,更是深埋心底的月光。

>那场宫廷大火,是他紧握我的手共赴的穿越之约。

>这一世我成了上海红三代初中生,他成了军部首长叛逆儿子。

>开学典礼上,我对着话筒从容发言,他坐在后排眼神灼烫如烙铁。

>“裴砚之,这世轮到你光明正大站在朕身边了。”

>他喉结滚动,声音喑哑:“陛下可知,臣等这一刻,已历两世煎熬?”

>当我在商界翻云覆雨,他的地下王国是我最锋利的暗刃。

>直到父亲病危,他跪在军医院走廊,脊背挺直如不屈的标枪。

>我递过救命合同:“签了,裴家产业归我。”

>他血红着眼签字,却在深夜翻入我房间,滚烫的吻落在我颈侧:

>“陛下,江山归你,你归我。臣,万死不辞。”

---

1990年的上海,夏末的燥热粘稠得化不开。阳光白晃晃地泼在复兴中路那些高大的法国梧桐上,蝉鸣聒噪,撕扯着午后凝滞的空气。梧桐掩映深处,一扇沉重的雕花黑铁门无声滑开,放行一辆线条流畅、通体漆黑的红旗cA770轿车。

车里冷气开得十足。沈知白,或者说,如今只有十三岁的沈昭,安静地靠在后座冰凉的皮椅上。白衬衫,深蓝色百褶裙,白袜黑皮鞋。规规矩矩的学生装扮下,灵魂深处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象——高耸的水泥楼房,花衬衫喇叭裤的男女,街角小店门口电视机嘈杂的声响,混合着煤球炉、汽油尾气和炸油条的味道……这一切粗粝蓬勃的陌生感,都无法压下她心底最灼热的烙印。

那场焚尽大胤宫阙的冲天烈焰中,紧握着她手腕的温度,那双在浓烟与热浪里依旧坚定、甚至带着隐秘决绝与温柔的眼眸——

“陛下,信我。”低沉的声音穿透了宫殿倾颓的轰鸣,是他最后的话语。

裴砚之。她的丞相,她的逆臣,更是她深藏心底、不敢宣之于口的……心上人。

她闭上眼,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手腕内侧。那里光洁一片,却仿佛还残留着前世烈焰中被他紧握的灼热与安心。他竟也来了!与她同坠此间!这个认知让她冰冷的帝王心窍深处,炸开一片隐秘而滚烫的烟花。

她是沈知白。大胤女帝,如今是沪上顶级红色家族沈家的掌上明珠沈昭。祖父沈振邦,功勋元老;父亲沈明远,“红顶商人”,远华集团掌舵人;母亲林静,书香名门。

车子停在育英中学气派非凡的校门前。

“昭昭,到了。”保镖陈锋利落地为她拉开车门。

沈知白(沈昭)微微颔首,沉静威仪与年龄格格不入。“陈叔,我自己进去就好。”声音清脆,不容置疑。

踏入校园,无形的焦点汇聚。她步履沉稳,腰背挺直如松,巡视疆土般走向教室。前世君临天下的气度,即使禁锢在十三岁的躯壳里,依旧如暗夜萤火。

“初一(1)班新来的,沈昭?沈家的!”

“那眼神…不像小孩…”

细碎的议论声中,她端坐于视野极佳的位置,目光扫过一张张稚嫩脸庞。内心毫无波澜。这些都是资源,或障碍。蛰伏,只为雷霆一击。而最重要的那个人,他在这里吗?

开学典礼的集合铃声响起。

大礼堂人声鼎沸。沈知白(沈昭)在最前排靠边位置坐下,目光状似无意地扫向后方高中部区域。

冗长的流程进行着。

“下面,有请新初一年级优秀新生代表——沈昭同学,上台发言!”

聚光灯“唰”地打下。她起身,从容走向主席台。白皮鞋踏在木地板上,“嗒、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沉稳威仪,如同走向御座前的丹墀。

站定,踮脚,抬眸。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穿透力令前排学生不由自主挺直背脊。

“诸位师长,各位同学。”声音透过麦克风,清脆,平稳,掌控全局。

“新的时代,已在足下展开……”她的发言,洞悉世事,字字敲在人心上,如同君主审视她的时代与臣民。

“识时务,知进退,方为俊杰。”最后四字,决断力沉甸甸压下。

礼堂落针可闻。

她的目光,精准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掠过大礼堂最后排、最角落的阴影。

那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懒散靠坐,双腿肆无忌惮伸在过道。高中部校服,扣子随意敞开,露出黑色背心。桀骜短发,眉骨高挺,鼻梁如峰,下颌线冷硬如刀。周身无形的真空地带。

当她的目光扫过——

那双半眯着的眼睛,倏然睁开!

狭长,深邃,瞳孔是极浓的墨色。然而,那里面翻涌的,不再是前世滔天的恨意与杀机,而是——

难以置信的狂喜!

焚尽一切的灼热!

以及,一种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滚烫的渴盼!

四目相接,隔着喧嚣鼎沸,隔着前世今生。

电光石火间,无数画面在沈知白(沈昭)脑海炸开:金銮殿上,他紫袍玉冠,躬身奏对,低垂的眼睫下藏着对她隐忍的注视;御花园中,他为她挡下暗箭,鲜血染红蟒袍,却只哑声说“陛下无恙便好”;大火焚宫那夜,他冲破叛军阻隔,浑身浴血,不顾一切抓住她的手,眼中是破釜沉舟的决绝与……不顾一切的爱恋!

“走!”烈焰中,他的嘶吼犹在耳畔。那不是背叛,是共赴未知的约定!

一股强烈的、几乎让她站立不稳的热流瞬间席卷全身!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前世今生所有压抑的情感。是他!裴砚之!他认出了她!他的眼神,是重逢的火焰!

她猛地攥紧了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尖锐的疼痛强迫自己冷静。脸上依旧是那份不合年龄的沉静,只有微微急促的呼吸和眼底深处那抹一闪而逝、足以融化坚冰的璀璨光华,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裴砚之!

你果然在!

冗长的典礼终于结束。人潮汹涌而出。沈知白(沈昭)刻意放缓脚步,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再次锁定了那个角落。

裴砚之慢条斯理地站起身,高大挺拔,鹤立鸡群。校服外套松松垮垮搭在肩上,黑色背心勾勒出年轻精悍的肩背线条。他察觉到了她的注视,猛地转过头。

这一次,距离更近。他的目光在她脸上狠狠刮过,带着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炽烈情感!随即,那紧抿的薄唇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形成一个近乎贪婪的、充满占有欲的弧度。

他猛地转身,动作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焦躁,肩膀撞开挡路的男生,像劈开波浪的礁石,大步消失在光影里。背影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要去处理某些事情的狠厉。

沈知白(沈昭)站在原地,人潮分流而过。手腕内侧,仿佛还残留着他前世紧握的滚烫。

回到沈家淮海中路的老洋房。晚餐时,她扮演着乖巧的沈昭,心思却早已飘远。

卧室内,她反锁房门,打开书桌底层上锁的抽屉。取出黑色硬皮笔记本,翻到扉页沈明远的题字下,属于她的笔迹:

* ……

* **裴砚之!** (红笔重重圈出,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隐秘的心形符号)

指尖抚过那个心形,嘴角勾起一抹前世从未有过的、真正属于少女的柔软笑意。他来了,是她的助力,是她在这陌生时代最深的羁绊与底牌。

接下来的日子,沈知白(沈昭)的布局因这份隐秘的笃定而更加从容。

周末,表哥林烨来访。葡萄藤架下,她泡着功夫茶,动作古雅。与林烨谈论经济改革、特区发展,观点犀利,让这位复旦经院才子惊叹不已。

“昭昭,你这见识…真不像个初中生!”

“表哥过奖了。”她垂眸浅笑,眼底却流转着女帝的慧光。政界新星的纽带悄然加固。

另一场沪上老牌商人沙龙。她安静坐在父亲下首,目光如精密扫描仪,捕捉着关于地皮、国企改制、信贷风向的碎片信息。

“金算盘”金爷目光如炬,将一张只印有名字和手写号码的私人名片递给她:“小囡囡,以后在沪上遇到难处,打这个电话找金爷爷。”

“谢谢金爷爷!”她双手接过,笑容甜美。旧时代沪上隐秘力量的门户,为她开启。

时间流逝,她在明暗两线稳步前行。沈明远开始带她接触家族事务边缘。那道来自裴砚之的、充满侵略性的目光,始终存在。放学路上,后视镜里偶尔闪过改装摩托的嚣张身影;教学楼天台边缘,逆光的高大身影如守护的鹰隼。

他在守护她,如同前世。只是如今,更加直接,更加……不加掩饰。

一个周日下午,沈明远书房。阳光斑驳。

“爸爸,浦东那边好空旷啊,要是能开发起来,我们家也能在那里盖大楼吧?”她状似天真,抛出关于浦东开发的试探。

沈明远目光锐利,带着不易察觉的郑重:“浦东……水很深。不要在外面乱说。”

“哦。”她乖巧点头,捕捉到父亲眼中对机遇的灼热光芒。她的种子已播下。

机会来得快,且带着裴砚之独有的狠厉印记。

一个阴沉的放学后。僻静后巷,浓烈的血腥味弥漫。

裴砚之冷漠地靠在砖墙上,叼着烟,看着手下围殴一个蜷缩的身影。黑色背心勾勒出贲张的肌肉线条,侧脸冰冷残酷。

“规矩,就是规矩。”他声音如冰,弹开折叠小刀,刀尖抵上地上那人颤抖的手指。

“办砸了,就得认罚。这根指头不长记性,留着也没用。”

刀尖即将刺落——

“住手!”清脆、冰冷、带着命令口吻的女声骤然响起!

所有动作定格。

裴砚之的动作顿住。捏着小刀的手指关节泛白。几秒后,他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巷口,纤细的身影逆光而立。校服裙摆被风吹动。那双眼睛,亮如寒星,死死盯着他,带着冰冷的审视,更深处,是只有他能读懂的、女帝的威仪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嗔怪。

裴砚之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复杂。危险、阴鸷之下,翻涌着更强烈的、几乎要冲破枷锁的炽热!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一步步走向巷口。血腥味、烟味混合着他强烈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在她几步外站定,完全笼罩了她。微微低头,深渊般的眼眸死死锁住她。

四目相对。空气凝固。前世烈焰中的执手,今生后巷的重逢。

裴砚之的嘴角极其缓慢地扯动,那笑容不再残酷,却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压抑了两世的思念与渴望。他低沉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洞悉一切的滚烫,一字一句,清晰地送入她耳中:

“沈昭?”

他刻意停顿,目光贪婪地在她脸上逡巡,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随即,那薄唇勾起一个更加深刻、更加充满独占意味的弧度,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前世君臣之礼也无法束缚的浓烈情感:

“或者,臣该唤您——”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