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好奇无比的宁远秋,盯着地面的阵图,脑中不断回想着芸芸师姐模仿大师姐的话语:
“师弟,观他人之感终究是落了下乘。你得明白你多求为何,该当如何前行。”
所求为何?如何前行?
自己与师父千辛万苦来到此地,所求的不正是借用这赤明城的气运与天道抗衡,从而测算出天机寻到囚天大阵的阵眼所在吗?
至于该如何前行……
自己又不通卜算之道,又如何能知该如何前行?
莫不是此阵与自己无缘?
想到这里,宁远秋不由得有些气馁,可看着那习道子刻画的八卦状阵图,他心底却是不愿放弃。
他盯着阵图,脑中不断思索着,卜算之道究竟是何物。
在原本的世界中,老人常说的卜算之道,其实乃是古人用智慧与经验总结而出的一门科学。
其借由事物发展的规律,并以此测算出吉凶,乃是顺应天意所为。
可此地乃是修仙世界,修士本就逆天而行,自身便是不符合规律的存在。
前世卜算的那一套在此地根本行不通,根本毫无规律可循。
在这修仙界中,能知道修士吉凶的,大概率也只有天道自身了……
想到这里,宁远秋忽的眼眸一亮,心中暗道。
对啊!
卜算之道,究其根本不就是问询自己所不知之事吗?
换而言之,就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找个人问问!
只不过,修士的未来走向皆被天道遮蔽,所以想问出修士的未来吉凶,便只有……
询问天道!
想到这里,宁远秋不由得心潮澎湃,觉得自己思考对了方向,
可旋即,他的眼底又升起一丝落寞,在心中暗道。
不对!就算能直面天道问询,那天道就会回答自己吗?
天道意志无形无相,不可琢磨,乃是世界规则的化身。
其是否有思想情感之类,常人根本不得而知。
但关于天道意志,却是有一点却是一直在修仙界中广为流传。
那便是修炼之人不受天道意志喜爱,甚至是极为厌恶。
修士本就是掠夺天地灵气纳入己身从而提升修为,若是飞升更是会携带大量灵气离开修仙界。
故而自元婴境开始,寿元延至千年之后。
每逢一个大境界的突破,天道意志便会降下九重劫雷,给予修士九死一生的考验。
而修仙界中的修士往往能渡过雷劫者十不存一,能渡过雷劫登上更高境界者,无一不是大毅力大智慧之辈。
而渡不过雷劫者便是只有一个身死道消,往事皆尘的下场。
故而修士常说自己的修行乃是逆天而行,并非没有几分道理。
因此,就算这道阵法能让自己直面天道问询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天道意志不反手降下一道雷劫劈死自己就不错了,更别说还能告知自己所求答案。
想到这里,宁远秋不由得在心里怀疑起了自己的思路。
莫不是自己想岔了,造化道人的本意并非如此?让修士直面天道,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平日里,不达元婴境的修士于天道眼中如同蝼蚁一般不愿理会。
可若是蚂蚁爬到身上,换谁不会扇上一巴掌,顺手碾死算了?
若这阵法真是如此,岂不是非造化道人那等境界者不可使用?否则跟找死又有何异?
想到这里,宁远秋不由得心底有些失落,只觉得这等玄妙的阵法自己怕是无缘习会了。
可他看着习道子依旧持剑在地上绘制着阵图,脸上没有丝毫惧意,像个没事人一般,心中又不禁升起几分疑惑。
师父他老人家为何丝毫不担心直面天道意志的危险?
难不成师父的境界已经高到能与天道意志抗衡?
不能吧……
师父他老人家虽然修为通天,亦是不折不扣的高人。
但以其的修为境界,想必还远未达到造化道人的水准。
毕竟能冠以“造化”二字道号的修士,哪个能有这般简单?
岂不知在各种小说中,往往只有三清,道祖一列远超大罗金仙的高人,才配冠以“造化”的道号。
这造化道人,谁知道是不是上届仙人下界游历的恐怖存在呢?
可师父却是像个没事人一般,丝毫不担忧接下来面对天道意志的危险。
这岂不是说明,这阵法之中还有自己不了解的作用?
想到这里,宁远秋当即回想起师父一路走来说过的话语。
忽的,他的脑海中浮现师父带自己前来此处时,所提及的“风水气运汇集之地”。
宁远秋顿时眼眸一亮,在心中暗道。
气运?气运!
师父曾提及过,城之兴衰在于民,此地乃是凡人聚集之地,故而气运浓厚。
难道此阵的关键在于气运二字?
这气运莫不是能遮掩自己身上修士的气息,从而令自己安全的面对天道意志?
越是这般想着,宁远秋心中便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叮!检测到宿主正在领悟卜天大阵,是否开启推演?】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时,宁远秋不由得在心中对造化道人的敬仰更添三分。
嘶!造化道人真是恐怖如斯!
竟能创出这等让修士直面天道意志,直接询问吉凶的旷世奇阵。
这真的是修士所能想象出来的吗?他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造化道人身为得道高人,还有如此惊才绝艳的奇思妙想。
与之相比,我只能说。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不过好在自己还有系统相助!自己终不会碌碌无为,定能成就绝世剑仙!
届时自己定要去寻造化道人这等旷世奇才好好交谈一番!
念及此处,心潮澎湃的宁远秋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是”。
霎时间,熟悉的无尽星空顷刻间便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令他瞬间沉浸进去。
习道子凌空而立,周身宝相庄严,神辉如瀑垂落。
但见他足尖轻点虚空,刹那间,一道氤氲着混沌气机的古老阵图如涟漪般层层荡开,符文流转间,竟将周身千里的夜空都染成了玄金色。
忽然间,天穹轰然震颤,一道万丈裂痕自九霄垂落。
裂隙深处,一缕裹挟着太古洪荒气息的眸光如利剑破空。
所过之处,星河为之凝滞,时空泛起阵阵涟漪,仿佛连岁月都在这道目光下被尽数勘破。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云国首都云都天牢内。
一名身着青衫的女子正慵懒地趴在牢房的茅草堆上,金丝眼镜滑至鼻尖,指尖随意拨弄着草茎。
忽有一阵阴寒穿堂而过,她脖颈蓦地绷紧,镜片后的眸光微微一缩,下意识裹紧了单薄的衣襟。
“哈秋!”
女子打了个喷嚏后,瞧了瞧左右漆黑的监牢,随后不当一回事继续玩着草茎,口中喃喃道:
“我不出去,我就不出去!你们使啥阴招都不好使!不用码字的日子真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