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梁满仓这小子虎了吧唧的,昨天你是没看着,见了钱那眼睛跟狼一样,嘎嘎冒绿光。
你让我带着嘴去干聊,能聊出个屁。”
吴安邦双手叉在胸前,踱步至窗台,看透过蓝色的玻璃,看着对面的那栋两层小楼。
要是不是忌惮黎解放,这5000元钱随便写个条子,就能回本,不痛不痒。
但是现在黎解放的态度暧昧不清,难以捉摸,让他感觉到一丝丝的危险,所以在撕破脸之前,他也只能选择暂避风波。
“建功,爸给你交个实底。这次不管能不能找到金代古墓,这新城我们怕是待不下去了。穷家富路,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所以要省着点花。”
“爸,没缓和的余地了吗?”
“这个黎解放不简单。要是他跟海瑞一样,啥也不拿、啥也不占,跟咱们格格不入,那我保证这新城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吴建功门儿清,这是吴安邦的三板斧之一。
孤立、排挤。
以前也来了几任县委书记,有的两袖清风,不过还没干一个月,工作开展不下去,灰溜溜的跑了。
毕竟所有人都贪都占,唯独你在那立人设、装清高,那行呗,所有的事儿都公事公办,给你拖到黄。
吴安邦接着说道:
“但是这个黎解放,他只是小贪小占,跟咱们若即若离。
对了,昨天他那个开饭店捞钱的儿子还找到我,让我把那个粮站的黄磊给调去乡里看基本农田,把他儿子抓去坐牢。
爸在官场混了几十年,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唯独这次有些不把握。”
吴建功点点头。
他是个草包,但他爸不是。
“行,反正咱们父子一条心,实在不行就跑路去东瀛。”
“嗯,那个梁满仓你也得提防,不能完全信任。”
“明白!”
而此时在县城某处杂乱不堪的院子内,刚子正毕恭毕敬的站在一个老头面前。
此人正是龙江会四长老破烂王。
“师叔,这壶……”
破烂王盯着石桌上的尿壶,面色阴晴不定。
“花了多少钱收来的?”
“5000元。”
破烂王点了点头,便拿出一个类似于潜望镜的长筒,往尿壶内一伸,完后再拿出一支小巧的手电,将尿壶内照的亮堂堂。
破烂王的眼睛贴着镜筒,不断的调整位置,约莫三分钟后才作罢。
“把白醋拿来。”
刚子小跑进外屋,拿了一小瓶白醋,倒入尿壶内。
约莫泡了半个小时,破烂王拿出一个鹿骨棍,在尿壶里戳了戳。
半寸厚的陈年尿垢全数剥离,轻而易举的倒出来。
破烂王又拿着抹布,在尿壶内擦拭一番,这才又将长筒镜和小手电伸出去。
刚子看着他的眉头不断皱紧,便急切的问道:
“师叔,这尿壶不对?”
破烂王面色阴沉的要下雨,把长筒镜和手电放下,斜了一眼刚子,低声说道:
“对,怎么不对!那锯子拿来!”
刚子心里一咯噔,这是要上大活了啊。
只见破烂王用左手大拇指指甲顶在尿壶中心线上,右手拉动锯子。
不到十分钟,尿壶一分为二。
刚子赶忙凑过来一看,这尿壶确实只是个尿壶,内部没有任何的图画或者文字。
“妈的,吴建功真是个傻逼!”
“嗯?不是你看走眼的?”
刚子把白天团结屯的遭遇复述一遍,听的破烂王直摇头。
“你们俩这是急了。咱们看东西的时候一定要沉住气,不要在气头上下定论。另外,我们宁可错看也不要错买。”
“为啥?”
破烂王白了一眼刚子,缓缓说道:
“错看那坑的是别人的钱,错买那坑的是自己的钱。”
“那这尿壶砸了?”
“留着干嘛?当碗使啊?”
刚子闻言便将尿壶砸了个稀巴烂。
破烂王是瓷器玉器金器方面的专家,只要是他断定这尿壶毫无价值,那必然就只是个尿壶。
“刚子,还好这钱不是你花的,不然我高低要替你师父削你一顿,败家子!”
刚子默不作声,心里把吴建功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
对于梁满仓他倒是没什么怨言。
毕竟人家没说这尿壶是古董,也没说这尿壶里有藏宝图。
“刚子,金代古墓的事儿你得抓紧,早点完事早点撤。穷乡僻壤出刁民,这地儿我是一天也不想待。”
因为找金代古墓潜伏在新城。
一边四处打探金代古墓的消息,一边坑蒙拐骗发点不义之财。
刚子闻言,便仔细端详破烂王的脸庞,只见隐隐约约还有些淤青。
“师叔,你咋啦?被人给捶了?”
“妈的,老子纵横假货市场多年,从不对外谎称卖的是真品,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以假金条不真来退货,还给我老子一顿锤!”
刚子闻言立即挺起胸膛,义愤填膺的说道:
“师叔,我们龙江会就算是没落了,那也是龙江三大帮派之一,您贵为长老会四长老,您的脸面就是龙江会的脸面。
打您的脸就是打龙江会的脸,您一句话,我现在就上门把他们做了!”
破烂王闻言,原本压下去的火气瞬间燃起来。
“现在是找金代古墓的关键时刻,别闹出人命,给点教训就行了。”
“明白!”
“对了,根据我的分析,古墓的位置确实在淘金谷,但是因为北斗七星真假墓的原因,再加上淘金谷内风水宝地多如牛毛,一铲子一铲子下去找太浪费时间,你还是尽快把地图搞到手。”
刚子点点头。
“师叔,但是梁满仓手里的地图我也只是推测而已。”
破烂王眼里闪过一丝狠辣,低沉的说道:
“尽全力去找便是。实在不行就用最后一招,把那几个老家伙给绑了!敬酒不吃吃罚酒!”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便踩着自行车出了门,到了城郊便把自行车放入空间,又换了一身不常穿的行头,这才东躲西藏的翻进吴瞎子的院子。
吴瞎子应该外出跑业务去了,这院子空荡无人。
梁满仓便想着帮忙打扫打扫卫生,从东屋的窗户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