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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临风寨,已不宜久留。”陆尘缓缓说道,“鹰身女妖虽暂时退去,但她们的‘女王’,以及更强大的威胁,随时可能降临。而且此地早已被各族盯上,继续留守,不利于大家的发展。”

听到这话,寨民们脸上刚刚升起的希望,又蒙上了一层阴霾。他们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故土难离。这里是他们世代居住的地方,埋葬着他们的亲人,承载着他们所有的记忆。

“恩公的意思是……我们要离开这里?”李长庚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舍,但更多的是决断。他现在已经是炼气境,眼界和思维方式都发生了变化,自然明白陆尘所言非虚。

“不错。”陆尘点头,“我们需要寻找一处新的家园。一个更安全、土地更肥沃、资源更丰富的地方。在那里,我们可以重建家园,繁衍生息,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保护自己,不再任由异族欺凌!”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有力:“我向你们保证,我会带领你们,找到那样一个地方!建立一个全新的、强大的、属于我们人族自己的寨子!一个让所有族人都能安居乐业,挺直腰杆活下去的家园!”

一番话,掷地有声!

寨民们沉默了。他们看着脚下这片熟悉的、却已残破不堪的土地,眼中充满了眷恋和不舍。

但当他们抬起头,看到陆尘那平静而充满自信的眼神,看到旁边如同脱胎换骨般的李长庚,想到那些死去的亲人,想到未来可能不再被奴役、可以堂堂正正活下去的希望……

心中的犹豫,渐渐被坚定所取代。

“我们……跟恩公走!”不知是谁第一个喊了出来。

“对!离开这个伤心地!去建新的家园!”

“只要能不再被那些畜生欺负,去哪里都行!”

“恩公去哪,我们就去哪!”

“请恩公带领我们!”

群情再次激动起来,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劫后余生,而是对未来的憧憬和破釜沉舟的决心!

李长庚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再次对着陆尘深深一揖:“一切,全凭恩公做主!”

......

李长庚,这位新晋的炼气境修士,此刻正以一种迥异于往昔的沉稳,指挥着临风寨的幸存者们。

废墟之上,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淡淡的血腥气。生者们沉默地劳作,将劫后尚能使用的家什、农具,从瓦砾堆里一件件刨出来,归拢到一起。另一些人则用粗糙的草席,小心翼翼地包裹起逝去的亲人、同伴的遗体,寻了块相对完整的空地,挖掘着浅坑,准备安葬。

动作间透着难以言说的沉痛,但他们佝偻的背脊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挺立。

恩公说了,要带他们离开这片浸透血泪的伤心地,去寻找一个新的家园。

一个能让他们,让人族,真正昂首挺胸,活得像“人”的地方。

这个承诺,好似冬日里的一束暖阳,照进了这些饱经风霜、几乎被绝望压垮的心田,驱散了些许寒意。

陆尘站在一处崩塌的土墙高点,下方忙碌而压抑的人群尽收他眼底。

迁徙的决定已下,但这近百口人,大多是老弱妇孺,如何安置?去往何方?

这片广袤大地危机四伏,异族横行,想要寻得一处真正的安身立命之所,谈何容易。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快步跑了过来,是柳青。她脸上带着难掩的激动:“恩公!恩公!您之前救下的……那个姑娘……她醒了!”

是那个在哥布林巢穴深处,从死人堆里被他捞出来的少女。那五个年轻人中,唯一的幸存者。

“带我去看看。”

地窖的入口狭窄而陡峭,甫一踏入,一股阴凉潮湿、混杂着泥土与干草药的气息便迎面扑来。

光线昏暗,只有几缕微弱的天光,挣扎着从顶部的缝隙挤入,勉强勾勒出内部的轮廓。

陆尘顺着简陋的石阶往下走,很快注意到了角落。

那里铺着一层相对干净厚实的草席,算是一张临时的床铺。

一道身影蜷缩在草席上,身体仍在不受控地轻微颤抖。

脚步声由远及近,那身影倏地一颤,像是受了惊的小兽,猛地抬起头来。

一双大的眼睛被恐惧和戒备塞满,身体不自觉地就往更黑的影子里缩了缩。

少女面色透着虚弱的苍白,身形也显得单薄,不过瞧着没有明显的外伤,应是之前青莲涤世咒起了作用,恢复了皮肉伤。

她身上套着件洗得泛白、明显不合身的粗布衣裳,是寨子里心善的妇人找出来给她的。

纵然如此狼狈虚弱,那清秀的眉眼轮廓,还有那已初具规模的身段,仍能隐约窥见几分底子,也难怪那哥布林道种起了邪念,想留作炉鼎。

“别怕。”陆尘刻意放缓了脚步,声音压得很低,尽量温和,“你暂时安全了。”

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穿透了恐惧的屏障。

少女剧烈的抖动略微缓和了一些,那双盛满惊恐的大眼睛直直地投向陆尘,里面的戒备在一点点融化,转为疑惑。

紧接着,像是被什么画面猛地刺了一下,瞳孔骤然紧缩!

是他!

就是这个人!

虽然那时她意识混沌,几乎是吊着最后一口气,可他的气息,却像一道烙印,深深刻在了她残存意识的最深处,磨灭不去。

几乎是本能驱使,她一下子从草席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到陆尘身前,手臂死死地抓住了陆尘一只手臂。

“谢……谢你……救了我。”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陆尘抬手,轻轻在她颤抖的背上抚了抚,温声问道:“感觉怎么样?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

女孩只是用力地摇头,下一刻,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彻底断裂,泪水像是开了闸,无声滚落。

她张着嘴,似乎想说点什么,是感激,还是那些无法言说的恐惧,可喉咙却只能发出压抑的、细碎的呜咽,听着让人心头发紧。

被囚禁的日夜,那些非人的折磨,同伴在眼前被当做“食物”残忍啃噬的恐怖景象……一幕幕,让她瘦小的身躯再次剧烈地颤抖起来。

陆尘没有再开口,也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她抓着。

对一个经历了这般惨剧的少女来说,身体的伤口或许能愈合,可心上的裂痕,却需要时间,需要一个能让她安心宣泄的地方。

地窖里一时只剩下女孩低低的、压抑的啜泣,还有偶尔从上方传来的、寨民们搬运东西的沉闷响动,更衬得这方小天地的悲伤浓郁。

过了好一阵子,那令人心碎的抽泣声才渐渐平息。

她抬起宽大的袖子,胡乱地在脸上抹了几把,那张苍白的小脸更显狼狈。

她仰起脸,还有些怯怯地望着陆尘,用一种近乎气音的、细弱的声音说道:“我……我叫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