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峰之巅，劫后余生的温馨与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就在楚清歌与萧北寒还在为彼此的安然无恙而庆幸、为自身力量的再次蜕变而惊喜时，一个足以让任何神明都绝望的恐怖消息，如同九天之上的灭世寒流，瞬间将他们所有的喜悦彻底冻结。
嗡！
楚清歌手腕上那个通体闪烁银白色“秩序之光”、仿佛由最纯粹星辰之核与法则符文构成的“盖亚之心”手镯，毫无征兆地爆发出极其急促、尖锐的最高等级警报声。
【警告！警告！检测到超高能级空间跃迁信号！】
【信号源正在进行超光速锁定！】
【目标锁定本位面坐标！】
【正在分析信号源数据，对比盖亚最高机密档案……】
【匹配成功！】
【信号源身份：“天启”神族！第七序列“净化者”远征舰队！】
【舰队规模初步估算：一千二百标准“神罚”单位！】
【预计抵达时间：三百六十五个标准地球日！】
天启神族？净化者远征舰队？一千二百个“神罚”单位？三百六十五天？
楚清歌听着脑海中“盖亚之心”那因极度震惊和恐惧而有些断续、略带杂音的警报声，只觉得整个世界观再次被狠狠砸碎。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被她（或“东皇钟”）一指抹杀的“审判天使”竟然真的在临死前将这个位面的坐标和她这个“异常存在”的信息传递了回去。
而那个“天启神族”的反应速度竟如此之快，其行事风格如此简单粗暴。
一言不合就直接派出一整支远征舰队。
听“盖亚之心”的语气，那个“神罚”单位绝非普通战舰那么简单。
【“神罚”单位乃“天启神族”用来执行“无害化处理”或“位面净化”任务的标准战略级歼星武器……】
“盖亚之心”似乎察觉到楚清歌的疑惑，立刻给出了一个让她更加亡魂皆冒的解释。
【每一艘“神罚”级歼星舰足以在一次齐射中彻底摧毁一颗标准生命行星的地表生态系统……】
一千二百艘……
楚清歌已彻底明白。
一千二百艘歼星舰，这是何等恐怖的概念？
别说这个小小的位面，就算是整个太阳系，恐怕都不够它们塞牙缝。
四十九年的灭世倒计时在这一千二百艘即将于一年后降临的“歼星舰”面前，简直像个天大的笑话。
“怎么了？清歌？”萧北寒看着她瞬间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庞，以及眼中那前所未有的震惊、恐惧和一丝深深的无力感，一颗心瞬间揪紧。
他知道，一定发生了比“审判天使”降临还要可怕无数倍的事情。
楚清歌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用极其艰难、干涩的声音将“盖亚之心”的警报一五一十转述给萧北寒。
萧北寒听完，也彻底愣住。
他那张一向冷峻如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与楚清歌如出一辙的茫然和绝望。
天启神族？远征舰队？歼星武器？
这些完全超出他认知极限的词汇，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他心头，让他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窒息。
他早已知道，他们面对的敌人可能来自九天之外，也早已做好为这个世界、为清歌流尽最后一滴血的准备。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最终的决战会来得如此之快，也如此令人绝望。
这还怎么打？
这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战斗。
凡人如何能与神明抗衡？
一时间，雪狼峰之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剩呜咽的寒风和两人因绝望而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楚清歌缓缓摇了摇头。
她那双原本因绝望而有些黯淡的眼眸中，竟然重新燃起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坚定的光芒。
“我们还没有输。”她看着萧北寒，声音虽带着一丝颤抖，却充满不屈的意志。
“那个‘天启神族’虽然强大，但也并非无懈可击。”
“‘盖亚之心’说过，它是在融合了‘秩序之光’后才推演出的这个结论。这说明‘秩序’本身也是一种可以被计算和预测的‘法则’。”
“只要是法则，就一定有漏洞。”
“只要是计算，就一定有变数。”
她抬起手，轻轻抚摸眉心那已再次隐去的“东皇钟”本源碎片，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而决绝的光芒。
“更何况，我们也并非毫无底牌。”
“那个‘天启神族’再强，能强得过传说中镇压鸿蒙的‘东皇钟’吗？”
“就算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我也要在它那所谓的‘神罚’降临前，狠狠从它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萧北寒看着眼前这个明明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眼中却燃烧着熊熊战火、仿佛要将整个宇宙焚烧殆尽的挚爱，他那颗因绝望而冰冷的心再次被点燃。
是啊，还没结束。
只要他们还活着，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就还没结束。
“你说得对！”他反手握紧楚清歌的手，眼中那因二次觉醒而更加深邃的赤金色光芒再次亮起。
“就算是死，我们也要站着死，也要在那些所谓‘神明’的脸上狠狠扇上一个耳光。”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看着楚清歌，沉声问道。
“逃！”楚清歌的回答异常干脆，也出人意料。
“逃？”萧北寒闻言，微微一愣。
“对，逃！”楚清歌重重点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以我们目前的力量，与那一千二百艘歼星舰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我们唯一的生机，就是在它们抵达前找到并进入那个‘盖亚庇护所’。”
“那里有盖亚文明最后的传承，有足以与‘天启神族’抗衡的科技和武器，甚至可能有其他失散的盖亚盟友。”
“只有到了那里，我们才有一线生机，才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可是……”萧北寒眉头紧锁，“那扇通往‘盖亚庇护所’的‘星海之门’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是消失了。”楚清歌点头，“克瑞斯前辈的龙魂之力只能开启一次。”
“但‘盖亚之心’在融合‘秩序之光’并吸收克瑞斯前辈最后那丝龙魂本源后，其‘位面道标指引系统’升级了。”
“它说它又感应到另一个更加古老、也不稳定的‘时空道标’存在。”
“而且，那个道标的位置还很‘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