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洗完澡,套着宽松的蓝布背心趿拉着拖鞋就往东厢房跑。
发梢还滴着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他却浑然不觉,满脑子都是催媳妇洗澡的事儿。
刚扒着门框,就瞧见三个女人围着焕然一新的大熊叽叽喳喳——
娄晓娥正用毛线给大熊织小鞋子,于莉举着粉绸子往熊脖子上比划,雨水干脆给熊戴上了自己的蝴蝶结发卡。
“媳妇!再不洗洗澡水就凉了!”
何雨柱扯着嗓子喊,故意把“媳妇”两个字咬得又响又甜。
他倚在门框上,眼睛直勾勾盯着于莉,嘴角的笑意都快咧到耳根了。
于莉头也不抬,指尖灵巧地给大熊系着绸带:“知道啦!等我给大熊把新围巾系好!”
何雨柱大踏步地凑过去,故意在娄晓娥和雨水跟前晃悠,嘴角挂着坏笑:“动作麻利点,要不……我帮你搓背?”
话音未落,娄晓娥“噗嗤”一声笑喷出来,手里的毛线针“啪嗒”甩到炕上,五颜六色的毛线团也跟着骨碌碌滚到地上。
她笑得前仰后合,一把搂住身旁的雨水,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好你个傻柱!”
她指着于莉直跺脚,“于莉你可得好好治治这张嘴,太损了!”
雨水笑瘫在她怀里,整个人趴在大熊身上直不起身,肩膀抖得像筛糠,还抽空喘着气起哄:“嫂子你快去吧,我哥还等着给你搓背呢哈哈哈!”
于莉羞得粉面通红,脸蛋红扑扑像熟透的苹果,抄起床上的枕头就砸过去。
眼神里又羞又气:“再乱说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娄晓娥边笑边擦眼泪,故意往何雨柱跟前凑:“我可盯着呢!于莉你今儿要不把他治服帖了,咱们姐妹可算栽面儿了!”
三人在床上闹作一团,惊得窗台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远了。
何雨柱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枕头搂在怀里,还故意把脸埋进去蹭了蹭:“哟,媳妇这枕头软乎,跟你脸蛋似的!”
“臭坏蛋!”于莉跺着脚去抢枕头,发梢扫过何雨柱的下巴,痒痒的。
娄晓娥和雨水笑得前仰后合,娄晓娥边笑边擦眼泪:“柱子,你可别逗于莉了,再逗该把大熊扔你脸上了!”
何雨柱嬉皮笑脸地把枕头塞回于莉怀里,顺势抓住她的手腕:“好好好,不逗了!赶紧去洗澡,水真要凉了!”
说着还故意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说:“洗完澡给你留了蜜饯,桂花味的。”
于莉的耳朵瞬间红透,像熟透的小番茄。
她甩开何雨柱的手,嗔怪道:“就会拿吃的哄人!”
嘴上这么说,脚步却不自觉往门口挪。
路过娄晓娥身边时,还不忘叮嘱:“晓娥姐,帮我看着大熊,别让它被雨水玩坏了!”
“放心吧!”娄晓娥强忍着笑点头,伸手把大熊搂进怀里,“有我在,保管给你看好!”
何雨柱得意洋洋地跟在媳妇身后,还不忘回头朝娄晓娥和雨水挤眉弄眼。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雨水在身后起哄:“哥!记得给嫂子搓背用丝瓜瓤!搓得可干净了!”
“去你的!”何雨柱笑着骂道,顺手把门帘一甩。
东厢房里,娄晓娥和雨水笑作一团,大熊戴着蝴蝶结发卡,端坐在炕上,仿佛也在凑热闹。
院子里,月光像蜜糖似的淌在青砖地上,给大杂院镀了层银边。
何雨柱亦步亦趋跟着于莉往堂屋走,故意把脚步放得极慢。
目光黏在媳妇纤细的背影上,心里美得直冒泡,连走路都带着三分飘。
一推开门,热气裹着花瓣香扑面而来。何雨柱提前打好的洗澡水正冒着腾腾白雾。
木桶边沿整整齐齐摆着于莉平日里用得格外珍惜的上海药皂和软毛巾,皂体边角被摩挲得圆润,连包装纸都仔细收在抽屉里。
何雨柱望着媳妇小心翼翼打开皂盒的模样,喉结动了动。
心里默默盘算:改天得去黑市多弄几张肥皂票,再囤上半打药皂,保管把媳妇高兴得直往怀里钻。
“媳妇你瞧!水温保准正好!”他笑得眉眼弯弯,伸手要扶人往木桶边去,“我特意兑了三遍水,试试?”
“少动手动脚!”于莉红着脸甩开他的手,抓起毛巾就要把人往外推。
何雨柱却“嗖”地侧身躲开,挤眉弄眼地堵在屏风前:“媳妇~就让我帮你搓背嘛!保证比澡堂子师傅还专业!”
“不行!”于莉羞得俏脸像煮熟的虾子,抓起放在木桶边的毛巾就往他胸口砸。
“谁让你刚才当着晓娥和雨水的面胡说八道!”
水珠顺着她发梢往下滴,沾湿了领口,反倒衬得模样更娇俏。
何雨柱摸着被砸的胸口,耷拉着脑袋装可怜,嘴里还嘟囔:“我这不是想逗你开心嘛……”
余光瞥见于莉咬着嘴唇,眼神在他脸上打转,分明是心软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蚊子哼哼似的声音:“下次……下次再说……”
“真的?!”何雨柱瞬间满血复活,咧着嘴在她脸颊“啵”地亲了一口,“媳妇最好了!我先出去!”
不等于莉反应,他已经喜滋滋地冲出门,月光下,他的影子欢快地跳着舞,和槐树影缠成一团。
何雨柱倚在堂屋门上,后背感受着门板的余温。
月光从窗棂斜斜切进来,在他肩头裁出一道银边,将他伸长脖子偷听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砖墙上晃啊晃。
屋内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紧接着是水花轻响,于莉哼着的《洪湖水浪打浪》,歌声悦耳,尾音被水波纹揉得忽远忽近。
他喉结滚动,想起媳妇刚才说的“下次”,心跳快得像擂鼓,连蝉鸣声都盖不住。
突然,他贴着门板扬声喊道:“媳妇!要添热水你说一声哈,我随时为你服务!”
屋内歌声戛然而止,传来水花四溅的声响,于莉嗔怪的声音裹着蒸汽飘出来:“就你话多!再瞎嚷嚷,晚上就把你赶到院里睡!”
何雨柱笑得眼睛眯成缝,用手指轻轻叩了叩门:“得嘞!我保证当个安静的哨兵!”
月华如霜,浸透斑驳的堂屋门扉。
何雨柱斜倚着剥落的朱漆门框,脖颈在夜色里绷出一道紧绷的弧线,随着屋内细碎声响微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