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五年七月末,京城的蝉鸣聒噪得反常。雍宁摩挲着案头赣江带回的残破玉笛,惊鸿印记在掌心若隐若现。殿外陈雨荷绣着新制的龙袍,银针却三次刺破指尖——绣线里混着白伊伊调配的驱虫草药,此刻正渗出诡异的黑渍。
\"陛下,苏姑娘求见!\"小太监的通报声惊破死寂。苏婉儿跌撞着闯入勤政殿,算珠在袖中炸裂成齑粉:\"东市爆发病症,患者浑身爬满金线虫,与赣江祭坛的...\"她摊开带血的帕子,上面蠕动的虫子在阳光下化作青烟。
与此同时,太医院内白伊伊将最后一味药投入铜鼎,药香中突然混进腐臭。她掀开患者衣袍,溃烂的皮肤上浮现出寒梅状的纹路,与千机阁的标记分毫不差。\"是改良版的噬心蛊!\"她将银针探入患者喉间,针尖瞬间发黑,\"蛊虫藏在舌根,遇人声震动便...\"话音未落,患者突然暴起,满口金线虫直扑她面门。
暮色降临时,阿莉儿的战鹰带回染血的密信。她攥着半张残缺的请帖,边缘烫金的寒梅纹与京城中秋灯会的请帖如出一辙:\"千机阁要在灯会上动手。\"她展开地图,数十个红点标记着近期京城异动,竟组成完整的寒梅图腾,\"更可怕的是,工部监造的万盏宫灯里,藏着西域火药。\"
雍宁将请帖掷入烛火,火焰骤然窜起三丈高。惊鸿印记照亮他眼底的杀意:\"传旨,朕要亲赏这出好戏。\"他转头望向陈雨荷,后者正将新绣的金丝软甲披在他身上,绣线里混着的避毒朱砂在暗处泛着红光。
八月十五当夜,朱雀大街张灯结彩。雍宁的龙辇碾过铺满花瓣的青石路,两侧百姓山呼万岁。陈雨荷握着藏针的丝帕坐在车帘后,绣针突然剧烈震颤——百米外茶楼二楼,戴寒梅面具的女子正举起玉笛。
\"陛下小心!\"阿莉儿的战鹰突然俯冲,却被笛声震得血肉横飞。刹那间,万盏宫灯同时炸裂,黑色飞鸟裹挟着毒烟遮天蔽日。陆挽秋的铁臂大刀劈开袭来的火雨,刀刃却在触及鸟羽的瞬间腐蚀出孔洞:\"这些鸟是用蛊虫炼制的傀儡!\"
雍宁抽出狼首刀,惊鸿之力化作金色光盾。他的余光瞥见陈雨荷的绣针在空中织成巨网,丝线所过之处,毒鸟纷纷坠地。白伊伊的药箱炸开,特制的硫磺粉混着雄黄洒向街道,将地面爬来的噬金虫烧成灰烬。
\"东南方向有暗卫!\"苏婉儿的算珠在空中排列成阵,却被突如其来的暗器击碎。她捂住渗血的肩头,看见暗处冲出的刺客手腕都缠着红绳——与血手盟的标记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刺客们的招式竟带着南疆巫蛊教的残影。
混战中,雍宁的刀光突然凝滞。玉笛声化作实质锁链缠住他脚踝,记忆如潮水涌来:八世轮回前,沈若离也是这样在火海中吹奏魔音。\"陛下!\"陈雨荷的绣针刺入他手臂,刺痛驱散了幻象。惊鸿与寒梅印记交相辉映,竟将玉笛震成齑粉。
面具女子发出凄厉的尖叫,露出脖颈处机械纹路(或改为蛊虫纹路):\"双生血脉不过是归墟的养料!\"她纵身跃入火海,身上突然炸开无数蛊虫,组成巨大的寒梅图腾。雍宁挥刀斩碎图腾的刹那,听见地底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千机阁真正的杀招,此刻才刚刚启动。
当最后一只毒鸟坠地时,朝阳刺破了京城的硝烟。雍宁望着满地狼藉,龙袍上的金丝软甲布满焦痕。陈雨荷的绣针已断成七截,白伊伊的药箱空空如也,苏婉儿的算筹上凝结着黑血。阿莉儿从刺客怀中搜出半块玉佩,与赣江祭坛的碎片严丝合缝。
\"去密室。\"雍宁握紧玉佩,惊鸿印记烫得掌心生疼。密室内,众人看着墙上新出现的星图,南疆、西域、江南的标记连成完整的蛊虫形状。苏婉儿的指尖颤抖着划过地图最北端:\"根据卦象推演,千机阁的总部...在极北之地的雪域冰川,那里镇压着初代阁主的棺椁,以及传说中能颠覆乾坤的'归墟之眼'。\"
寒风从密道灌入,熄灭了半数烛火。雍宁与陈雨荷对视一眼,双生印记同时亮起。狼首刀与绣针交击,迸发出的光芒照亮了墙上最后一行血字:\"双生入墟,万劫不复。\"而在千里之外的冰川深处,巨大的青铜门缓缓开启,无数泛着幽蓝光芒的蛊虫,正等待着猎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