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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文漪面上含笑,语气不紧不慢,“放贷这种事,朝廷三令五申,父亲毕竟才升迁,官声可比银子重要!兄长上次纳官妓为妻的事,就没有涨教训,否则也不会接连犯错。父亲,你说呢?”

辜夫人脸上再也维持不住无可挑剔的气度,愠怒道,“窦文漪,你口出狂言,太过分了!”

窦文漪眉眼平静温和,幽幽道,“佟嬷嬷这事,若不引以为戒,恐怕会给我们全家招来祸事。母亲,难不成,其实是你授意她做的?”

佟嬷嬷看她的眼神满是震惊,她说这话是逼着辜夫人与她彻底决绝啊。

她们主仆再深的感情,又如何抵挡得住自身的利益受到威胁?

如今,辜夫人要么短尾求生,要么丧失窦伯昌的信任,孰重孰轻,她根本没得选。

“老爷,我真的不知情,若是知道她行事这般背主,不用你说,我早就惩戒她了。”辜夫人脸色沉了下去,眼里的痛恨一闪而过,哪里敢亲口承认这件事情。

佟嬷嬷彻底慌了,哭得真心实意,“老爷,夫人,老奴是猪油蒙了心,老婆子再也不敢了。我伺候夫人这么多年,真的舍不得夫人,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将功抵过,留在夫人身边,老奴......死而无憾啊!”

窦伯昌神色冰冷,一锤定音,“佟嬷嬷,行事不端,仗着二十大板,念在她在窦家多年,以后就在庄子上安享晚年吧。”

辜夫人张了张嘴还想求情,可再看窦伯昌的脸色,气得拂袖而去。

窦文漪看了一眼辜氏,佟嬷嬷可是她的左膀右臂啊,舍弃得到时快。

“漪儿,这回父亲可是为了你把你母亲得罪透了!”窦伯昌长长地叹了口气。

窦文漪面色冷淡,并未回应他的故意示好,佟嬷嬷既然受了罚,辜夫人在内院多年积威都得涣散,那她接下来想要查清祖母离世的真相,也就容易很多。

“你究竟是如何得知佟嬷嬷私下放债?”窦伯昌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窦文漪看了一眼佟嬷嬷,语气惋惜,“若非喜儿到处显摆,我也不会察觉此事,佟嬷嬷,你的女儿可不像你啊!”

上一世,她沉浸在自己的世子,忽视了很多细微的事情。佟嬷嬷看似忠心,实则像一条毒蛇,依附着辜夫人,暗地给她出了无数馊主意。

窦家,后来一步步走向衰败,自然也离不开他们这些人的功劳。

只可惜,祖母操劳一身,把爱和银钱都留给了整个窦家,最后却不得善终。

窦文漪原本也不知道,因为上个月的月钱延迟发放,那日,她偶然听到丫鬟们议论说府里的银钱都被挪去放债了,利生利了。

她心生怀疑,便以佟嬷嬷的名义找到宝庆典当铺声称想要放贷,那边掌柜听说佟嬷嬷的大名,立马热情招待,还告诉她会按照佟嬷嬷的利息跟她结算。

她心里便有了底,杨氏操持宴席肯定想乘机多捞些油水,账目上的银钱那么少,她按捺不住肯定想要发难。

果然想节省银子,选择了次等席面。

如此,便给她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契机。

佟嬷嬷瞳孔猛地一缩,以前,她确实在背后说了很多话,离间她和辜氏,可是她也是顺着辜夫人的心意说的,不怨她啊!

难道四姑娘早就有所察觉,所以才要用同样的办法,离间她和女儿的关系吗?

佟嬷嬷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膝行至窦文漪的身前,紧攥着她的裙摆,痛哭流涕,“四姑娘,喜儿心思单纯,求你别为难她......奴婢错了,真的错了。”

窦文漪垂眸怜悯地看着她,“我没空为难她,你既舍不得她,让她随你一起去庄子吧。”

说罢,又看向窦伯昌提议,“父亲,我们总不能让他们骨肉分离。”

窦伯昌点了点头,“好,都行。”

佟嬷嬷明白大势已去,原本只要喜儿留在辜氏身边,因着她那份愧疚之情,喜儿一定会得到善待。

如今她们都被撵去庄子上,她们哪里还有翻身的机会?

佟嬷嬷犯错挨打还被撵到庄子上去的威慑力实在太大,之后,窦文漪操持宴席的事几乎没有再遇到任何阻拦。

当然,窦伯昌碍于面子,到底还是把席面换成了由樊搂的。

转眼就到了窦老夫人大寿的日子,窦家并未大办,请的都是自家常走动的几家亲戚,当然这次多了一个章家,少了一个定远侯府。

寿宴还未开席,女宾客们三三两两,都坐在花厅谈笑风生,赏花品茗。

窦文漪一边热切地招呼着仆妇待客,一边仔细地留意着四周。众人都惊觉以前窦家那个不起眼的四丫头已生得落落大方,端庄娴雅。

大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感触。

这时,窦老夫人身旁的紫娟过来传话,“四姑娘,老夫人叫去过去呢?”

“可有说什么事?”

紫娟压低了声音,“章家的人在里面拜寿,章公子也在。”

窦文漪眉头微蹙,只怕祖母要乱点鸳鸯谱了,她快步朝寿鹤堂走去。

“窦四姑娘——”半路,突然有人唤她。

窦文漪顿住脚步,扭头就见章承羡从一片银杏树后面走了出来,一脸欣喜地看着她。

今日,父母亲有意跟窦家老夫人表明提亲的意愿。

哪怕他再不好意思,也想先跟她先表明自己的心意。

“我有话想跟你说——”两人异口同声。

她今日穿着轻便的琥珀色缠枝海棠花暗花半袖的齐腰襦裙,腰姿窈窕,盈盈一握,下系着淡黄色月百褶裙,头上挽了一个婉约的小盘髻,一对赤金雕花金簪在黑色浓密的发髻上,熠熠生光。

让人见了根本就挪不开眼睛。

章承羡慌忙移开视线,耳尖微红,“你先说吧。”

窦文漪怔怔地抬起头,望着他。

他对自己的心意太过明显,就像当初的自己,满心满眼只有谢归渡。

她不能让他继续误会下去,因着有这门亲事的误会,她才能在退亲的风波中全身而退。

这样的她太过卑劣。

窦文漪心底涌起一股酸涩,眼眶红得像要落泪。

秋色浓裹,风过寒枝,银杏翻飞,满地金黄。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章承羡仿佛只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漪儿,我很快就要去边陲历练,回来你就嫁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