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泉眼涸·玄都告急时
玄霄城的清晨被一声惊呼撕裂。楚旭站在镇邪司的观星台顶,望着东南方翻涌的黄雾——那不是寻常的晨雾,而是从星露泉方向涌来的浊气。他抓起案头的星露泉试管,指尖触到的不是清冽的甘露,而是带着铁锈味的黏稠液体。
“主上!”阿九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明显的慌乱,“陈渊在星露泉源头发现了‘枯泉碑’!泉眼三天前突然干涸,现在连泉底的星纹石都在渗血!”
楚旭的星纹簪突然发烫。他记得十年前母后带他拜祭星露泉时,泉边的老妇说过:“这泉眼通着地脉,泉枯之日,便是玄霄城魂断之时。”此刻,泉边的石碑上果然刻着一行血字:“灵泉泣血,星露归墟;持此碑者,见天地裂痕。”
“备马。”他将星纹簪按在泉边的石墙上,星纹与碑纹交叠的刹那,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底下的青铜甬道——甬道两侧的壁画上,画着玄霄城先民跪在泉边,用鲜血喂养泉眼的场景。
“这是……”阿九的骨爪泛起净魂之力,指向壁画,“壁画里的人……和您眉心的星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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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渊底秘·泉灵诉衷肠
青铜甬道的尽头是座圆形石室,中央立着具半透明的石棺,棺内躺着位身着青衫的老者,面容与楚旭有七分相似。老者的眉心嵌着半块玉珏,与楚旭的玉珏严丝合缝。
“是……先祖?”楚旭的声音发颤。
“不。”阿九的净魂符文突然刺痛,“他是‘星露守泉人’,每任守泉人都会将自己的魂魄封入泉眼,以血肉之躯滋养灵泉。”
老者的手指突然动了动,浑浊的眼睛缓缓睁开:“楚……旭……”
“您是……”
“我是第三十七代守泉人。”老者的声音沙哑如古钟,“三百年前,万象阁屠城时,我用魂魄封印了泉眼,让灵泉为我挡下致命一击。后来你母后用你的血激活星露泉,我的魂魄才得以苏醒。”
楚旭的指尖颤抖。他终于明白,为何星露泉的水总带着一丝温热——那是守泉人残留的温度。
“那泉眼为何干涸?”他问。
老者的目光落在石棺旁的青铜鼎上,鼎中浮着块焦黑的玉牌:“万象阁的残部在地下挖了‘暗河’,用工业废水污染地脉。我的魂魄快撑不住了,泉眼一旦彻底干涸,玄霄城的龙气会反噬,到时候……”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连你母后用命护下的‘守护之心’,都会被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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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局中局·人心即泉源
石室外突然传来轰鸣。万象阁的幽冥幡撕裂黄雾,万象阁阁主站在幡下,手中握着半块玉珏——与楚旭的玉珏严丝合缝。
“楚旭!”阁主的声音像刮过金属,“你以为找到守泉人就能救玄霄城?这泉眼的血,早被我用‘暗河’污染了!今日我便用这‘枯泉’,让你母后的‘守护之心’变成养尸的养料!”
他挥动幽冥幡,地脉突然剧烈震动。星露泉的浊气中浮现出无数张人脸——正是被暗河污染的市民!他们的魂魄被锁在泉中,发出凄厉的尖叫。
楚旭的星纹簪嗡鸣震碎了幽冥幡。他望着那些扭曲的人脸,想起母后遗书里的话:“阿煜,真正的守护,不是消灭敌人的尸体,是治愈他们的心。”
“阿木,”他将星露泉试管递给怀中的婴孩,“喝一口。你的血,能唤醒他们的灵智。”
阿木皱了皱鼻子,却乖乖喝了。奇迹发生了——他眉心的紫斑突然亮起金光,泉中的魂魄接触到光的地方开始清醒,那些扭曲的人脸也逐渐恢复平静。
“这不可能!”机械眼男人尖叫,“你的血明明和当年万象阁的实验体一样!”
“因为我不是实验体。”楚旭踩着石室里的星纹石冲上前,星纹簪化作赤龙,“我是守护者,而守护者的心,是这城里每一个愿意为彼此站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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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泉生时·守护即新生
当夜,星露泉的浊气逐渐消散。楚旭站在泉边,望着阿木在阿九怀里熟睡的模样,望着陈渊擦着染血的问命铃,望着市民们举着“守护”的木牌——
他终于明白,先祖所说的“灵泉归源”是什么:
不是用神器复活泉眼,是用每一个平凡人的善意;
不是用血脉延续使命,是用每一份平凡的坚持;
不是成为“万象至尊”,是让“守护”本身,成为最强大的力量。
远处传来晨钟,玄霄城的灯火比任何时候都亮。楚旭摸了摸怀中的阿木,将星纹簪别在腰间——这次,簪尖不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阿木用紫斑为他点的金漆,混着星露泉的清光。
“走。”他牵起阿九的手,“去看看被泉眼滋养的老人,他们需要星露泉泡的甜茶。”
晨雾中,老人们捧着泉眼新涌出的清水,孩子们追着泉边的蝴蝶跑,笑声撞碎了夜的最后一丝阴霾。楚旭笑了,他知道,真正的“万象至尊”,从来不是权杖或秘典,而是此刻——
这街上的每一声欢笑,这城里的每一盏灯火,这怀里孩子的一声“哥哥”。
而这,才是他作为“楚旭”,作为“玄霄守护者”,最珍贵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