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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郑怀远还想再辩,突然气血上涌,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鲜血溅在金銮殿的汉白玉地砖上,像一朵刺目的红梅。那血里还混着碎牙。这位年过六旬的老御史,竟硬生生咬碎了两颗后槽牙。

“郑大人!”殿内一片混乱,几名官员慌忙上前搀扶。

樊丞相快步上前,俯身探了探郑怀远的鼻息,沉声道:“快传太医!郑御史气急攻心,昏厥过去了!”

皇帝眉头紧锁,目光冷冷地扫过秦王,又看向樊丞相:“樊爱卿,此事你怎么看?”

樊丞相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沉吟片刻,缓缓道:“陛下,秦王殿下虽行事鲁莽,但忠心可鉴。他身为皇弟,一心为国,只是手段过激了些。”

说这话时,樊丞相的拇指在袖中摩挲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玉佩。那是三日前秦王派人送来的“小礼物”,价值足够买下京城一座大宅。当然,一个玉佩远远满足不了樊丞相,只要保下秦王,后面的好处才是大头。

秦王立刻跪伏在地,声音哽咽:“皇兄!臣弟知错!臣弟愿献出封地存粮五十万石、食盐五万斤,赈济灾民,以赎己罪!”

此言一出,殿内众臣纷纷动容。

“五十万石粮食?秦王殿下竟有如此存粮?”说这话的御史比谁都清楚,秦王封地去年刚遭蝗灾,哪来这许多存粮?但当他瞥见樊丞相警告的眼神,终究把话咽了回去。

“五万斤盐,可解燃眉之急啊!秦王体贴民生,令人钦佩!”有人赞誉道,丝毫不提百万斤盐被秦王毁去。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尚未开口,殿外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太后驾到——”

众人连忙跪伏行礼。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缓步走入大殿,凤眸微垂,扫视众人,最终落在秦王身上。

“哀家听闻,秦王烧了六百万石粮食?”太后的声音不疾不徐,却透着威严。

秦王连忙叩首:“母后,儿臣一时糊涂,请母后责罚!”

太后轻叹一声,目光转向皇帝:“皇帝,秦王毕竟是你的亲弟弟,他虽有错,但终究是为了朝廷。如今他愿献粮赎罪,不如……就此作罢?”

皇帝沉默片刻,终于点头:“既如此,此事便到此为止。秦王,下不为例!”

秦王重重叩首:“谢皇兄宽恕!谢母后恩典!”

……

巴州,锦城,夏府书房。

夏淮安手中的密信被捏得皱皱巴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烛火摇曳,映照着他阴沉如铁的面容。信纸上的墨迹已经有些模糊,但内容却如刀刻般清晰:

“秦王烧毁巴州所贡粮盐,列举夏淮安十大罪状。朝中御史弹劾,反被秦王党羽构陷下狱……”

纸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两个月前,他亲眼看着巴州百姓吃着杂粮饭,把上好的米面粮食装上税粮车;巴贡郡的盐工为了让天下百姓有盐吃,加班加点、日夜劳作,手上磨出的血泡染红了麻绳……

“好一个秦王!”夏淮安猛地将信纸拍在桌上,茶杯被震得跳起,茶水溅湿了案上的公文,“好一个大乾皇族!”

窗外雷声轰鸣,暴雨倾盆,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棂上,噼啪作响,仿佛天地也在为这滔天罪行震怒。

周主簿站在一旁,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东家,此事……”

“为了怕东家收买人心,竟然毁了六百万石粮食,那可是几百万百姓的救命粮啊!”查中萍扼腕叹息。

夏淮安摇摇头,冷哼道:“你以为秦王真的烧粮毁盐了么?”

“难道……”周主簿脸色微变。

“此事绝没有那么简单!” 夏淮安声音低沉,却如闷雷般压抑着怒火:“什么‘烧毁粮盐以绝夏淮安收买民心’,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借口!”

“他真正的目的,无非是见财起意!”

“第一,六百万石粮食焚烧需耗费火油数万斤,为何不见秦王大量采购火油?第二,百万斤盐倒江,足以咸死一大批鱼虾,可沧江渔民近日未曾见到这般景象?”

“那六百万石粮食和一百万斤食盐,多半早已经被秦王监守自盗、暗中转移,烧的粮仓装着草,倒的盐船装着沙!这样就死无对证了!”

“然后,秦王再转手高价出售!一石粮食在荒年,可卖二两银子以上;食盐价格更高!咱们巴州百姓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六百万石粮食、用多少力气血汗炼制出的一百万斤食盐,就要化作秦王及其同党手中的上千万两白银!”

“这真是一笔富可敌国的横财啊!”

大乾国库一年的所有税收,加起来不过二千万两银子,秦王及其同党演好这毁粮盐的一出戏,就能入账至少一千五百万两银子!

如此大的一笔横财,很难不让人心动。

“是我错了!我早就应该想到,大乾上上下下均已烂透!怎么能指望他们去救济百姓?”夏淮安站起身,踱步至窗前,雨水顺着窗缝渗入,打湿了他的袖口,却浑然不觉。

“六百万石粮食,足够数百万灾民熬过寒冬;一百万斤食盐,能让多少百姓免受水肿之苦?”夏淮安的声音微微发颤,“可他们为了发财,宁愿让无数百姓饿死!”

周主簿越听越是心寒:“这大乾,烂透了!东家,我们……”

他双目通红,分不清是愤怒还是悲伤,或者两者都有。

夏淮安平静的说道:“从今日起,咱们不给大乾朝廷纳一粒粮、一勺盐、一文钱!”

查中萍猛然一惊,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之意:“东家,咱们这是要正式举事?”

夏淮安点点头,叹道:“我本来想,安心平稳的在巴州多发展几年,让巴州百姓过几年太平日子。大乾虽然腐朽,但有咱们巴州的粮盐铁等支援,还能再撑几年。”

“没想到,咱们的支援,只能喂饱那些仓鼠!咱们晚一年起事,就有无数的百姓多受罪一年!”

“咱们,不能再等了!今年秋收之后,粮草充足,正式举事!”

“先不要透露风声,咱们只管做好准备。秋收之后,一举推翻大乾朝廷,让这十八州百姓,尽归华夏,早一点过上好日子。”

查中萍用力拍着胸脯,眼中燃起战意:“东家放心!咱们华夏军,只忠于百姓、忠于华夏!”

夏淮安望向窗外,暴雨如注,仿佛在冲刷着这片土地的苦难。

“为了天下百姓,咱们只能再辛苦一段时间。”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但这一次,咱们要让这腐朽的朝廷,彻底成为历史!”

周主簿心中一动,说道:“咱们要不要将福王幼子控制起来,以他的名义起兵,清君侧。”

“不必!”夏淮安摇头,目中露出罕见的冷血杀意:“这一次,咱们不仅仅是要推翻大乾朝廷,还要推翻整个皇权!”

“凡是大乾皇族血脉,杀尽,一个不留!这就是他们愧对百姓应该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