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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如墨,将裴府笼罩其中。

廊檐下的灯笼在寒风中左右摇晃,橙红色的光晕投在青砖地上跳跃。

秋风和落叶背靠在书房对面的朱漆柱子上。

一人居左,一人在右。

落叶突然抬脚,不轻不重地踢了踢秋风的小腿,挑眉打趣道:“嘿,你发现没?这几日,大人好似经常会笑了。”

这次轮到落叶斜睨他一脸,学着他上次教育自己的语气怼道,

“你这是活得不耐烦了?莫不是想让大人把你的心肝肺掏出来喂狗,或是去那毒蛇窝滚上一遭?”

正斗着嘴,秋风突然神色一凛,皱眉嘟囔:“刚才谁放屁了……”

落叶翻了秋风一眼,“放你娘的屁!”

秋风耸肩:“咱俩是孤儿,哪来娘!”

自崔小七离开裴寂那座私宅后,他这几日一直住在裴府内。

裴寂身着一袭玄色锦袍,随意慵懒地靠坐着。

目光盯着书桌上的袖箭“草图”。

说是草图,实则更像是孩童随意的涂鸦,歪歪扭扭的线条很是“肆意。”

当然出自崔小七的“手笔。”

裴寂唇角一勾,喃喃自语:“这交易,怎么算都是那丫头吃亏啊……”

修长的食指轻轻叩响桌面,随后执笔,照着“涂鸦”细细临摹。

崔小七虽画得潦草,但关键细节处画得很是一目了然,

裴寂临摹出来的成品,跟那涂鸦半分不搭边。

线条规整。

一看就知道画的什么。

裴寂瞧着墨迹已然干透的图纸,对着窗外唤道,“秋风”

秋风听到召唤,脚地踩着柱子,借力一蹬,人瞬间幻影至门口,推门而入。

“将这份草图带去鲁班阁,先制作出一千只。”裴寂将图纸向前推去。

秋风目光落在草图上,瞳孔微缩

这是夫人手上的那支袖箭。

晃神只一息,立马拿起揣入怀中,“属下这就去。”

房间外,突然传来匆匆脚步声,由远及近。

伴随着急促的喊叫声,“臭小子,让我一顿好找,你快出来!不见了,不见了!”

话音刚落,老怪头已出现在书房门口,扶着门框,抬腿跨入。

他跨得太急,被门槛狠狠绊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冲去,直直撞向秋风。

秋风可不想与遭老头子亲密接触,一个闪身,伸手拽住老怪头后背的衣服,轻轻一拎,就像拎起一只小鸡。

待老怪头站稳,他立刻松手。

嫌弃的弹飞手中多出的一根杂草。

裴寂不悦,他最不喜人咋咋呼呼,当然了某人除外。

他抬眼看向老怪头,指腹揉了揉眉心,生出一股子烦躁,“什么不见了?”

老怪头猛地长吸一口气,“七丫头不见了!”

裴寂神色骤变,看向秋风,那目光似在质问:暗卫都是干什么吃的?

秋风心跳猛地一滞,夫人不见了!

暗卫到底在做什么?这下可闯大祸了!

屋外的落叶听闻,身影一闪,迅速没入夜色之中。

裴寂迅速起身,脊柱如被钢针扎入般疼痛,他稍缓一口气,走到屏风边,抓起大氅披在身上:“何时不见的?”

老怪头摇头,“大概天黑之前,这丫头是个稳重的,不会无缘无故玩消失。”

他低头琢磨着有没有遗漏的蛛丝马迹。

此时,落叶人未至,声音已传入房间,“大人,暗卫禀告,并未见夫人出村,只有一辆马车出村。”

落叶第一时间联系了守在清水村的暗卫。

守在清水村的暗卫,每隔两个时辰会传回一次消息。

而距离崔小七不见,正好两个时辰。

裴寂手握成拳,青筋暴起,“查那辆马车!”

真是找死!

……

疼!

冷!

这是崔小七醒来后的第一感觉。

四处一片黑暗,无法辨别身处何地。

她掌心撑地摸了摸,不是土坷垃地,有纹路,是青砖。

崔小七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腿上传来钻心的痛疼,袭击每一根神经。

胳膊使不上半分力气,一个不稳,又重重趴在了地上。

她伸手摸向腿,黏糊糊的。

是血!

想抬腿,发现纹丝不动。

腿断了?!

醒来后又身处黑暗中,疼痛被无限放大。

崔小七怎么也想不起下午那会到底发生了什么。

“吱吱呀呀……”刺耳的声响打破了死寂,厚重的门缓缓打开。

屋子随之亮起来。

崔小七喘着粗气,一双沾着泥点子的黑靴出现在眼前。

她抬眼向上望去,只见来人戴着狰狞的铜狼面具,身着宽大的黑斗篷,隐住身形。

崔小七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黑衣人蹲下,钳制住崔小七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不屑一笑,声音沙哑,像是刻意压着真实嗓音,“是不是想说话?那我来猜猜你要说什么?”

“想问我是谁?为什么捉你?这又是在哪?”

崔小七只觉得下巴要被捏碎了,疼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地不肯流下。

狠狠瞪着他。

最好别落在姑奶奶我手里,不然十倍百倍还回去。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怕我会忍不住挖了你的眼珠子!”

说完,一把甩开崔小七,她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鲜血顺着鼻梁缓缓流下。

可下一秒,那黑衣人又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

一边动作轻柔地为她擦去血迹,一边说,“为什么不痛哭求饶呢?你这般骨头硬,我真想一寸寸敲断!”

滑落,将帕子扔在地上起身。

崔小七惊惧地咬唇,就算服软求饶,眼前之人也不会放过自己。

才不能让他变态的心理得到满足!

死变态!

“咣当”一声,一个瓷瓶落在她手边。

黑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的命我会留着,慢、慢、玩,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陪着它,赎你的罪!”

话音未落,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木牌,轻轻放在崔小七的手里。

转身大步离开。

好在屋子里四面石墙上的油灯还亮着,让崔小七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强撑着身子靠在墙壁上。

腿上的疼痛似乎已经麻木。

她环顾四周,发现身处暗室,四面墙都是石壁。

室内空空荡荡。

崔小七抿唇,盯着地上的木牌,方才那人像是跟她有深仇大恨似的。

什么叫陪着它“赎罪”?

她伸出手指,勾过木牌,翻转过来,手却突然顿住了。

是牌位!

崔小七穿来这两年,繁体字倒是能多少认识一些。

只见牌位上写着“云苍”。

再无其他。

为何丢给她一个牌位,且上面的这个名字她从没有听过。

死者为大,不能扔。

她只能翻转,扣在地面上,眼不见心不怕。

崔小七谨慎地拿起地上的瓷瓶,犹豫要不要打开。

应该不会是毒药,要是想致她于死地。

也不用这般麻烦,虏来这里。

自己怕早都僵了。

崔小七思虑再三,决定打开。

凑近闻了闻,一股子药香。

是跌打损伤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