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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她在边关杀疯了 > 第33章 战王府?沙月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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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王府的角门在子时悄然闭合,柳如烟袖中弩机的簧丝刚松弛半分,便被萧战霆按住手腕。他指尖带着夜露的凉意,却比北疆的风雪更让她心悸 —— 方才在太极殿,他替她挡住皇帝审视的目光时,也是这样的温度。

“后园的沙枣树是皇兄十年前送的。” 萧战霆卸去佩剑,靛蓝丝线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剑柄缠着的正是她去年磨破三双手套才编出的防滑纹。柳如烟望着影壁上摇曳的树影,忽然发现每片叶子都被修成了沙枣花的形状,像极了他护心镜上若隐若现的划痕。

“你受伤了。” 她忽然抓住他的护腕,焦痕上的愈伤膏已被冷汗浸透。萧战霆低头时,看见她发间木簪的沙枣花蕊正渗出极细的银光 —— 那是她独有的习惯,遇袭时会在簪头藏半粒麻醉粉。“在北疆你替我挡火,在宫里你替我挡视线。” 她的指尖划过他肩甲下的淤青,声音轻得像沙枣花落地,“现在回了府,不必再当铠甲。”

更漏声里,萧战霆忽然想起三个月前的孔雀河畔。她蹲在篝火旁调试弩机,马尾辫垂进沙子里,却腾出一只手替他拂去眉间的沙砾。那时他以为,这不过是战场上的相互依存,直到此刻,她掌心的薄茧擦过他腕间旧疤,竟比任何愈伤膏都更滚烫。

“去沐浴吧,水是按你说的‘现代’法子温着。” 柳如烟转身时,腰间牛皮皮囊蹭过他的甲胄,沙枣花香混着酒精味扑面而来。他望着她的背影,发现她裙摆暗纹绣着的竟是北疆地形图,每条河流旁都用银线勾着极小的沙枣花 —— 那是他们埋毒针的标记点。

浴房的蒸汽漫出雕花窗时,柳如烟正在书房整理北疆地图。狼毫笔尖悬在孔雀河位置,她忽然想起萧战霆说过,这里的沙枣花开时,河水会泛出蜜色。砚台旁搁着他的荷包,半片冰蓝色蒲公英绒毛露在外面,像只欲展翅的蝶。

“你在地图上画花?” 萧战霆的声音惊起案头灯花,他发梢滴着水,月白中衣领口微敞,露出锁骨下方的狼首刺青 —— 那是十五岁随驾西征时,他与皇帝共纹的印记。柳如烟慌忙合上图卷,却被他眼尖地看见孔雀河旁的沙枣花,花蕊里藏着极小的 “霆” 字,用的正是他们的暗语符号。

空气突然静得能听见灯芯爆响。萧战霆望着她耳后未干的水珠,想起在烽燧上,她教他用摩尔斯密码写名字时,也是这样的耳尖发红。“在北疆,你总说沙枣花是‘致命温柔’。” 他忽然伸手,替她取下沾着墨渍的木簪,“现在才懂,最危险的不是花蕊里的毒针,是看见你在地图上画花时,这里 ——” 他指尖轻叩自己心口,护心镜下的荷包正抵着她送的沙枣花,“会像中了蛊似的发烫。”

柳如烟的弩机不知何时滑落在地,她望着他掌心躺着的木簪,花蕊处的机括还留着她指甲的掐痕。忽然想起在红柳滩,他替她挡住突厥骑兵的弯刀,血浸透了她改良的锁子甲,却笑着说:“你的机关术,比皇兄更懂护人。” 那时她以为,这不过是并肩作战的情谊,直到此刻,他指尖抚过她掌心薄茧的力度,像在描绘沙枣花的每片花瓣。

“明日起,弩机不用藏袖口了。” 萧战霆忽然转身,从博古架上取下个檀木匣,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支改良毒针,每支针尾都缀着她攒的蒲公英绒毛,“后园的沙枣树,我让人留了最粗的枝干,给你做新弩柄。” 他说话时,月光恰好漫过他侧脸,映得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影,“就像你说的,沙枣的刺越尖,果实越甜。”

柳如烟忽然明白,那些藏在暗语里的关心,那些替彼此挡刀的本能,早已在漫天黄沙里酿成了比沙枣酒更烈的情愫。她望着他转身时,荷包里的沙枣花随步伐轻颤,忽然想起在驿站的那个夜晚,他说等北疆平定,要在幽州种满沙枣树。那时她以为,这是将军对部下的承诺,此刻才懂,那是他在荒芜里埋下的,关于 “我们” 的种子。

更鼓敲过三声,萧战霆忽然听见书房传来极轻的刻痕声。他转身时,看见柳如烟正用匕首在镇纸背面刻字,三长两短的摩尔斯密码,拼的是 “晚安”。而她发间,不知何时换上了他在甘州铁匠铺定制的新簪,完整的沙枣花下,藏着他亲手打磨的毒针 —— 这次,针尾缀的不是蒲公英,而是半片狼首纹甲的碎片。

“在北疆,你说狼首是守护的意思。” 柳如烟抬头时,眼中映着两簇灯花,比任何信标都更明亮,“现在我才知道,最致命的温柔,是你让我在这吃人的宫里,有了可以卸下弩机的地方。”

萧战霆忽然想起,皇帝曾说柳如烟是 “乱世孤星”,却忘了孤星也需要归处。此刻她坐在灯下,指间握着的不再是杀人的弩机,而是刻着暗语的镇纸,像极了那年在太学,他捧着被自己拆成零件的弩机,第一次懂得何为 “珍视”。

夜风掀起窗纸,沙枣花香涌进书房。萧战霆忽然伸手,替她拢好滑落的披风,指尖掠过她后颈时,触到片极小的烫疤 —— 那是在驿站熬酒精时,她为护他的密信被火舌舔过的印记。他忽然明白,有些感情不必言说,就像沙枣花在月夜绽放,毒针藏在花蕊,而他与她,早已在刀光剑影里,把彼此刻进了骨血。

“睡吧,明日还要教皇兄蒸馏法。” 他转身时,悄悄将她刻的镇纸收进荷包,挨着那朵风干的沙枣花。柳如烟望着他的背影,看见月光在他中衣上投出沙枣树的影子,而她的影子,正与他的重叠在青砖上,像极了北疆沙砾里,两棵共生共长的沙枣树。

这一晚,战王府的沙枣树下,落了今年第一朵花。花瓣边缘的掐痕,是萧战霆方才替她簪发时,不小心留下的。而藏在花蕊里的,不是毒针,是比月光更温柔的,初绽的情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