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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的夸赞,星瑜心情变好了点,看男人也有点顺眼了,非常大度地安慰他。

“我喜欢,我喜欢别人夸奖我,而且很特别,比山里那些油嘴滑舌的男妖精夸的什么你是我的天使,你是我的良药好多了,那些一听就很假好嘛!哼,我有时候不小心听到了都想笑。”

“还有很多妖精夸你吗?”,男人不由得问道。

“对啊。”

“嗯。”,男人总是没有什么起伏的心情有点低落,他也说不清为什么。

好像是觉得她那么可爱,一定有很多朋友,他们在一起一定有欢乐的经历。

但他对她一无所知,他们没有欢乐的经历,她也并不愿意和他成为朋友。

男人对感情很迟钝,可以说是情感冷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他在意的人。

可他并不傻,他看过很多书,理智告诉他,小蛇他们都是生了灵智能够成妖的小动物,一定有很多共同的话题,关系也更紧密,有着说不清的牵绊,而他只是一个连旁观者都算不上的路人,短暂偶遇了她,很快就会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男人之前没有任何一个朋友,他也从未有过孤独的感觉,可如今,他很想成为她的朋友,还想成为她最好的朋友。

但似乎是痴心妄想,因为他并不懂如何开始一段关系,也不懂如何将他维持下去。

男人又莫名对自己起了厌恶的心理,他太笨了,为什么连结交朋友都不会呢。

“嗯什么?你好奇怪!”,星瑜这种好奇心旺盛的人完全无法理解他。

她觉得他太奇怪了,完全不懂他在想什么,总是莫名其妙勾起她的兴趣,然后又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平淡样子,让她的好奇心落空。

他太无趣了。

“对不起?”

“你有病吧,为什么又要说对不起?!”

男人敛眸静静看着她,虽然那张和性情不符的冷冰冰的脸上无波无澜,但是星瑜可以看出他的心情有些低落。

星瑜本就任性善变、反复无常,看到男人这个样子,她的心脏不知为何有些发酸,和特别饥饿的时候一样,每一下的震颤都让心口闷闷的,好像吃到了腐烂的鱼。

星瑜郁闷蜷了蜷身子,从水里爬出来,爬到男人面前,顺着他的垂落在草地上的冲锋衣的衣摆往上爬,爬到他的膝盖上,将他的衣服浸染的湿漉漉的。

男人看到她主动靠近了他,弯了弯唇,但并不是笑,他似乎不会笑。

他摸了摸星瑜湿冷滑腻的脑袋,然后指腹微动,轻抚她颈部湿冷滑腻的鳞片,手指圈起她细长的身体往下滑。

星瑜被他的抚摸着,整条脊骨都流窜着一阵奇异电流。

她不自在地摆动着自己的身体,尾巴尖缠上了他的手腕,轻慢又黏糊地蹭了蹭,像是黏人的小动物。

她说不清自己的感受,但下意识和自己的生理反应做着对抗,勉强用意志力把自己的尾巴扯下来后,星瑜开始郁闷地吐露出蛇信嘶嘶叫。

她开始觉得这个男人可怕,肯定对她下了什么迷魂药,不然她的身体怎么突然不听自己使唤了。

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山里学识渊博的蛟龙前辈曾经说过,人间的故事里,一个世外桃源的毁灭都是开始于一个意外闯入其中的人类。

所以难道自己也要惨遭毒手了吗?

他是觉得她好骗吗?!

星瑜的脑袋一下子思绪万千,心脏也紧张到怦怦跳动。

听到了星瑜的嘶嘶声,男人如梦初醒,他想起来小蛇是有灵智的,还是一个雌性,自己这样做似乎有些冒犯。

于是他非常明显停顿了动作,松开她,小心翼翼凝视她像是金色钻石一样亮晶晶的可爱小圆眼睛,发现她没有生气才松了一口气。

星瑜并不想让男人知道他的抚摸让她有了怪异的身体反应,那种不由她控制的感觉好像在背叛自己的理智,因此被松开之后,她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故作平静问道:“所以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呢?你一个人真的不怕走不出去吗?”

“我是地质勘探员,跟随着矿脉来到这里的,这一次的客人是岩彩画师,他想要一种特别的矿石制作颜料,根据知情人士透露,这附近有他想要的矿物,我就来这里做勘探,采集他想要的矿石。”,男人认真回答。

“什么矿石?”

“异极矿。”

星瑜脑袋里瞬间涌现了无数想法,她眯了眯金色的眼睛,摆出一副警惕的样子,有点呆萌又有点狡猾。

“所以你想和我做朋友,是不是想骗我带你去找矿石,我是山里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蛇,但我很聪明,别想欺骗我,得到我的信任,利用我。”

“我不会骗人……嗯,不会骗蛇。”

“嘴上说说我才不信,用嘴骗人又不需要什么功夫。”

男人摇了摇头,很认真保证,他灰黑色的眼睛像是裸露在外被风吹雨打的石头,冰冷坚硬又顽固,没有多少正常人的生动色彩:“我不会说谎。”

“不信。”

“哦……你叫什么名字?”

“干嘛?难道你的目标其实是我,想要把我抓走,交给某个神秘的组织解剖研究。”,星瑜的想象力超级丰富。

“不会,别这样说……”

“那你为什么要问我叫什么?”

“我以为我们也算认识了?我们这不算认识吗?对不起,我不清楚了……”,看到星瑜明显警惕又怀疑的眼神,男人有点迷茫地道歉。

“星瑜,我的名字叫做星瑜。”

“星瑜……”

“嗯。”

“星瑜……你不需要问我的名字吗?”

“为什么,我又不在意你。”,星瑜一点没有迟疑地说出了拒绝的话,完全不在意冷漠的话语会不会伤男人的心。

“嗯,好。”

接下来男人不再说话了,就安安静静看着远方,也许是远方的远方。

明明说出了不在意他这种伤人的话,明明夜里还在他脖颈上咬过,注入了毒液,并且打算今天晚上还继续咬,但一点也不心虚。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过分地把男人当成好玩的玩具爬来爬去,爬到他肩膀上后盘坐着,尾巴尖一扫一扫的,在他脖颈上划过,像是春天的嫩柳叶被风扬起从人皮肤上拂过的感觉,微凉又有点说不明的痒意。

星瑜看到天已经慢慢亮了,但男人依旧陪着她坐在水边。

这让她突然有些郁闷,她觉得男人在骗他,他马上就要走了,要如何给她捉鸟摸鱼?

骗子。

星瑜对男人的厌恶又深了一分,为了防止男人先对她说一些——他不能再陪她玩了,早饭后,他就要启程寻找矿脉了这种话。

就好像她有多舍不得他一样。

星瑜先行一步地从他身上爬了下来,然后挺起上半个身子,非常淡然地对他说道:“我走了。”

“你去哪?”,男人的唇微抿,紧紧盯着她。

“要你管啊。”,说完星瑜就没有任何停留地离开了,很快消失在一尺多高的草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