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沁回去拿完东西,回来看见温竹醒了。戳戳她的的额头,“你说说你,胆子真大,要是真被绑走了,我看你找谁哭去。”
钱景盛下意识替温竹开脱。
“蒋阿姨,是我的责任,是我以前跟她说了判刑年限和实施犯罪成功与否有关系,温竹才会以身犯险的。怪我。”
蒋沁无奈。也不能真的去指责钱景盛,毕竟她自己闺女是个有主意的,决定肯定是她自己做的。
钱景盛个子高,站在狭小的病房里显得格外逼仄。
他沉声继续开口。
“她都躺了那么久了,您别骂她,要骂,骂我吧。”
说着不动声色地站在了温竹病床的侧前方,高大的身躯将温竹挡的严严实实。
让蒋沁的怒火对准他。
他觉得责任在他。
蒋沁一看这孩子,还抢起责任来了。也收了声。
她也不是真的要骂女儿,哪里舍得啊。只是担心罢了。
……
钱景盛明天就要归队了。
温竹忙里抽闲亲自下厨好好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
虽说她是救命恩人,钱景盛是病人。
理应这最后一顿对方请客感谢她。可是温竹最近生活水平上升,嘴被她妈妈养刁了。国营饭店还行,但是没自家做的好吃。
商量过后,最后变成了钱景盛让小黄去买了食材,在温竹家做饭。
王公安破了案子后没什么忙的,听说有饯行宴,也赶来凑热闹。
蒋沁打算帮忙,被王公安拉走去休息,“这总不能让钱景盛那小子啥活不干,出点食材就坐等吃饭吧?
这几个月,多亏了您这一家子照顾他,好不容易有机会,让他来让他来。
今天您休息休息,我们负责给温同志打下手就行!”
说着让蒋沁去休息喝茶嗑瓜子,然后让温竹给钱景盛安排活儿。
温竹也是觉得妈妈摆摊辛苦,所以主动担起做饭的任务。
见有人帮忙,也乐的轻松点。
本来也要不了那么多打下手的人,但是王公安的性子实在是太热情,非要大家一起帮忙,说这样热闹。
于是最后就变成了温竹掌勺,钱景盛,王公安和小黄打下手。
也就炒了一个菜的功夫,王公安和小黄同志就不见了,厨房里就只剩温竹和钱景盛。
温竹好奇开口。
“唉,钱大哥,王公安和小黄同志呢?刚才还在,怎么一转眼没影了?”
钱景盛把菜切好,整齐地摆放进盘子里,有些不自在地回答,“他们说去买点喝的。”
温竹没多想,两人一个炒菜,一个准备食材,配合的格外默契。
就是本该去“买喝的东西”的王公安却坐在院子里,嘴里跟蒋沁温泓聊着天,眼神却时不时,远远地往厨房张望一眼,内心里,他急得直拍大腿。
活该这小子找不到老婆!
让他打下手,他就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只干活不说话。白瞎了他费尽心思帮他制造机会。
温竹也不喜欢干活的时候聊天,主要是不知道聊什么,王公安刚才和小黄一直聊,她其实还是有点拘束的。
毕竟他们其实也不是很熟,他们聊的,她也不太插的上嘴。只是礼貌性的回答几句,不冷场罢了。
像这种安静的氛围,她才是比较舒适的。
安安静静做各自自己的事,偶尔搭上一句话就行。不用刻意找话题,也不用必须回答什么。
不闹腾腾的,但是锅铲在铁锅里翻炒发出的声音和菜刀切菜的规律声音。像两个相交的音符,上下跳跃,还挺有意思。
这顿吃的格外丰盛。
大家也都聊的非常愉快。
就是离别的氛围还是淡淡萦绕在几个心头。
除了温竹。
她很开心。
因为钱景盛除了是她的病人,还是压在男主顾振北心头的前千斤石。
他一回去,顾振北就不会再骚扰她了。可喜可贺!
话说起来,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顾振北当时被剥夺了那次征兵的任务机会,被迫回了部队。但是人还是不死心。
知道地址,所以老给温竹寄信。
反正就是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扯东扯西。
这件事她没跟爸妈说,免得他们心烦,毕竟这事,说起来也没什么实质性伤害,只是让人不胜其烦。
格外膈应。
他一个女主官配,不去纠缠许念念,跑她这里刷什么存在感?
不是惦记她的钱,她的医术,那就是想要恶心她!
饭后,散场了。
温竹还专门去找了钱景盛一趟,去说这事。
“钱大哥,虽说给谁写信,是每个人的自由。但是我实在跟那个顾振北不熟,你回去后能不能让他别写信给我了。”
温竹说着,把厚厚一沓没拆开的信件递给了钱景盛。
钱景盛接过这一叠信。眼神带着寒意。
温竹说了,他才知道顾振北竟然还在暗地里给人家小姑娘写信!
听完后,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心底里窜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愤怒!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
他一向不喜形于色,沉稳内敛。此刻却有些情绪外露。
但是身为军人的理智让他很快收敛神色,免得吓到温竹。
毕竟,温竹算是无辜的受害者,发火也该朝着居心不良的人发才对。
他沉声开口,嗓音冷冽,“我回去会立马处理这件事。你放心,你以后不会再收到他的信件了。”
说完还怕温竹你放心,补充道,“我保证!”
温竹一愣,随即点头。
“那就先谢谢钱大哥了。”
说完这件事,她又想起来这次过来的另一个目的。
拿出一小堆瓶瓶罐罐,递到钱景盛面前。
“这是送你的,如果伤口位置在高强度训练后轻微酸胀,可以涂抹这个药油。
还有这个,这是快速止血药。不多,但是我觉得可能对你有帮助。
这几种分别是止痛药,消炎药和驱蚊药。”
然后又叭叭叭说了几种药的用途以及使用后方法。
她怕人记不住,还专门列了个单子,上面标注的很清楚。
钱景盛就看着她的小嘴一张一合,说的得头头是道,格外认真。
忍不住唇角弧度上扬。
被人关心,放在心上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像有蝴蝶在胸腔飞舞。
他嘴角的笑意还没压下去,温竹继续说,“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这些带给我二哥,我怕寄包裹过去,会弄坏弄撒,那就太可惜了。”
钱景盛接过比他多一倍的瓶瓶罐罐,点头。笑容没了。
但是还是负责人地答应:“好,我一定亲自交到蒋建北同志手上。”
温竹的两个目的都达到了,也就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
于是告辞离开。
钱景盛拿出钱给温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