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晚上回家找找最近的报纸,看看上面主流文章的大致方向,打算再重新写一篇。
她的一分钟恨不得掰成两半用,根本没空去想别的,自然也没空关注钱大少爷的情况。
放学的时候,温竹收拾好东西,就很自然地喊钱许森一起走。两人住的近,一起走,路上有个伴,也安全一些。
“走吧,一起回家。”
“哼。”
钱许森冷哼一声,拿起自己的东西甩在肩头,头也不回地先走了。
温竹跟同学道了别,小跑着追上。
“怎么了,腿疼啊?不是都好了吗?要不要我再给你检查一下?”
钱许森不语,但是脚步还是慢了下来。温竹追上他后,两人一起随着人流走向校门口。
她一个上辈子那么叛逆的人,就没见过比她还叛逆的,治这种小屁孩,那不是手拿把掐。
于是,压低声音跟他说,“我明天早上有事,就不跟你一起上学了,你自己认识路吧?到时候自己来啊。”
钱许森一听,他还生气着呢,怎么自己气还没消,她就要直接跟自己断交了?!
他难以置信。
眼眶瞬间都有些红了。
温竹一看,这么不经逗,就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跟他说,“一套模拟卷,做完拿来我检查,合格了,我就告诉你,看你表现,再决定要不要叫你一起。”
她可是听小菊说了,这家伙今天一天基本上都趴在桌子上睡觉。
也不是她烂好心,见谁都管。
只不过看他这种叛逆少年,想起了上辈子的自己,也是用这种幼稚又极端的方式,想要获得关注。哪怕师父骂她,罚她,她只有这样才会察觉到存在感。
说到底还是缺爱,缺乏正向教育。
想着想着又想到了自己的师傅,也不知道自己被车撞死后,他孤零零一个人,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一忙着研究新药物,就忘了吃饭?会不会又自己试药,把自己毒麻了?
想也没用,索性就不去想,心里也好过点。只能暗暗祈祷小老头儿能长命百岁。
钱许森一听,一套卷子?那他就不想知道了。
但是想了又想,又实在是好奇温竹到底有什么事,还不带着他。于是,也忘了自己还在生气的事,一口答应下来。
“好,说话算话!”
“那当然。”
两人搭腔以后,他又像话唠一样开始嘀嘀咕咕,嘴就没停过。
温竹笑得眯起眼。
小样,还治不了你。
钱景盛隔着大门,远远地看见两个人凑的很近,低声说着什么,关系好的不行。心里有点堵得慌。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来想去,也只有身为哥哥的责任感了吧。
作为哥哥,他的确得好好管管这个弟弟,这么大点,怎么能学人家早恋呢。还是先应该以学业为重。
被检查过走读证后,温竹走出去,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钱景盛。
他怎么过来了?
“盛哥!”钱许森一看见他就像一个快乐小狗一样,奔跑过去,还没凑到近前,就被钱景盛一只手指抵住额头,推开。
“离我远点。”
“你不是专程来接我的吗?”钱许森疑惑地问。
钱景盛轻咳一声,“我散步,刚好路过,顺便看看。”
“哦。”
走近了,温竹也笑着打招呼,“解放军叔叔,你放心,他跟我一起,走不丢。”
“嗯,只是刚好路过。”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温竹喊“叔叔”,钱景盛总有一种,自己很老的感觉。
又想起刚才他们俩神神秘秘像是有很多话说的样子,心里更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样,不舒服。
温竹内心也在叹气,这个病人也太不听话了。没有一天是老老实实遵医嘱卧床休息的。她好难!
几人一起往回走。
“下次可以直接叫我名字,或者叫我‘钱大哥’。你跟小森一样大,他喊我哥,你喊我叔叔,总感觉差着辈分。”
原本安静沉默地氛围被打破,钱景盛说了这么一句。
“哦,好,钱大哥。”温竹也没纠结,点头答应,是她自己习惯了,总是忘记改口。
在她看来,有些职业,比如,警察,军人,都该称呼为,‘警察叔叔’,‘解放军叔叔’,这就是一种职业的称呼,跟年龄和辈分没关系。
路上温竹说到了这次联考,以及想弄些往年卷子的想法。
她觉得按照小菊说的情况,她表姐很可能不会把试卷借给她。但是当时照顾她的心情,没当面说出来,怕打击她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自信心。
所以跟钱许森商量,“周六我想去一趟市里,去书店看看能不能买到往年的联考卷。毕竟,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嘛!”
钱许森无所谓地说。
“去可以,但是选资料,别考虑我啊,我不做。”
钱景盛直接忽略他的话,对温竹说,“那就麻烦你帮他也选一份,我给钱。”
“我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哥一句话吓得直接闭嘴。
“你做题,还是我让人把你送回南城?”
钱许森眼睛瞪大,难以置信,立马改口。
“哥,我的亲哥!我做,我做还不成吗?别送我回去!”
温竹憋笑,果然一物降一物。
几人有说有笑地回去,一走近,就看见一个军绿色的身影身形狼狈地踉跄着往他们院子的方向走。
温竹看他那脚步虚浮的晃荡样子,吓了一跳,要不是天还没黑,她心理素质过硬,还以为见到鬼了!
那人缓缓转过身,脸上惨白一片,嘴唇干裂,眼下乌青一片,走路都走不稳。
看见温竹他们走过来,虚弱的笑笑。
“鬼啊!!!”
钱许森一个机灵,张嘴就喊。
“营长,是我。”
声音有气无力地传来,温竹定睛一看,这人中毒了吗?这是男主吧。毕竟,弹幕说,男主在这等了半天了。
那道身影慢慢靠近,随着他的靠近,身上一股怪味随之传来,“营长,是我。”
然后整个人往温竹站的方向倒下来,温竹看见这惊悚地一幕,不亚于活见鬼,吓得眼睛瞪大,呲溜一下,像泥鳅一样溜走了。
这可不兴碰瓷啊,莫挨老子!
温竹一挪开,他整个人便昏倒在了看戏吃瓜第一线的钱许森身上。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