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泽与徐白正聊着天,片场突然骚动起来。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几个助理模样的人小跑着开路。
周星泽一抬头,就看到画舫上走下来个古装美人。
“卧槽!童曼筠真人比电视上还好看!”
身后传来经济学系王同学的怪叫。
周星泽差点被水呛到。
这位平时做pre都结巴的兄弟,此刻嗓门大得能去唱《青藏高原》。
童曼筠提着裙摆走下台阶,水蓝色纱裙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她似乎习惯了这种场面,对周围此起彼伏的快门声报以职业微笑。
这童曼筠模样生得简直太不讲武德了!
那小脸蛋白皙,眼睛眨巴眨巴能把人魂都勾进下水道。
而且,36d的胸怀能直接当安全气囊使,两条大长腿笔直修长!
屁股翘得能让圆规失业。
这哪是电视四大花旦?分明是人间凶器!
周星泽当年也是个追星的二货,捧着海报能嗷嗷叫半宿。
不过现在?
呵,早勘破这浮生幻相,不过黄粱一梦!
自从知道这世道有鬼,谁还追星啊?
练功保命才是正经!
瞥着远处的童曼筠,徐白那憨货还在那流哈喇子:“卧槽,童教授那老学究,居然能生出这么个闺女?”
周星泽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啥?童曼筠是童教授闺女?就那个眼镜片比啤酒瓶底还厚的老童?!”
徐白嘴角一勾,抛出惊雷:“还有哪个童教授?不就是咱学校跳楼那位。”
周星泽瞳孔骤缩,手中可乐险些滑落。
“童曼筠是他闺女。”徐白语调微扬,“前阵子她经纪人来收遗物,我逮着人一问,这才发现这劲爆消息。”
空气凝滞,周星泽喉结滚动。
你这厮倒是福星高照,怎的这等奇遇尽被你赶上了趟?
老子去帮忙打扫卫生,愣是连根毛都没捞着!
周星泽忽地想起那破笔记本,里头夹着张皱巴巴的纸条。
那纸条上的字歪歪扭扭,是童教授写的。
上头说什么“宁死不肯拖累”的话。
周星泽啐了口唾沫。
若这纸条真是写给童曼筠的,莫不是这娘们也是契印者?
周星泽脑子不停的思考,哪还顾得上戏里那点子勾当?
横竖不过是个跑龙套的兵卒,演得真假与否,倒也无甚紧要。
……
“第三场第七镜,起——”
导演揉着额角,声线低沉喑哑,带着几分倦怠,轻声向旁边副导演问道:“曼筠那头可都拾掇好了?”
周星泽斜眼望去,只见童曼筠被七八个助理簇拥着,如众星捧月一般,走过来。
她在正在拍摄的《九曜盗令》这部戏里,演的是个“玉衡星使者”,听闻其身世背后,藏着足以撼动天下的惊天之秘……
“各就各位——”
周星泽趁机扫了眼片场,赤霄湖上的画舫直接改造成了移动摄影棚,甲板上那些女群演,一个个穿得那叫一个清凉。
有个扮青楼女子的姑娘,举着手机咔咔自拍,那深V领口低若深渊,再降些许,恐要将在场男同胞目光都勾出,惹得乾坤失序。
“咋样?”徐白用胳膊肘怼了怼他,“够正不?”
周星泽压低声线,眉峰微蹙,“真真叫人费解,这剧组给服装拨的预算,怕不是全拿去琢磨咋从布料上抠搜了吧?”
徐白咧嘴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九曜盗令》打的就是视觉轰炸的牌,知道啥叫轰炸不?就是让观众眼睛先过足瘾。”
周星泽瞅着又一个穿透明纱裙的女群演扭过去,心里直犯嘀咕:
这哪是满汉全席,整个一自助大餐,任挑任选。
正琢磨着呢,一阵香风飘过,童曼筠提着裙摆,从他们跟前走过,身后六个助理,那阵仗,绝到没朋友。
“都给老子把魂勾回来听着!开拍!”
周星泽一听这话,立马站得比雕塑还直。
这场戏演的是男女主在画舫上碰头,他们这些背景板,喘气都得悠着点,生怕吹大了把戏给搅和了。
周星泽透过人缝一瞧,只见男主角那脸拉得比长白山还长,念台词如同便秘:
“玉姑娘,这乱糟糟的世道,能看见你,我他娘的三辈子积德了……”
“停!”导演蹦起来,“情绪!我要的是你俩眼神能勾出丝来,不是他妈讨债的架势!”
周星泽心里头觉得,这剧组,就如同那食物链,一环扣一环。
顶流明星那是金字塔尖上的主,下面是小有名气的配角,再往下是能说上几句台词的特约,最底下就是他们这些会喘气的道具。
想往上爬?
要么祖坟冒青烟,运气逆天,要么……
嘿嘿,那路子就多了去了,懂的都懂。
这娱乐圈啊,哪个剧组没点那啥事?
潜规则哪儿哪儿都有,就连这大明星扎堆的剧组也不例外。
休息的时候,周星泽看见那五十来岁的导演跟几个没名的女演员眉来眼去的,打情骂俏得那叫一个欢实。
徐白一看就不乐意了:“操,有些女演员为了能上戏,跟男导演睡一块儿,这也太不要脸了!女导演那么少,让我们这些男演员可咋整啊?”
噗!
周星泽正喝水,差点没喷徐白一脸。
他抹了抹嘴,问道:“你个富二代,还真想当演员啊?”
徐白把胸脯一挺:“那可不,你都不知道这些天我费了多大劲才混到这一步!”
周星泽摇了摇头。
“我他妈就是太单纯。”徐白狠狠捏瘪了手里的易拉罐,“第一次那狗日的副导说,有个露肉的戏,很适合我这种身材好的小伙子,老子乐得差点当场脱裤子。”
“然后我就光着腚在赤霄湖漂了整整十二小时!”徐白咬牙切齿,“导演还嫌死得不够自然,让鼓风机对着裤裆吹。”
他夹紧双腿,“老子的蛋差点缩回腹腔里。”
两个路过的女群演听见这话,红着脸快步走开。
徐白冲她们背影喊:“笑个屁!你们试试晚上十多度光屁股装浮尸!回来老子高烧四十度,小兄弟上都起了水泡!”
“还有第二次,操!”徐白突然站起,“那王八蛋道具拎着蛇箱过来的时候,让我跟它演吻戏。”
他扯开衣服领子,露出脖子上两个发白的疤痕:“眼镜蛇!没拔干净的毒牙离老子颈动脉就三毫米!”
徐白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救护车来得再慢点,你现在就得给我烧纸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