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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铁八号线出来,正值下班高峰期,徐明诏没急着去转线,看着人流一窝蜂地涌进扶梯。

许柏延外勤的地方离公司隔了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回程如果是搭地铁的话中途要从四号线换乘八号线。

孟承平说许柏延大约会在晚上九点回到公司,在八号线换乘后差不多三十分钟的时间到公司最近的地铁口。

他特意提前来到换乘的站点候着,想着在转线必经的地方等着,或许能遇上许柏延。

新的一班地铁挤满了人,呼啸开出,不一会儿,屏蔽门里面只剩下黑幽幽的轨道。

徐明诏在月台上找了个位置坐下,他一抬头,不远处的屏蔽门映着他的身影。

他身穿驼色带绒的卫衣和蓝色牛仔裤,活脱脱一个刚上大学的学生,唯一有违和感的就是他那双眼睛,疲倦感十足,没一点年轻人的朝气。

地铁呼啦啦地走了几趟,快晚上九点了,徐明诏没见着人。

正当他要放弃折返时,地铁屏蔽门又开了。

新的一波人流朝一个方向汇集,人潮涌动中,徐明诏终于看到了许柏延的身影。

他西装革履,背着一个双肩包,身形看起来有点疲劳被人流挤压着。

徐明诏挤开人群跑过去,抓住了他的手。

许柏延回头,眼里透着迷惑,显然不认得他了,“你是?”

徐明诏没想过见到之后要说些什么,一时间有点紧张,结巴着说,“你……你好。”

“嗯。有什么事吗?”许柏延问。

两人站在离扶梯口较近的位置,挡住了不少人的路,许柏延拉着他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

握着的手分开的那一瞬间,徐明诏似乎没那么紧张了,他深呼吸一下说,“你还记得吗?前几日我醉倒在路边,是你救了我。”

许柏延重新打量起他来,脸上浮起温和的笑容,“原来是你。脚已经好了吗?”

只是轻微的扭伤,第三天就好了,徐明诏没想到许柏延还记得,他点了点头,说:“实在是太谢谢你了。”

许柏延笑笑说:“举手之劳而已。”

“你明天有空吗?”徐明诏问。

许柏延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明天要上班,得晚上才有空。”

徐明诏立马说:“我等你,我明天晚上九点在这里等你,你可以过来一趟吗?我想把西装外套还给你。”

许柏延看了他一会儿,说:“好。”

徐明诏瞬间松了一口气,事情进展过于顺利,让他觉得这一切不太真实。

这是他第一次顶着这一张年轻的脸孔去见人,他在职场上沉浮已久,对人对事都一贯漠然,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跟年轻一代人相处了,刚刚他那态度许柏延应该看不出什么端倪吧。

第二天,徐明诏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许柏延早已坐在月台的长椅上等着了。

许柏延杵着脑袋四处张望,一看到他的身影,眼角的弧度变得柔和起来。

徐明诏心跳莫名加速,许柏延那一张脸对他来说,吸引力致命。

“抱歉,等了很久了吗?”徐明诏走到他跟前说。

许柏延摇头,“我也是刚好到。”

徐明诏把装有外套和雨伞的袋子递给他,许柏延接过打开看了看。

“外套我送去干洗店洗过了,很干净的。”

“嗯,好,谢谢。”

“哪里哪里,我才应该谢谢你。”

跟许柏延接触得越多,徐明诏觉得许柏延温润的性格一点都不像许晋轩,倒是挺像他母亲夏玥的。

他偷偷打量着许柏延的长相,虽然五官和年轻的许晋轩长得很像,但是眸色却是不一样的,许柏延的眸色较浅一些,和他母亲一样,鼻梁也偏高一点。

“怎么了?”许柏延摸了摸脸,说:“我脸上有什么吗?你一直看着我。”

徐明诏移开目光,脸颊有些微微发烫,“没……没什么。”

他低下头来,手摸进口袋里找,里面放了三百块钱。

“这是那晚打车的钱,还给你。”徐明诏把钱递过去。

许柏延一手拿着装外套的袋子,看着徐明诏手上钱,没接,“不用还,我有点饿了,你呢?”

徐明诏一脸不解,“?”

许柏延笑了笑,“一起吃顿饭吧。”

原来是这个意思,徐明诏点点头,“我请你?”

“嗯。”

两人一起出了地铁,外面的天气有点凉。

徐明诏问许柏延想吃什么,许柏延让他决定。

徐明诏颇为苦恼,他很少在外面吃东西,在家有钟点保姆做饭,在公司也是助理帮着点外卖。

跨过四十岁之后,他对食物的欲望偏淡,基本都是别人给什么他就吃什么。

印象中孟承平说过有一家日本料理店不错,徐明诏导航了一下,离这不到五公里。

“你赶时间吗?去的地方有点远,我怕耽误你。”徐明诏可没忘许柏延还得回公司写报告。

“没事。”许柏延回。

徐明诏打了一辆车过去,去到那家店已经临近九点半,店还没打烊,可能是去的时间比较晚了,客人只有稀落落的几个。

徐明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朝外望去,能看到不远处的江景,五光十色的。

服务员是清一色穿和服的女生,化着精致的妆容模样可爱,嗓音甜甜的,热情大方。

徐明诏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孟承平会对这家店称赞不已。

他把菜单推给许柏延说:“想吃什么就点,不用客气。”

许柏延点头,用铅笔勾两样菜色,徐明诏看着有点少,又给他加了份烤鳗鱼和A5和牛,他自己只点了份清淡的荞麦面。

等餐的过程中,两人聊了起来。

交换姓名的时候,徐明诏难免紧张,他一直不擅长对人撒谎。但想着这应该是最后一天和许柏延有交集了,便用他妈妈的姓和他小时候的小名起了个名字。

“我叫周明明。”

“明明,很可爱的名字。”许柏延笑着说。

脸上的热度压抑不住地飚升,徐明诏真想找个洞钻进去,他一个快到半百的大叔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这么叫,真的极度羞耻。

“怎么了?是不想我这样叫你吗?”许柏延见他头埋得低低的,轻声询问。

徐明诏把头抬起,脸上一片猪肝色的通红。

许柏延似乎是吓到了,怔了怔,“你很热吗?我们要不要换个座位,你那里好像背对着暖气的通风口。”

徐明诏摆手示意不用,“是有点热,我喝点冰水就行。”

他端起杯子,猛灌了一口冰水,心里那股燥热的羞耻感减轻了不少。

“你看起来比我小,你还是学生吗?”许柏延继续跟他聊着。

徐明诏摇摇头,随即反应过来他现在的模样看起来确实是比许柏延小,又赶紧点点头。

许柏延露出一个困惑的眼神。

徐明诏连忙解释,因为要撒谎,他话说得磕磕巴巴的,“就是……我……我读了一年大学,然后就……辍学了。”

许柏延问:“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辍学?”

“因为要打工赚钱……”

“这样啊……”许柏延沉默了一下,又继续问:“读的是哪间大学?”

“本市的交大。”这句话倒没有说谎,那是他二十多年前读的大学。

“真的?”许柏延的眼睛亮了亮,“那我们还是校友,不过我读到大二就出国留学了,看来我们还挺有缘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叫你名字,那以后我叫你学弟?你也可以叫我学长。”

听到这句话,徐明诏差点被水呛到,“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许柏延嗯了一声,眼角带着笑意。

这家店的饭菜很美味,许柏延把他点的东西都吃完了。

他和许柏延见面次数只有寥寥几次但不知为何这一餐饭他吃得很开心,和许柏延相处起来感觉很舒服,徐明诏想着他要是晚生个二十几年,或许会和许柏延成为很好的朋友。

分别的时候,两人并肩往地铁口走去。

其实徐明诏是想着打车回去的,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陪陪许柏延走走感觉好像也不赖。

走到地铁口时,许柏延突然停住了脚步。

徐明诏回头看他。

许柏延平静地开口,“你的联系方式,可以给我吗?”

“啊?”徐明诏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许柏延主动要他的联系方式,不会是对他有意思吧?!

这个荒唐的念头一冒头,徐明诏果断掐灭,询问联系方式也有可能是出于礼节,况且许柏延还和他一起吃了饭,要联系方式不是很正常的吗?

许柏延见徐明诏不出声,又喊了一声,“明明?”

“抱歉,我……我不想给。”徐明诏说。

“好,是我冒犯了。”许柏延没有过多的纠缠,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徐明诏想果然是他多想了。

“那我先走了。”徐明诏率先挥手告别。

“等等。”许柏延喊,他在背包里找着什么。

他拿出一支签字笔,上前一步来到徐明诏跟前,温声说:“手,可以给我一下吗?”

徐明诏愣愣地把手伸了出来。

许柏延抓住了他的手,温热的触感让徐明诏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他后悔想抽回手,可是许柏延的手劲很大让他抽离不了。

许柏延在他手心上写了一串数字,朝他笑了笑说:“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事可以联系我。”

随后,没有更多的话语。

回家后,徐明诏把手心掌的痕迹洗得干干净净。

因为许柏延对于他,只是身体突变所导致的一场毫无紧要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