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t!”张导忽然开口,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兴味,“再来一段,苏瑶独处的戏。”
秦楚点头,闭眼两秒,再睁开时,整个人的气场骤然变了。
她缓缓转身,肩膀的线条依旧优雅,可手指却微微蜷缩,像是攥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她轻声说,声音低得几乎像是自言自语,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甜腻,“可你忘了……你的恐惧,是我亲手种下的。”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自己的手腕,像是在抚摸一把不存在的刀。
然后,她忽然笑了,笑声很轻,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度。
妙!
太妙了!
“再来一个情绪爆发的。”张导的眼睛亮了,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戏痴。
秦楚没有回应,而是低头沉默了两秒。
再抬头时,她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不再是优雅的心理医生,而是一个彻底失控的疯子。
“你们都觉得我是怪物?”她忽然提高声音,嘴角扭曲出一个近乎癫狂的笑,“可怪物是谁创造的?!”
她的声音在最后一个字骤然撕裂,眼眶发红,泪水在打转,却没有落下——苏瑶不会哭,她只会让别人的血流干。
一瞬间的爆发后,她又猛地收敛,呼吸平复,抬手整理了一下鬓角的碎发,重新变回那个优雅得体的女人。
“我的表演结束了。”
秦楚微微欠身,声音恢复平静,仿佛刚才那个歇斯底里的人从未存在过。
房间里短暂地安静了几秒,随后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张导盯着她,忽然笑了:“你知道苏瑶最难演的是什么吗?”
秦楚抬眸:“不是她的疯狂,而是她伪装正常的那部分。”
张导的嘴角弧度扩大:“秦楚是吧?我记住你了。你的表演很精彩,这个角色非你莫属!明天让你的经纪人来签合同。”
张导从业数十载,从未遇见过如此浑然天成的表演者——她眸中流转的灵气仿佛与生俱来,一颦一笑间尽是戏魂。
无论是那极具故事感的五官轮廓,还是收放自如的台词功底,亦或细腻入微的情绪表达,无不彰显着教科书级别的专业造诣。
她不是演了苏瑶。
她是让苏瑶——活了过来!
秦楚微微一笑:“谢谢张导的认可。”
当秦楚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霍彦礼才从暗影中缓步走出。
他目光追随着那道远去的背影,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那是独属于她的骄傲与宠溺。
然而,当他转身面对张导一行人时,眼底的柔情顷刻间凝结成霜。
方才他们看向秦楚时那轻蔑的眼神,他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霍彦礼修长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你们觉得秦楚配不上苏瑶这个角色?”
他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
霍彦礼是谁?
他可不单单是影帝,还是如今霍氏集团名副其实的掌舵者,捏死他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他们可不敢得罪。
那几个先前趾高气扬的人此刻恨不得将头埋进胸口,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张导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赔着笑脸道:“霍少,是我们有眼无珠。秦小姐的表演...简直惊为天人。”
“惊为天人?\"霍彦礼嗤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这不过是她实力的冰山一角。”
他缓缓起身,西装袖口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若再有下次...”
话未说完,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张导连连点头,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霍少放心,秦小姐在我们剧组,必定是座上宾的待遇。”
敲打完众人,霍彦礼满意地离开剧组,驱车前往秦楚的住处。
夏夜的热浪还未散尽,秦楚刚冲完凉,发梢还滴着水珠,门铃就响了。
她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透过猫眼看到霍彦礼站在门外,白色亚麻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门开的瞬间,一阵带着柠檬香气的夜风先钻了进来。
霍彦礼手里捧着的不是常见的红玫瑰,而是一大束蓝紫色绣球花,用素白的棉麻布包裹着,在走廊暖黄的壁灯下泛着清凉的光泽。
“恭喜。”
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夏夜的宁静。
绣球花束里夹着一张烫金卡片,秦楚抽出来时,一朵茉莉从里面飘落。
霍彦礼弯腰去捡,衬衫下摆擦过她裸露的小腿,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俯身的瞬间,秦楚闻到他领口飘散的苦橙香——与她浴室里那瓶沐浴露气息如出一辙。
秦楚微微挑眉。
霍彦礼直起身,指尖捏着那朵茉莉,轻轻别在她耳后。
“很衬你。”
他低声道,指节若有似无地蹭过她的耳廓,像夏夜的风一样短暂,却留下更深的痒意。
秦楚几乎可以肯定了。
他……在引诱自己。
她不动声色地抬眸,正对上霍彦礼垂落的视线。
他的眼睫在廊灯下投出细密的阴影,掩住了眼底的情绪,却掩不住唇角那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她微微偏头,让那朵茉莉在发间轻晃,“霍老师,进来吧。”
听她提起这个称呼,霍彦礼低笑一声,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方才碰过她耳廓的位置。
门锁咔哒轻响的刹那,秦楚反手将霍彦礼按在玄关的玻璃屏风上。
“霍老师,”她踮脚咬住他领带上的温莎结,丝绸在齿间摩挲出窸窣声响,“你在勾引我吗?”
霍彦礼确实在故意勾引她。
他也想看秦楚为他疯狂一次。
他更想秦楚能爱上他……
被拆穿的男人喉结滚动,玻璃映出他后仰时绷紧的颈线——像被扯住银链的怀表,齿轮却仍在疯狂转动。
“对,我在勾引你。”
霍彦礼突然托住她的腰往上一颠,秦楚的膝盖便抵住了他的髋骨。
这个高度让她终于能俯视他,看清他镜片后熔岩般暗涌的目光。
“霍老师,想要了?”
她拇指碾过他下唇,沾到薄荷糖的凉,却触到皮肤下灼热的战栗。
“嗯……要你。”
他偏头吻她掌心,舌尖掠过生命线的纹路。
秦楚直接揪住他后脑的头发迫使他抬头,在唇齿相触的瞬间尝到血腥味——方才拉扯时不知是谁的牙齿磕破了谁的唇。
苦橙与茉莉的气息在厮磨间蒸腾成雾,她听见他闷哼一声,原本扶在她腰侧的手突然下滑,托住她大腿将她整个人抱上玄关柜。
陶瓷花瓶被手肘碰倒,积水浸透霍彦礼半边衬衫。
“现在,”她喘息着扯开他湿透的衣领,“该验收你偷用我沐浴露的成果了。”
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照见男人锁骨上新鲜的齿痕,像盖在火漆印上的茉莉花瓣。
“叮铃铃——”
门铃声刺破满室旖旎,秦楚的指尖还勾着霍彦礼湿透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