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一亮。
一个q版面团小人抱膝坐在角落里背对着他。
面团小人周身布满阴郁的黑色线条。
凋零的落叶从上方飘过。
在它旁边，还竖着一个小小牌匾：［emo中，勿扰］
emo？
沈衍之眸色微冷：“有人欺负你了？”
手机精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天真淳厚，乖巧憨实，从不惹是生非。
沈衍之就算平时不经常上网，也知道网络中的真假复杂，互联网除了一些积极正面性的信息之外，也存在很多隐晦戾气。
他伸手轻抚了抚角落里那只看起来还没他拇指大的面团小人，像极了外出久久未归、一回来就发现自己留在家的白面团幼崽被欺负成灰面团幼崽的兄长。
沈衍之周身气质泛冷，偏偏对待小面团时耐心十足：“别难过，我看看发生了什么，帮你反弹回去。”
他拿起手机，回忆着平日里手机精最喜欢逛的几个软件，正准备挨个检查下，就见屏幕里的面团小人像是终于忍不住了，哇的一下揉眼爆哭，眼泪如珍珠，从两边眼角哗啦啦的飞溅出去。
“刚刚刷抖音，看陈佳知的直播，她的姐妹好惨！真的太可怜了！”
“呜呜呜，她们都在哭，我也跟着哭！”
看着屏幕上出现的字迹，沈衍之没想到，手机精emo的原因竟然是这个。
没被欺负，而是对网络中的其他人产生了共鸣。
再一看对方名字，沈衍之眉头微拧。
陈佳知？
又是那位苏家千金？
因为那天在香山酒店的冒犯眼神，沈衍之对陈佳知的印象不怎么好。
“她姐妹怎么了？”
如果是平时，沈衍之是绝对不会关心这些的。
现在有这一问，完全是因为手机精。
“她之前有个好姐妹，后来两人出去玩，她的小姐妹出意外没了。”
“直播间里好多人都听哭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也哭……”
“哭得好大声.jpg”
手机里的面团小人坐着哭、趴着哭、仰躺着哭、还蹲角落里哭……眼泪如打开的水龙头，哗啦啦的。
别说沈衍之，就连池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解锁了这么多的哭泣新姿势。
她是故意的，故意把这事告诉沈衍之，让沈衍之知道这件事情的存在，不经意间对沈衍之传达出她在抖音上也能刷到陈佳知直播的消息。
免得沈衍之那么敏锐，对她总是很关注陈佳知一事产生怀疑。
但同时，她又故意模糊这件事情的其他信息，只告诉沈衍之有这么一件事情的发生，却不告诉他，这件事情是最近才发生的。
并且池虞这叙事方式，还有刻意引导沈衍之的嫌疑。
常人一听她这话，都会下意识认为这是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然后被陈佳知拿到直播间来说。
沈衍之也确实被糊弄住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压根就没将过多心神放在陈佳知那件事情上。
他全程只顾着看屏幕中的面团小人了。
“别哭。”
面冷心更冷的年轻总裁有史以来第一次安慰人。
他认真组织着他那匮乏的语言词库，面色平静的开口安慰：“你和她不一样，你是只小精怪，没有姐妹。”
所以被姐妹祭天博流量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在手机精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