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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布庄忙得焦头烂额时,泓澜布庄则是依靠制衣、刺绣再度成为京城贵女圈中的潮流。

原因便是定国公夫人出席昌平长公主宴会时,昌平长公主的婆母邵老太太眼神不好,一个劲儿地说她身上有蝴蝶停留,众人找了许久才发现她说的是衣服上的刺绣蝴蝶,在光线下那蝴蝶缤纷斑斓,艳丽夺目,呼之欲出。

一时间各位夫人便都来询问她做衣服的绣娘出身何处,可有同门,得知是泓澜布庄的绣娘做的衣服,便纷纷上门来定购,几乎将泓澜布庄的门槛给踏破了。

邵华年说这事的时候,捂着小嘴笑得花枝乱颤:“你们都不知道呢,我母亲回头还说给我去燕姐姐那儿订了两身衣裳,结果人太多,得排三四个月呢。”

霍景尧也笑了笑:“那你还不求求我?我将我妹妹订做的衣裳匀你两套。”

“哪里用得着你匀!”邵华年直起身,看见燕惊澜进来,立刻便贴了上去,“我跟燕姐姐天下第一好,燕姐姐肯定会先让人给我做两套衣服的。”

燕惊澜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郡主想要新衣裳,只管选好了布送我府上,我叫绣娘给你做便是,保管比店里卖的还好。”

半夏和言秋已经开始带徒弟了,平日便在泓澜布庄做活儿,陈妈妈有空便会过去检查一二,更多时候还是呆在侯府里,伺候燕惊澜的衣裳。

邵华年嘟囔了两句“燕姐姐藏着好东西不拿出来”,而后两人便落座。一旁除了霍景尧,还有李想及叶青。

“二舅舅回来了。”燕惊澜虽然收到信件,知道叶青已经回到京城,但真的看到人之后还是有些许的惊讶,“南行之路可还顺利?”

“别提了。”叶青叹了一口气。

几人的心立刻被揪起来,却又听他悠悠开口:“才走没多远,那些布便卖完了,我瞅着车上空荡荡的,这样走到江南也是浪费,于是便买了些牛羊运往南边。”

“我本特意绕开了黄河水患的地区,谁成想上游也决堤了,淹得还厉害些。我瞅着左右这牛羊也运不到南方去了,便就在本地找个人家给便宜卖掉了,打道回府。”

“却不想,回去的路上,遇到那些买布的人,一个个追着我骂,说我把布卖贵了,沿途全是便宜的涿州布,我寻思着不对劲,快马加鞭就回来了。”

叶青说得一溜一溜的,众人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燕惊澜简单跟他说了一下织布机被盗的事,又说道:“这涿州布的名声被毁了,往后想卖上价也是不可能的,但幸好我们这儿还能产一些质量好的棉布,也能产一些彩缎,只是京城周边不太好卖,要拓宽商路。”

霍景尧打开折扇摇了摇,说道:“所以你叫我来是为了?”

“六殿下离开前,嘱咐过我,有任何问题,皆可找你帮忙。我需要你同我舅舅一起,南下开辟商路。舅舅卖布,你去为我寻找绣娘和采购蚕丝棉花回来。李想负责织布和把控品质,我负责运营布庄,将产品给卖出去。”

霍景尧挑眉:“我可没有干过这种事,你另请高明吧?”

“你是定国公世子,广结天下好友,曾经去江南游玩过两年,这事交给你我放心。”燕惊澜伸出两根手指,“事成之后,两分利。”

“我呢我呢?我也要加入!”邵华年指着自己兴奋地问,“大家都派活儿了,我干什么?”

“你……”燕惊澜陷入了为难,“你可以投点儿银子,我们现下也缺银子。”

“那我投一万两。”邵华年大手一挥,一笔巨款就出去了,叫了贴身侍女回府去拿,紧接着又问,“我要做什么?我也想做点儿自己能做的事。”

“安阳郡主……”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李想。

李想自进门时就觉得十分不自在,特别是霍景尧毫无架子地让他一起入座,更是将他的不自在放大到了极点。

这些可是天潢贵胄,皇亲国戚啊!

怎么就跟他一个种田织布的坐一桌子了?而且还那么礼貌。

他看燕惊澜有条不紊地派了活儿出去,又见邵华年嚷嚷个不停,突然有个提议,于是出声,却不想大家的视线一看过来,他又开始不自在了。

燕惊澜笑道:“你平日里也不是这样胆小怕事的人,怎么今天说话这般吞吞吐吐了?”

“有些紧张。”李想笑了笑,邵华年也冲他笑了笑,他终于没那么紧张了,说道,“安阳郡主可以多穿着泓澜布庄的衣服去参加宴会,做店里的活招牌,吸引更多的贵女和夫人来我们店铺。”

邵华年一拍手:“好主意。”

燕惊澜也觉得不错:“那便这样,也给郡主两成利。舅舅这边牵扯到叶家,所以我们是采用供货合作的形式,舅舅直接从叶青那边购买布料贩卖即可。舅舅也可以将采购回来的棉花卖给他。”

李想与叶青对视一眼,点点头。

燕惊澜还有些愁的地方,一并说了出来:“光江南市场是不够的,若是能够将布卖到大漠去,换些皮毛牛羊战马回来,那便更好了。”

挣钱哪能只盯着一处看呢?

“羊毛可以织布吗?”邵华年眨眨眼睛,看向李想。

李想红了耳朵,忙移开视线,点点头:“虽然没有试过,但是只要能将羊毛纺成纱线,便都可以织布。”

燕惊澜说:“我在关外见过羊毛布,比寻常的棉布更软些,线也粗些,穿在身上很暖和,正适合京城冬天时候穿。”

“那大漠那边的交易便很有必要了……不如燕姐姐你去问问韩大哥吧?”

“韩大哥?”

霍景尧出声:“是安国公韩言。他与六殿下交好,又经常在外游历,我去江南那几年便是与他同行的,他应该有跟大漠人做生意的门路。”

“安国公我倒是知道,可是他不是经常不在京城吗?要如何联系到他?”

这个安国公,他的人生可谓是极具悲剧又幸运。

开国皇帝封了一王三公,以示恩宠。

却不想新皇继位时,与安国公产生了争执,镇南王吕雄在没有证据证明安国公谋逆的情况下,带兵诛杀了安国公全府上下。

却不想新皇又亲自站出来,为安国公平反,治了吕雄的罪,收缴了其兵权。

偏巧这时有人带着一个婴儿,自称是安国公府的家奴,带着国公爷世孙南下求医,逃过一劫,于是新皇便将这个婴儿封为安国公,袭其祖父的爵位。

这便是安国公韩言。

燕惊澜曾不小心听父亲讲过,镇南王吕雄诛杀安国公全府上下应当是被新帝设了局,借刀杀人,而吕雄最后只是上交兵权,而没有受到惩罚,便足可以证明尽在皇上的掌握之中。

所以韩言长大后,对加官进爵没有兴趣,顶着个国公爷的名号,干净了浪荡公子之事,成日游山玩水,不务正业。

这样的人竟然是虞泓瑞的好友?

霍景尧微微颔首说道:“镇南王六十大寿在即,他自然要回京祝寿,大约明天便到京城了。”

燕惊澜惊讶:“镇南王六十大寿,跟他有什么关系?”

韩言全家都是吕雄杀的,他却因为仇人要过大寿了,匆匆赶回京城一趟?

看来当年那事,果然有隐情。

霍景尧不便明说,燕惊澜也没有追问,几人签订了契约,确定好了分成利润,便一同用过饭,回了府。

燕惊澜才到府上,便有人来传:“老夫人醒了,请大小姐过去一趟。”

“祖母醒了?”燕惊澜十分惊喜。

这段时间老夫人虽然也经常清醒,但是总是时醒时睡的,所以这会儿有人来叫,定是因为大好了。

她忙去了西侧院。

果然,她进门时,老夫人精神头还很足,明显是身体大好了,见着燕惊澜进来,老夫人伸开双臂,燕惊澜如乳燕投林扑入她怀中,哭了起来:“祖母。”

“澜儿受委屈了。”

老夫人醒了好几天了,御医也来诊过两回,确定她身体里的残毒都清了,她便一直等着燕惊澜过来。

却不想这些天燕惊澜忙着管泓澜布庄的事情,竟好几天没来,她于是便递了话过来,叫燕惊澜来一趟。

老夫人瞧着燕惊澜的脸,心疼不已:“瘦了好多,你婶母又克扣你东西了?”

燕惊澜笑:“她现在哪儿有这个本事,澜儿这是累的。”

她将老夫人昏迷后,杨佩环被夺了管家权,她又得了个无权无势的官差,又办了义恩堂,一一跟老夫人说了。

“我娘的嫁妆我也拿回来了,多亏了祖母当年清点时存了单子,这才一样不少地回到了我手中。”

老夫人昏迷后不久,怕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清醒时,便叫孙嬷嬷把燕惊澜母亲当年的嫁妆单子送了过来。

虽然她年老体弱,斗不过儿媳妇了,但起码还能为自己的孙女做点什么。

也就是在那时,燕惊澜才深切地体会到祖母的悲哀和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