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数声,对方才接起。
“喂——”大佬的声音沉稳又磁性。
林婉将话筒贴在耳畔,伴着优美的旋律,里头隐约传来欧美歌手清亮的歌声。
这是忙完了正事,在高端场所消闲娱乐呢。
最昂贵的美酒,当然,也少不了色艺俱佳的美女助兴。
大佬唤了声,没听到小妻子回应,问道:“怎么想起我?”
林婉反问道:“是不是打扰你了?”
“这是什么话。”那头的语气戏谑。
林婉道:“白天打给你了,没接。”
小女人声音软绵绵,却透着一点委屈的味道。
那头半晌没回应,只美人的歌声和音乐的旋律渐渐消失,最终,彻底安静下来。
大佬应该是出了场子,换了地方。
只听那边传来清脆的打火机滑动的声音,随即道:“白天一直忙。”
林婉能想象出来。
矜贵的男人坐在安静处,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漫不经心的与她通电话。
随着电话那头再没有杂声,林婉换了个手接听电话,问道:“我给你发的消息,你看没?”
那头好像在笑,反问:“没看?我怎么回你?”
就回了三个字。
林婉没工夫计较这个,急着问他:“这事,你交给周特助去办,有把握帮罗晶脱罪吗?”
那边声音深沉:“她要是没罪,又何谈脱罪。”
听他这话,不像是很情愿帮忙。
他不情愿,周特助怎会上心,或是,他根本就没想帮,只不过碍不下面子,随便甩给了助理。
林婉心里一急,眼泪跟着落了下来。
良久,那头听不到声音,“喂”了声,问道:“怎么了?”
林婉哭得语气哽咽,对着话筒道:“罗晶是我最好的朋友,她要是救不回来,我干脆也陪着死了算了。”
顾大佬‘哼’了下,道:“什么死呀活啊的,罗晶是被人绑架了,还是得了不治之症。”
林婉抹了一把泪:“要坐牢,律师所少说也要三五年呢,跟死没什么两样。”
“瞎说。”那头道:“哪个律师跟你说的?”
小女人吸了下鼻子:“人家是专业律师。”
说着,忍不住抱着电话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直哭到大佬心烦:“没说不帮你。”
她立马不哭了,问道:“你有把握吗?”
男人语气透着几分不耐烦:“信不过我,别来求。”
小女人叠声道:“信得过,信得过。”又奉承大佬:“您手眼通天呢。”
顾敬深凉凉哼了声:“少来这套。”
她娇怯怯说:“你不喜欢,我不说就是了。”
那头问:“这么乖吗?”
她在电话这头很乖顺的点了点头,说:“嗯。”
“还在画馆?”顾大佬问。
林婉回道:“没有,在魔都呢。”
男人声音发凉:“自己跑去的?”
林婉如实道:“接了警局电话,带着律师过来的。”
又蔫巴巴对着电话道:“从接到电话起,就悬着心,从没这样害怕担心过。”
男人声音缓和下来:“待会让人接你回家。”
林婉拒绝:“我得等罗晶出来,不然,不能安心。”
男人又不耐烦:“怎么这样不听话。”
她坚持:“我一定要见到罗晶安然无恙才行。”
男人无奈,凉凉‘哼’着道:“就知道,你那些乖顺,都是装出来的。”
小女人听得心里莫名一紧,有些结结巴巴:“我跟你,从来,不,不装。”
男人没搭理,问道:“吃饭没?”
她答:“没吃,摊上这么大的事,我哪里吃得下呢。”
“待会让人给你送饭去。”大佬话里带着一点嫌弃:“本来就瘦,再饿,一阵风,能给你吹跑。”
大佬能开玩笑,说明心情好。
至少,能真心帮她。
只要他肯出手,罗晶就能得救。
至此,林婉悬着的心,总算安稳了下来。
大热天里奔波了一整天,她身上早已黏腻,让女服务生放好洗澡水,脱了衣裙泡进浴池。
虽然不那么忧心了,但脑袋里还是在想着罗晶的事。
罗晶为人谨慎,这小公司也才刚刚步入正轨,在圈子里,对竞争对手,算不上威胁,好端端的,合作方为何要诬陷她呢。
这背后,定然藏着什么隐情。
是谁呢?
竟然要陷罗晶于死地。
林婉正泡在浴缸里冥思,外头响起门铃声,她披上浴巾出来,透过猫眼儿,瞧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莹姐。
林婉忙打开房门,惊讶:“你怎么来了?”
莹姐朝着林婉晃了晃拎在手里的保温饭盒:“少爷让我给您送饭。”
从京都到魔都,大老远的。
林婉用毛巾擦拭头发,嘴上道:“他竟胡闹,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能饿着不成,劳烦你这么一趟。”
“有什么劳烦的,先生派的直升机,将将一个多小时,从咱们家一直飞到酒店顶楼停机坪。”
不是哪个男人都能招惹女人甘愿飞蛾扑火的,瞧瞧大佬宠女人的壕气,天底下,有几个男人能办得到。
莹姐将带来的饭菜一样样摆在桌上:“瞧瞧,这饭菜放在保温饭盒里,都还热着呢,太太您快用吧。”
见到家里的饭菜,空了一天的肚子不由得发出‘咕咕’声,还真是饿了。
林婉将头发吹干,穿着宽松的睡袍在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优雅开用。
莹姐坐在一旁,不断为她添菜盛汤,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少爷特意吩咐做的菜,都是太太平日爱吃的。”
林婉顽皮的与莹姐玩笑:“他知道我爱吃什么?”
顾大佬自然不会留意这些细枝末叶。
莹姐闻言心虚的蹙了蹙眉,但嘴里还在替他们家少爷说好话:“少爷虽记不得这些,但他亲口吩咐,做您爱吃的,还说,要我亲自送过来,然后在这里陪您,少爷怕您自己住,要害怕。”
瞥着林婉憋着笑的脸色,莹姐忍不住跟着笑出了声:“太太真顽皮,明知我操心你们两个,还故意让我着急。”
林婉放下手里汤勺,轻轻拍了拍莹姐的手:“他什么性格的人,我还不知嘛,我没怪他,您呀,甭替他说好话,更不用为我们操心。”
莹姐叹气:“我是怕太太不喜欢少爷了。”
林婉乐了:“便是我不喜欢他,凭他的条件,也有千千万万的女人愿意贴上来。”
莹姐闻言,立马唬起了脸:“太太这是什么话,您才是少爷明媒正娶的妻子,谁能跟您比,再说了,顾家家风,可不允子弟离婚再娶的,您既然嫁给了少爷,那可一辈子都是顾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