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州以国为号。
百国林立,秩序与纷争交织成一幅复杂而神秘的画卷。
国主的指令如高悬的烈日,威严而不可抗拒,宗派帮派皆在其笼罩之下,依附且听命。
百国为固王权,立下那不成文之规定:谋逆之人,断无自立为国之可能,且将面临多国联合之镇压。
此规如一把利刃,高悬于众人头顶,震慑着那些心怀不轨者。
而帝国那一道灭国不占地的旨意,更是如同一股微妙的平衡之力。
两国相争,胜者夺财而不占地,灭国之地将诞新国。
这既给了王权稳固的筹码,让国主们在面对外敌时有了底气;
又给了平民加冕的希望,仿佛在黑暗中点亮了一盏摇曳的灯火。
靠着这一明一暗两条规则,殇州百国虽时有纷争,却也不至于陷入无尽的混乱。
风陵渡。
它不归属于殇州百国中的任何一个国度。
有的是其灵魂深处渴望如同挣脱牢笼的飞鸟,摆脱那家国之念的枷锁,去追寻那毫无拘束、自由自在的广阔天地。
他们的内心燃烧着对自由的炽热渴望,这种渴望如同永不熄灭的火焰,驱使着他们逃离家国的束缚,来到风陵渡寻找新生。
而有的则是选择来到风陵渡作为中转站。
他们不满足于平凡的命运安排,时刻窥视着上天的旨意,妄图在天命那诡谲莫测的轮转之中,精准地抓住那稍纵即逝、如梦幻泡影般缥缈的珍贵机遇。
每当在殇州有国覆灭之时,他们便投身于这场充满血腥与阴谋的残酷争斗之中。
犹如飞蛾扑火般决绝,只为在那片已经沦为废墟的国度里,争得那至高无上、独一无二的称王之机,从而能够在殇州历史的宏伟画卷上书写下属于自己的传奇篇章,让自己的名字在千秋万代中被后人传颂敬仰。
......
“搬山前辈,我们距离风陵渡还需要多久?”肖愁紧皱着眉头,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疲惫的目光忍不住望向搬山老道,开口问道。
他与小豆腐已经跟着搬山老道赶了整整一周的路了,本就在落马坡大战后伤势没有得到一个的治疗就被带着一直赶路。
这一路上,骄阳似火,尘土飞扬,他们风餐露宿,疲惫不堪。
搬山道人脚步未停,微微仰头看了看天色,那被夕阳余晖映红的天际,有几缕云彩飘荡。
他沉声说道:“快了,若是不出意外,再有两日便能抵达。”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犹如深沉的鼓声,仿佛给了肖愁和小豆腐一丝希望的曙光,让他们那几乎要被疲惫和绝望吞噬的心灵得到了一丝慰藉。
“这两日可不好熬啊。”小豆腐嘟囔着,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它已经好几日没睡个好觉了。
“那既然已经临近风陵渡了,前辈可否告知晚辈关于上古遗迹一事,好让我提前有个准备。”肖愁目光殷切地望着搬山老道。
这会,搬山老道只顾着前行,未发一言。
就在肖愁几乎要放弃对方回答的时候。
搬山老道停下脚步,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肖愁。那眼神中带着几分沧桑,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罢了,反正你过两天也会知晓,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老道其实是个盗墓的。”搬山老道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似乎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负担,显得有些难以启齿。
“前些年发现一处大国国主的墓穴,我与他人合力冲破重重阻碍,也算小有收获。”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凝重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当时惊险的场景:“但是其中最关键的一个洞口,那国主借用了上古阵法限制了进入的年岁,老夫破不了。”
肖愁听得心头一震,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急忙问道:“盗墓?前辈你不是跟我说是上古遗迹?”
“呆子,谁知道那国主后人或者追随者还是否存于世间?”
“就算不在了,老道要是见人就说自己是专业盗墓的,还是国主王侯墓的,现在活着的那些国主也不会让我好过啊。”
搬山老道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和不耐烦,眉头紧皱。
肖愁面露犹豫之色,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前辈,不仁道吧,万一人家后人还在。”
“迂腐,那你说闯上古遗迹和盗国主墓有什么区别?上古遗迹无非是久远的先人墓罢了。”
搬山老道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显得有些激动,脖子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话说这么说没错,但是别人这头埋,你那头就挖。是不是有点.......损啊。”
肖愁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几分犹豫和不确定。
“这有什么损的,与其留给千万年后的后人来挖,还不如成全老道。”
搬山老道的脸色放松下来,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决和贪婪,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前辈为什么会选择我呢,以前辈的实力,想要找寻更适合的人应该也不难吧。”肖愁此刻又提出另一个疑问。
搬山老道闻言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着一丝审视看着肖愁,缓缓说道:“本来你确实只是备选,毕竟我刚见你时,不过是五段大成之境。远不够资格进入。”
“而经过老道测试,那墓穴洞口限制的年岁在十八以下。”
“别说你现在的六段大成之境,就算十八岁以下七段大成之境的,老夫要是想找,费点功夫也能找来。”
“但我老道后来观察了下发现,你小子够机灵,且有胆识,而且虽然只有六段大成之境,但是一般的七段大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
搬山老道的声音在这空旷的道路上显得有些缥缈。
肖愁听了,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沉思了片刻,眉头依旧紧锁着,再次开口问道:“前辈,那这国主墓穴之中,可有什么未知的危险?晚辈心里也好有个底。”
搬山老道闻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危险自然是有的,可老道又没进去那个墓口,怎知道会遇到什么?”
“但修道之人,岂能瞻前顾后?富贵险中求,老夫只想要里面的一样东西。其余的若你能拿到,便是属于你自己的机缘,老夫绝不染指。”
肖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目光坚定地看着搬山老道,说道:“前辈,不知您想要的是何物?”
搬山老道目光闪烁,眼中透露出一抹狂热,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传承玉玺!”
肖愁心头一惊,瞪大了眼睛问道:“传承玉玺?那墓穴怎么会有传承玉玺?”
搬山老道神色凝重,双眼微微眯起,缓缓说道:“老道也不过只是猜测而已,加上如今殇州确实有一大国没有传承玉玺。那存在国主墓里的概率是最大的。”
“什么是传承玉玺?” 小豆腐这突如其来的发问让气氛有了片刻的凝滞。
“传承玉玺是王权的象征,在殇州,王权在所属地界是最大的。谋逆之人,会被他国联合镇压。”
“若想自己立国称王,只有等有国被他国所灭,然后前往灭国之地与人夺那称王之机。夺的,便是这个传承玉玺。”肖愁耐心地解释道。
“实力不是最重要的吗?一个象征性物品而已,有没有区别不大吧。”小豆腐没明白为什么他们那么看重这个。
搬山老道看了一眼小豆腐,微微摇头,缓缓说道:“哼,莽兽就是莽兽,哪怕习得人语,也不懂我人族传承的意义。”
小豆腐撅起嘴满脸的不服气刚准备反驳两句,就见到肖愁使眼色让它别出声。
肖愁接着给小豆腐解释起来:“传国玉玺是由上古的神秘材质打造而成,就连传说中的封神境强者也不可磨灭。”
“殇州百国,共百个传国玉玺,且每个传国玉玺对应的地界是固定的。各国之中都含有龙脉之气,只有拿到所对应地界的玉玺,方可得一方天地认可,启用国之气运。”
“我之前说过,本国之人忤逆国主会被多国镇压,可若国主没有传国玉玺,则这条规定作废。”
“并且,传国玉玺是世袭制,只要国不被灭,则可代代相传。若没有传国玉玺,则无法传承国位,退位既所有人可争那王位。”
“所以拥有玉玺的国主,可以不用太担心王侯将相比自己强,他们哪怕叛变成功,也登不上王位。而没有玉玺的国主,那你就只能是一直保持是此国的最强者了,一旦被国人超越,就会被取代。”
肖愁一股脑将冷霜给他讲解关于传国玉玺的事全都吐露出来。
小豆腐在一旁听的懵懵懂懂,毕竟在它的世界观里,谁的力量强大谁就是这片山头的主人,对于这种复杂的权力规则,它一时难以理解。
肖愁咬了咬牙,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大声说道:“前辈,传国玉玺事关重大,若真有,那必定凶险万分。既然限制是十八岁以下,前辈若真看好晚辈,何不再给晚辈一点时间,待晚辈达到七段大成再去也不迟啊。”
搬山老道沉思片刻,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说道:“那地点并非老夫一人所发现,可开启墓穴外侧大门的钥匙分别被我们几人保管。需要一起方可进入,如今已经快到和他们约定一起进入的时间了。”
“所以,并非是老夫不愿意给你时间,老夫也想等你七段大成后前往,这样那几个老家伙应该找不到比你还优秀的人前往。”
“不过你放心,等到了,老夫自然会给你一些保命的器物。毕竟,你若出不来,老夫我这段时间可就白忙活了。
肖愁闻言后也知道说再多也无济于事,便不再多言。
此时在旁沉默半响的小豆腐怯生生地开口:“那阵法禁不禁命兽啊。”
搬山老道看了一眼小豆腐,微微摇头,缓缓说道:“这老夫倒未曾探究,不过就算能,你进去干嘛?你变身吓吓低阶命师也就算了,里面就算有危险也不会是活人啊。”
小豆腐听了内心一喜,但是立马察觉到自己被看扁了,撅起嘴满脸的不服气嘟囔道:“我这不是担心肖愁哥嘛,万一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呢。”
它那稚嫩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眼神中透着倔强和不甘,小小的拳头也不自觉地握紧了。
“那你到时候陪他去吧。”搬山老道轻哼一声,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
“啊?我开玩笑的,我才一岁啊。哪能承担那么多责任。”
搬山老道斜睨了小豆腐一眼,冷哼一声,声音中满是不屑:“哼,胆小如鼠,就知道你没这胆量。”
他的眼神中透着轻蔑,仿佛对小豆腐的表现早有预料。
小豆腐被这一激,小脸瞬间涨得通红,犹如熟透的苹果。
它瞪大了眼睛,大声嚷道:“谁说我胆小!去就去,我才不怕呢!”它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带着孩子特有的倔强和不服输。
“别啰嗦了,赶紧赶路,早日到达那风陵渡,也好提前做好周全的打算。”搬山老道不耐烦地哼了一声,脚下的步伐陡然加快了几分,仿佛一刻也不愿再耽搁。
肖愁和小豆腐互望一眼,无奈地对视一下,然后紧紧跟上搬山老道的步伐。
此时,夕阳如血,宛如一位即将落幕的伟大艺术家,用尽最后的力量挥洒出一片绚丽而悲壮的色彩,渐渐地西沉,将他们三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在这荒芜寂寥的道路上显得格外孤寂和渺小。
周围的景色越发昏暗,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厚重的黑暗幕布逐渐吞噬,让人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压抑和恐惧。
肖愁心里在快速地盘算着进入墓穴后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以及如何应对那些未知的危险。
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时而闪过一丝忧虑,时而又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小豆腐则满心都是对未知危险的恐惧,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怕的场景,它的心跳声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犹如急促的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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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陵渡中多自由,王权玉玺定江山。
搬山实为盗墓贼,墓穴未知险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