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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寒门宗妇 > 第117章 少夫人、小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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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一个白日,眼下天色已沉,陈稚鱼站在门口,目光忡忡看着外头的景,喆文说他今日告了假,未去上朝,也未回来,连口信都没有,这不由得令她焦急。

陆芸一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她能跑到哪儿去?

最好的结果是她不愿回边关躲了起来,最坏的结果……陈稚鱼闭上眼,心头一沉。

昨夜暴雨,大雨滂沱下,能将一个人的踪迹掩盖过去,依着脚程来算,他们已经出了城,城外巡防不严,若是遇上了心术不正的人,她一妙龄女子,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如今,只能往好处想,陆芸胆子那么大,又不服管教,她若私逃必要有一个安身之处,旅店的人都接了回来,环儿被她刺中脖子失血过多,送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佩儿伤了一只耳,只强撑着说姑娘孤身离开,身上没带俗物。

雨夜、孤身的女子,她会去哪儿呢?

陈稚鱼猛地睁开眼,眼眸闪过一丝暗光,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次日清早,陈稚鱼带了自己做的肉羹去了二皇子府,等到时才知赵宓今日旧疾发作不见客,她心中一沉,便想离开,那小厮略拦了拦,笑说:“二皇子妃虽不便见客,巧的是殿下今日在府中,少夫人来时便进去通传了,您进来等吧。”

闻言,陈稚鱼捏紧了手中的食盒,脸上还端着笑:“我是来为二皇子妃侍疾,既然不便,也不便叨扰了。”

见她要走,小厮拦了出来,笑着说:“少夫人莫急,您是贵客,怎能让您白跑一趟呢?”

话音刚落下,小厮看到了身后来人,脸色一变,垂下头站在一边。

齐鄢一袭玄衣,目光冷凝的大步出来,冷冷看了眼方才在门口,眉眼谄媚地靠近她的东西,见他尚还有眼力退开了些,神色稍霁,这时陈稚鱼也察觉到了身后来人,转身见是他,心中一沉,福身行礼。

“臣妇见过二皇子殿下,今日上门实在唐突叨扰,现下正要离开。”

她虽极力稳住,但急迫的语气和那要往外拔步离开的姿态却昭示了她心中不安。

齐鄢垂眸看她,心下翻涌,他就知道她今天会来,果然不出所料。

“少夫人来一趟不易,既然到了,进来喝杯茶再走吧。”语气已是不容置疑。

陈稚鱼心知不好进去,刚要想借口回绝,他又说了:“前些日子少夫人常来府中侍疾,照料二皇子妃,我心感念,一直想亲自同少夫人道谢。”

他目光如深渊,没什么情绪,也看不出他想干什么,但陈稚鱼却知道自己今天来是做什么来了,她怀疑,陆芸牵马离开,是投身了二皇子府,当时她手握金簪信誓旦旦的模样,好似就认定了这个男人对她是真情。

试问一个走投无路的女子,孤身逃跑时,不能回家的情况下,她在京中还能找谁?

实在是陆芸所行之事过于离经叛道,她才会这般猜测,今日借着侍疾的名头来探探情况,怎知竟这么不巧,赵宓不能见客,偏二皇子在府中,她都怀疑,这也是二皇子设的圈套了。

皇子亲自出门来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不好在推三阻四,只硬着头皮,随他进去,嘴里适时强调了句:“来时和夫君说了一个时辰后回,殿下盛情难却,臣妇今日来,让您费心了。”

齐鄢看着她,勾唇一笑:“只请少夫人略坐坐,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

陆曜?现在还同他那堂兄寻着他故意留下的踪迹在找人吧,但他不打算戳破,只看眼前的女子这般防备,本预靠近的步子收了回来,与她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免她心中担忧。

待客室。

陈稚鱼坐在离门较近的地方,外头有丫鬟,屋里除了他二人,就只有唤夏亦步亦趋地跟着,齐鄢撩开袍子坐在上首,垂眸看她低眉饮茶,她未刻意装扮,简单的发饰和素洁的衣裳,清丽婉约,玉手执盏,闲适而坐,静时若画,动如灵鹿,一如当初第一眼见她时,只那一眼,就将她的模样刻在了脑海里。

方才她一路走来,私下观察又谨慎的模样,若非他时刻关注着她的动向,也很难察觉她的小心思。

再度肯定了,她并非当初在宫宴上表现的那般——莽撞无知。

这女子,藏拙的本事一流,父皇看走了眼,母妃也如是,但他并没有被人戏耍得恼,更对她多了几分兴致。

“少夫人似有心事。”

冷不丁地问话,陈稚鱼心头一紧,朝着他的方向,未直眼看他,目光落在他眼眸稍下,神态略带忧愁:“只是担心二皇子妃殿下,不知可好些了没……”

在他这里,自己别想打听到一点有用的东西,但若能见到赵宓兴许能得到答案,她有预感,赵宓应当无事,但眼前的人,不愿叫自己见到她。

越隐藏、越有鬼。

难不成陆芸真在二皇子府?

一想,心情就愈发凝重起来。

齐鄢看她,见她面色忧愁不作伪,心里如明镜一般,知她聪慧,约莫是猜到了陆芸的下落方上门来试探。

一时感叹她胆大心细,心也为之一软,为那么个人犯险,这女子的心肠之柔,仅他此生所见。

“她的身子时好时坏,太医来看也是束手无策,少夫人不过与她几面之缘,心中便有她安危,实属心慈悲了。”

陈稚鱼只觉这话哪里怪怪的,她一臣妻对皇子妃,若不关切敬重,岂不是藐视天家,但二皇子这语气,怎像是感叹她慈悲难得?

“少夫人对谁都如此吗?”

心里思索着他那话,以致他再度问话时,神色发滞,看过去时不期然与他对视上,看清那双邪肆的双眸,压下眉眼,只说:“臣妇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分内之事,齐鄢在嘴边默默念了念这四个字,而后看她,嘴角噙笑:“那对你来说,二皇子妃也算分内之事吗?”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暧昧不清,陈稚鱼皱眉,又听他说:“二皇子府上,可有你分内之事?”

陈稚鱼心里一咯噔,眼眸闪烁:“殿下!臣妇失言,臣妇只做该做之事。”

是他暗示意味太过明显,陈稚鱼抬头看他,见他面容带笑,人畜无害的模样,心脏狠跳了一下,她分不清,他是不是对自己的来意一清二楚了。

见她急于否认,齐鄢笑笑。

此人太过危险,陈稚鱼本就是来打听情况的,如今打听不成反被套话,她本能地觉得危险,站了起来,道:“时候不早了,臣妇该回去了。”

齐鄢亦起身,朝她走去,一步之隔,他垂眸看着眼前清瘦女子。

“不到两盏茶的工夫,小夫人就想走了,可是觉得我招待不周?”

他声音极轻,那句“小夫人”说得与那晚一般,但听着又与“少夫人”很是相近,陈稚鱼头皮发麻,只装作未察觉,双手叠在面前,喉间微咽,深深地缓出口气,带着笑回道:“殿下此话折煞臣妇了,臣妇今日来是专程来看二皇子妃的,如今不得打扰,自也是不好太过叨扰殿下。”

齐鄢听她说话,目光落在她细嫩的皮肤上,她有一双好看的眼睛,此刻眼眸下垂,不视于他,令他心中略略遗憾。

还想与她再多说会儿,却不忍看她慌张,退了一步,笑说:“我送小夫人。”

这次,他说得清晰,陈稚鱼抿紧了唇,充耳未闻,与他一道离开。

而这时,赵宓刚从混沌中醒来,扶着沉重的头,仰躺在榻上,看着守在身边的余娘子,长叹口气:“什么时辰了?”

“姑娘,午时过了。”

赵宓疲惫的看着窗户透来的光亮,只觉胸闷气短,难以缓息。

余娘子抿着唇,轻声说:“今日不知二殿下见了哪位贵客,看守严重,连这儿都防着。”

赵宓眨了眨眼,摇摇头,对这些,她早就无力管了。

余娘子又说:“不过也不曾听说,殿下去了昨夜那位屋里。”

话音落下,屋里沉寂许久,直到赵宓眼眸深深的看着她,余娘子不明所以,以为姑娘有话要说,便做倾听状。

赵宓看着她,心头一阵刺痛:“日后,收收心吧,他非良人,不会好生待你的。”

余娘子一阵,低下头去,眼里有泪花闪过,她咬住唇,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奴婢知道,就连当初被抬举,殿下也不曾碰……姑娘,对不起。”

赵宓叹息一声:“你没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陪嫁丫鬟中,属你最听话,二殿下看重这一点才抬举,只是,他不是好人,抬举了就将你放在一边,呵……他如何明白,一个女子的青春经不起蹉跎。”

一时,心有戚戚,无法言语。

……

陆芸被安顿在后罩房,一夜都没睡好,以至早起的时候,精神恍惚,事到如今,她还不敢相信自己顺利进了二皇子府,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屋里没有铜镜,她看不到自己的脸,但伸手一碰还是会痛。

府上派了个丫鬟来伺候她,那丫鬟第一眼见她时,那被吓到的目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不自觉的挡住了脸来,她知自己被打破了相,但昨夜二殿下见了,不也没说什么?

可见,二殿下不是看皮相的人。

正思索着,那丫鬟进来,道二皇子往这边来了。

陆芸一怔,忙扯了帕子出来,去到门口迎接的时候,扯着帕子略挡了挡脸,声音柔媚娇羞。

“见过二殿下。”

齐鄢进来,略看了她一眼,未有他话,直言:“你家嫂嫂来寻你,可要与她归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