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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寒门宗妇 > 第71章 发落陆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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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话锋急转,快到陆芸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看陈稚鱼平静地笑,心里暗道一声糟糕,只顾着摆脱陆萱的攀咬,竟忘了这么一桩要紧事!

陆芸脸色变了,心里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而在陈稚鱼身后,原本不大放心她一个人处理此事的陆曜,在亲眼见到、听到她前后对陆萱的话和处置,又思维严密地将话风转移到陆芸身上时,低头无声笑了。

差点以为,他大慈大悲的少夫人,要放过这个始作俑者了。

这下,才算是放心下来,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静观其变。

陆芸后背升起一股热意,密密麻麻的像是被蚂蚁爬上身的感觉令她心头陡然一惊。

“我……我是让佩儿出去过,但那又如何?被禁足的是我,又不是我的贴身侍婢。”这一次再言,已经没有先前事不关己的泰然自若,她的眼睛飘忽,眼神闪躲,说话也吞吐起来。

陈稚鱼看着她,脸上那点嘲笑都散去了,还轻叹了一声,才说:“早知禁足能叫姑娘钻这些空子,那当初姑娘做下错事后,我就要悔不该强拂了婆母之意。”

说吧,眼眸深沉的看向她,话意有所指。

眼睛情形不对,陆菀多了个心思,低头朝身边的薏疏耳语了一番,薏疏会意,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陈稚鱼和陆芸身上时,她绕到后头,悄声离开。

而这时听了这话的陆芸,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即便她没有明说,但当日冰冷锋利的匕首那锋芒似乎重回眼前。

是啊……她当初禁足的原因,可不是像今日的陆萱不敬污蔑这么轻……

无人发声时,陆茵不顾当时嫂嫂的眼神阻拦,开口说了句:“幼时我调皮打翻了祖父的汝窑天青釉,母亲便将我禁足三日,期间连同我的贴身侍婢一同被禁,连吃食都是从小窗递进来的,天日都不见半分。”她说的母亲是生母方夫人。

说罢,她看向陆芸,道:“芸姐姐从边关回来,却也不至于忘了陆家的规矩吧?若禁足还能叫贴身的丫鬟随意出入,又算哪门子的禁足?况且,陆家规矩虽严苛,但若儿女们不犯了忌讳,也不会真的罚狠了去,半月而已,芸姐姐阴奉阳违,就是对吗?”

说罢,她抿着唇看向一边的陆菀姐姐,那毕竟是她的亲妹妹,自己这般不顾面子去拆她的台,也怕她有想法。

陆菀察觉到她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而后对陆芸说:“这一回回京城中来,你可是给家里丢了好大的脸,可叫所有的姐姐妹妹都看见,你这没规矩的样子!”

陆芸蹙眉,握紧了拳头,深吸了口气看向她,又看向陈稚鱼,刚想狡辩,陈稚鱼只轻飘飘地说了句:“姑娘说话之前可要想仔细了,自己是因何禁足,而你的贴身婢女在这个时候外出,若单纯只是外出也就罢了,偏偏还给守门的小厮塞了封口费,那这性质就可大可小了。”

往小了说,是她不遵本家夫人的命令,明明被禁足,却偷偷钻空子,往大了说,先前她做的那事,不守女德,私会处男,光是这一项罪,仅仅是禁足她半个月的时间都已经算是罚得轻了,她若还想辩,那就可以好好说道说道,旧事再重提,一犯再犯的情况下,恐怕也不会再有人求情了。

所以……

陈稚鱼静静等着她的回答。

陆曜在后面看着,他的妻有条有理,就连放狠话都能那么温柔。

陆芸的脑子一下子就乱了,她咬紧下唇,深吸了口气,纷乱的杂绪中,她理清了思路,忙走到中间跪下,不是冲陈稚鱼,而是冲陆夫人。

“叔母,是我错了,被禁足总是不如意,便想让贴身的佩儿出去买点话本解闷……”

见她干脆利落地承认,陆夫人深吸了口气,看着她不掩失望。

“你要知道,若非是你嫂嫂,你如今已是没有机会在我面前分说这些,所以你也是承认了,陆萱是受了你的挑拨?”

陆芸隐下心中暗恨,重重地点头。

“是……佩儿出去后只说是偶然碰见了嫂嫂身边的唤夏,我随口问了句才得知,唤夏去了云锦梦华,私底下就与萱妹妹说了几句,也不知她竟将此事记在了心里,更不知她对嫂嫂有这么大的怨恨,当着全家人的面,分毫不给嫂嫂留颜面,我也是怕了,才不敢承认。”

这下所有都对得上了,也能自圆其说,无非是人心虚,也是人胆小。

陆夫人哼笑一声:“你倒是胆子大得很,先前做了那样的事,尚且给你留了颜面,如今私下里挑拨姐妹之间的情分,败坏姑嫂妯娌之间的感情,你真是好得很!”

陈稚鱼再没多说一句,垂手站在一边,安静等着陆夫人的处置。

一边的陆菀也有些担心,到底是自家的妹妹,可恨她从来不省心,又担心她真出了什么事,不好和家里人交代。

陆夫人想了想,看向陈稚鱼,说道:“此事既是你的事,便由你解决。”

陈稚鱼微顿,抬眸看向她,微微颔首以作表示,而后看向陆芸,道:“陆萱是有错,她错在没多长个脑子,而你错得更离谱,你此番做法,离间家人之间的和睦,姑嫂之间的感情,若要我说,你的问题比陆萱的严重多了,之前念在你刚回京,对你多有宽宥,如今却又做出这样的事来……可见之前的刑罚不足以让你长记性。”

话说了这么多,陈稚鱼的心里也在暗暗思忖,要如何的处置她。

正在这时,门口走进一人。

“弟妹乃是家中少夫人,家里姐妹若有问题,随你处置,大房也绝无二话。”

话音落下,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往门口看去,见是陆晖,身边不见张媛媛,他是一个人来的。

这时,陈稚鱼才发现,一直待在屋里的薏疏不知何时不见了,此刻从陆晖身后走出来,颠颠地跑向陆菀。

家里弟弟回来了,陆菀抱着女儿,稍松了口气。

到底,她是外嫁的女儿,有些场合她不方便代表发话,若此时大房再无他人,她倒可以站出来说两句,可弟弟和弟媳都在,弟媳身子重,不方便挪动,便要去将陆晖喊来,若有什么不对,嫡子在一边,总是会少许多麻烦。

陆菀是松了口气,陆芸却心如死灰,她木木地看向陈稚鱼,心想,这一次让她抓住了把柄,只怕她会将自己往死里整吧……

得了准话,陈稚鱼松了口气,但也郑重起来。

冲陆晖行礼后,才说:“拌嘴、不恭敬都是性格使然,后期可以调教,但暗中挑拨,破坏家族团结,以下只是对我一人,本不是什么大事,但若任由发展下去,将来为了一己私欲,便使这些坏心思祸害家里人,那就罪该万死了。”

说着,她的目光微微扫视,将在场人的反应收在眼底,嘴里说道:“熟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将城围的再,好也架不住内乱,有些时候,外头的敌人一时打不进来,而内里的叛徒却很难将人心击溃、积散……”

陆曜黑眸深沉,怔怔的看着她的分析,眼里说不出的欣赏。

她连兵法都知,自家几个待在家里的妹妹,又怎么是她的对手?先前的担心真是多余了。

此刻的陈稚鱼,用着温和的语气,说出的话却振聋发聩。

她说的又岂止是陆萱一个人的事,陆家如今外患繁多,尤其是上头,紧盯着陆家不放,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人劳心劳力了,若家里再出个祸家的坏胚子,那就真是内忧外患,只怕一个好好的家族分崩离析就在眼前了。

陈稚鱼从不会去小瞧任何一个人的存在,哪怕陆芸只是个庶女,哪怕在陆夫人和在场所有人的眼中,都不会将她当做一回事,她也不会这样想。

思索片刻后,她看着陆曜,心里暗道他或许会有法子,而在接到她眼神的那一刻,陆曜就站了起来,说:“既然在家里静不下心来反思己过那就去到外面,去华城静安寺,静修三月,在那里一日只有清水馒头、素菜,晨起练功,日落方可歇息,跟着师父们练禅讲经,去去你心中的污秽和身上的浮躁。”

静安寺,也是京中有名的尼姑寺,曾有不少京中的贵夫人为家人去顽疾,都会前往静安寺祈求保佑。

唯一一点,那里规矩严苛,一般大家族的夫人,小姐犯了事,都会被关在那里清修,苦修,是以,对很多人来说,那里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

陆芸不知,只晓得自己要离府出去,被彻底关起来。

陆茵听后,不由得向她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那个地方她知道,小时候不听话的时候,母亲就会拿这个地方吓唬她,说要将她送去好生改改臭脾气。

听说那里的老尼姑脾气古怪得很,甭管你是谁家的小姐,夫人,既然送到她们寺里,那就一视同仁,出了事以后谁也不管你,但只要在寺里,就要按照她们的规矩行事,若有纰漏和错误,都会受很严重的惩罚。

陆芸委顿在地,眼泪无声滑落,眼尾扫过陈稚鱼的裙面,眼里满是懊恼和恨绝。

都是她!

毁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她怎么就是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