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小说旗 > 玄幻魔法 > 这个聊斋笑死人 > 第219章 《大力将军》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查伊璜,外号“酒精考验的战士”,清明节不去坟头蹦迪,偏生钻进荒山野寺。

他此行目标明确,只为那传说中“女儿红特调肥宅快乐水”。

寺院里,香火味淡得几乎闻不见,只有一股子陈年土腥气,与远处的鸟鸣形成一种诡异的和谐。

他咂摸着葫芦里的酒,感觉灵魂轻飘飘,快要羽化登仙了,全然不顾脚下崎岖的石子路。

突然,他视线定格在大殿前一口巨钟之上。

那钟,通体漆黑,怕是比村口最胖的屠夫还要粗壮几分,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冷硬,与周围破败的佛像形成鲜明对比。

钟身下方,几道湿漉漉的泥手印清晰可见,旁边还孤零零放着个破烂竹筐,仿佛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竹筐里空空荡荡,唯有几根枯黄的稻草在秋风中瑟瑟发抖,与钟的厚重形成一种奇妙的平衡。

“有意思。”

查伊璜嘴角咧开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眼神却比饿狼还亮。

他对着身后几个垂头丧气的家丁挥了挥手,动作潇洒,仿佛在指挥千军万马。

“你们几个,去,把那钟给本大爷掀起来瞧瞧。”

“看看底下是不是藏了方丈的私房钱,还是昨夜偷吃的烧鸡骨头,本大爷对此十分好奇。”

家丁们一个个面露难色,脚下却不敢迟疑,硬着头皮上前。

他们使出吃奶的力气,脸涨得如同熟透的猪肝,青筋暴起。

那巨钟却像焊死在地上一般,纹丝不动,静静嘲笑着他们的不自量力。

一个家丁用力过猛,腰“咔吧”一声,当场表演了个原地躺平,表情痛苦万分。

查伊璜嫌弃地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一群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还不如我家看门的老黄狗。”

查伊璜正琢磨着要不要亲自上阵,试试他新练的“隔空移物大法初级版”,虽然成功率不高。

一个叫花子,身形瘦削,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从山门外慢悠悠晃了进来,与寺内的肃静格格不入。

这叫花子,身上的衣服破得像是被野狗群殴过,补丁叠补丁,勉强能遮羞,颜色却异常鲜艳。

头发乱糟糟地纠结在一起,活像个被雷劈过的鸟巢,散发着一股奇特的“自然香”。

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像是刚从煤窑里兼职完又去面粉厂打了个滚,眼神却异常明亮。

他径直走到巨钟前,对周围的人视若无睹,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那口钟。

伸出一只瘦骨嶙峋、指甲缝里全是黑泥的爪子,轻轻搭在钟沿,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情人。

下一秒,那几个壮汉都撼动不了分毫的巨钟,竟被他单手提了起来,像拎起一根稻草。

整个过程轻松写意,仿佛只是拎起了一个空酒坛,与他瘦弱的身形形成巨大反差。

众人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弹出来,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下巴颏都快脱臼了。

叫花子将巨钟随意往旁边一搁,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地上的尘土都扬了起来。

他从怀里摸出两个比石头还硬的窝窝头,小心翼翼地放进钟下的竹筐,动作虔诚得像是在供奉神明。

然后,又把巨钟稳稳当当盖了回去,还拍了拍钟顶,仿佛在安抚一个老朋友,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便走,深藏功与名,只留下一个萧索的背影。

查伊璜手里的酒葫芦“啪嗒”掉在地上,上好的“女儿红特调”洒了一地,他却浑然不觉,依旧目瞪口呆。

“高人。”

“这绝对是扫地僧级别的隐藏大佬,兼职还是个有仪式感的干饭人,品味独特。”

查伊璜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那特立独行的叫花子,姿态颇为狼狈。

“壮士,且慢。”

他脸上堆满了自认为最和善的笑容,活像一只刚偷到鸡的黄鼠狼,眼神却透着精明。

“你这身板,这手劲,不去码头扛大包,或者去当个职业大力士,跑这荒山野岭跟菩萨抢饭吃,未免太屈才了,简直是明珠暗投。”

叫花子停下脚步,幽幽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得像是破锣,却带着一丝无奈。

“唉,非是俺不愿,实乃饭量太大,一般人家养不起。”

“俺一顿能干掉寻常人家三天的口粮,哪个大户敢收留俺?都怕被俺吃破产了,名声在外。”

查伊璜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中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仿佛听到了金币碰撞的声音。

这可是个稀有人才,放过了,晚上睡觉都得抽自己俩大嘴巴子,亏大了。

他热情洋溢地把叫花子请回了自己临时下榻的客栈,态度好得让叫花子有些受宠若惊。

先是吩咐厨房上了满满一桌酒菜,鸡鸭鱼肉,摆得像小山一样,香气扑鼻。

叫花子也不客气,撸起袖子,风卷残云,吃得杯盘狼藉,连桌腿都差点啃掉一层漆,战斗力惊人。

查伊璜看着他鼓起的肚皮,还有那一身虬结的肌肉,越看越满意,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这等猛人,不送去军营里发光发热,简直是暴殄天物,浪费社会资源。

他从怀里摸出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啪”一声拍在桌上,震得碗碟叮当作响,气势十足。

“壮士,我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能成大事的料,前途无量。”

“这五十两,你拿着,权当盘缠,速速去投军报国,建功立业。”

“保你将来封侯拜将,金银美女,享用不尽,到时候顿顿都能吃上红烧肘子加大白米饭,走上人生巅峰。”

叫花子捧着银子,激动得浑身发抖,眼泪汪汪,差点当场给查伊璜表演一个滑跪,嘴里不住道谢。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晃十多年就这么从指缝溜走了,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查伊璜的侄子,在山高皇帝远的福建当了个九品芝麻县令,每日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日子过得波澜不惊,略显乏味。

这天,县衙外突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排场大得像是皇帝亲临,打破了小城的宁静。

门房连滚带爬来报,说是有位姓吴,名六一的威武大将军,指名道姓要拜见,语气中满是敬畏。

这位吴将军,身披金甲,腰悬宝剑,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一队长枪亲兵,威风凛凛,煞气腾腾,让人不敢直视。

吴将军一进县衙大堂,也不跟侄子寒暄客套,直接开门见山。

他声如洪钟地问道:“请问,查伊璜老先生,可在此处?或者,劳烦告知他老人家如今身在何方,近况可好?”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侄子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直犯嘀咕,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

我这穷得叮当响的叔叔,啥时候攀上了这么一尊大神?难道是年轻时欠下的风流债,现在人家找上门来认亲了?还是别的什么隐情?

他不敢怠慢,赶紧备了快马,派人火速去乡下,把正在家研究新菜谱——“蚂蚁上树之终极奥义”的查伊璜给请了过来,生怕误了大事。

查伊璜穿着打了补丁的旧袍子,睡眼惺忪地被拽到县衙,一脸的莫名其妙。

他一露面,那位威风八面的吴将军,竟然“噗通”一声,当着满堂官差衙役的面,直接跪下了,动作干脆利落。

吴将军纳头便拜,对着一脸懵逼的查伊璜,咣咣咣连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磕红了。

那架势,比拜自家祖宗牌位还要虔诚三分,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恩公在上,请受吴六一叩拜!”声音洪亮,带着颤音。

查伊璜吓得一个激灵,睡意全无,差点从地上蹦起来,连忙后退几步。

“将军,你这是……这是何故?地上凉,快快请起。有话好说,莫非是认错人了?我可不记得有这么个威风的亲戚。”

吴将军这才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与他那一身杀气腾腾的装扮格格不入,显得有些滑稽。

他仔细端详着查伊璜,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与孺慕之情。

“恩公,您当真不认得小人了?”

“当年在破庙之中,那个举起巨钟,受您五十两纹银资助,得以投军的叫花子,便是在下啊,吴六一。”

查伊璜闻言,使劲眨了眨眼,凑近了仔细打量,仿佛要从他脸上找出当年的痕迹。

眼前这人,虽然满面红光,身材魁梧,与当年那个瘦骨嶙峋的叫花子判若两人,气质也天差地别。

但眉宇之间,依稀还能看出几分熟悉的轮廓,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眼睛。

“哦!”

查伊璜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记忆的闸门瞬间打开。

“原来是你小子,可以啊,混出人样了,当年那五十两没白给,投资回报率杠杠的。”

吴将军对查伊璜那是感恩戴德,执礼甚恭,简直当成了再生父母。

他将查伊璜迎入自己富丽堂皇的将军府,每日里山珍海味轮番伺候,绫罗绸缎随便挑选,极尽奢华。

美貌侍女环绕左右,温柔体贴,捏肩捶腿,比亲儿子还孝顺,让查伊璜有些飘飘然。

查伊璜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唯一的烦恼就是每天吃太好,腰围又粗了一圈,旧衣服都穿不下了。

过了几日,吴将军也不提其他,开始郑重其事地清点起自己的家产,场面蔚为壮观。

只见府中庭院之内,能歌善舞的姬妾排成一列,个个貌美如花,身段妖娆,令人眼花缭乱。

精壮干练的仆役站成数行,个个低眉顺眼,手脚麻利,训练有素。

膘肥体壮的骡马牲口更是分门别类,一眼望不到头,嘶鸣声此起彼伏。

吴将军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账簿,旁边跟着个师爷模样的中年人,一项一项高声念诵,登记在册,声音在庭院中回荡。

“西域进贡胡姬一名,擅长肚皮舞,估价白银一千两,舞姿能勾魂。”

“关外良驹赤兔五十匹,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附赠纯金马嚼子,价值不菲。”

“江南苏绣锦被一百床,冬暖夏凉,盖上能做美梦,图案精美绝伦。”

“库房存银元宝五万两,金条一万两,铜钱堆积如山,数不过来,亮瞎人眼。”

查伊璜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心里暗自咂舌,这吴六一当年吃了我几个窝窝头,如今这是挖到金矿了还是抢了国库了?发大财了啊。

登记完毕,那账簿足有半人高,沉甸甸的。

吴将军亲自捧着账簿,恭恭敬敬地来到查伊璜面前,脸上满是诚恳。

“恩公,当年若非您雪中送炭,哪有六一的今日,您就是我的指路明灯。”

“这点微末家私,不成敬意,还请恩公从中取走一半,以报答当日活命之恩,否则六一寝食难安。”

查伊璜闻言,吓得连连摆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这太贵重了。”

“老夫当年不过是举手之劳,区区五十两银子,怎敢受此厚报,心领了心领了。”

他嘴上说得谦虚,心里却在飞快盘算:一半太多了,搬都搬不回去,太招摇。要不,就要那几个会跳肚皮舞的胡姬,再来几匹赤兔马,剩下的金银珠宝随便给点意思意思就行,不能太贪心。

吴将军却是个一根筋的实在人,认准了就要报恩到底,态度坚决。

他当即下令,命人按照账簿所列,将所有财产清点出来,精确到每一文钱,每一匹布,毫不含糊。

然后,当真将一半的姬妾(这个分割方式令人浮想联翩,难道一人伺候半个月?),一半的仆役,一半的骡马,一半的金银珠宝,全都打包整理妥当。

那些被分出来的婢女仆役们,一个个哭哭啼啼,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前途未卜。

吴将军亲自率领一队亲兵,护送着这浩浩荡荡的“一半家产”,一路敲锣打鼓,将查伊璜送回了老家,引来无数围观。

那阵仗,比状元游街还要风光百倍,十里八乡都轰动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查伊璜的好日子没过太久,就摊上事了。

他因为参与修订一部前朝史书,其中对某位已故皇帝的日常起居描述得过于“接地气”,例如“陛下抠脚后必闻其味,且面露陶醉之色”,被言官弹劾。

罪名是“歪曲史实,污蔑先帝,其心可诛”,直接打入天牢,秋后问斩,形势危急。

查伊璜在牢里啃着窝窝头,心想自己这辈子跟窝窝头是杠上了,简直是命中注定。

眼看就要跟这个花花世界说拜拜,去地府跟阎王爷探讨抠脚的艺术与哲学了。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远在福建的吴将军得知了消息,如同晴天霹雳。

吴将军当即点起三千精兵,星夜兼程,一路卷起漫天尘土,杀向京城,气势汹汹。

他怀里揣着一封血书,上书“查公若死,六一必反,玉石俱焚”,外加十几个沉甸甸的箱子,里面装满了黄澄澄的金元宝,准备双管齐下。

到了京城,吴将军直接闯入相府,在当朝宰相面前,先是声泪俱下地控诉查伊璜的冤屈,说他老眼昏花,纯属笔误,绝无不敬之心。

接着又不经意地提起自己手下那几十万嗷嗷待哺的弟兄,最近军饷有点紧张,眼神意味深长,带着一丝威胁。

宰相大人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额头渗出几滴冷汗,心中暗骂言官多事。

他当即表示,此事必有蹊跷,定是小人陷害忠良,要严查到底。

一番紧急“复查”之后,朝廷下旨,查伊璜纯属“文学创作过于奔放,艺术夸张手法运用不当”,念其年迈无知,特赦无罪,当庭释放。

查伊璜从鬼门关溜达一圈回来,对吴将军的救命之恩更是感激涕零,恨不得以身相许,可惜性别不合,年龄也差太多。

他发誓,以后写回忆录,一定把吴将军塑造成古往今来第一义薄云天的真汉子,篇幅至少占一半,还要用金字标题。

从此以后,查伊璜便在吴将军府上安顿下来,每日品茗下棋,谈古论今,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养老生活。

偶尔也会指点一下将军府的厨子,如何才能将“蚂蚁上树”这道菜做到色香味俱全的最高境界,发挥余热。

而吴六一将军知恩图报的故事,则被编成了各种版本的评书和戏曲,广为流传。

在各大酒楼茶馆传唱不衰,成为教育后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五十两也能撬动一个将军”的经典案例,激励人心。

那些欠钱不还的老赖听了,都羞愧地低下了头,默默把借条又往怀里塞了塞,生怕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