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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时砂遗楼 > 第239章 山区的艰难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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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的碎石硌得江浅脚底生疼,粗布绑腿早已被荆棘划得千疮百孔。暮色像浓稠的墨汁浸透群山,远处山坳里几户人家的炊烟稀稀落落,在潮湿的空气里凝成诡异的形状。她攥紧怀中的羊皮纸碎片,蛊虫符文在暮色中泛着幽蓝,与绣鞋上的金线凤凰遥相呼应。

“大姐,借问这附近可住着姓虞的人家?”江浅倚着村口歪脖子树,声音被呼啸的山风撕得支离破碎。正在舂米的老妇人猛地抬头,木杵“咚”地砸在石臼边缘,溅起的米粒簌簌落在她补丁摞补丁的围裙上。

“莫提!”老妇人布满沟壑的脸瞬间煞白,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三年前有戴礼帽的人来打听,当晚王老二家的牛就...”话音未落,屋内突然传来孩童惊恐的啼哭,老妇人慌忙捂住嘴,佝偻着背跌跌撞撞往屋里跑,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重重关上。

江浅蹲下身系紧松开的鞋带,余光瞥见墙根处蜷缩的少年。那孩子约莫十二三岁,身上的青布衫打着补丁,脚上的草鞋露出半截脚趾,正用树枝在泥地里画着扭曲的铃铛图案。“小弟弟,这画...”她刚开口,少年突然跳起来,树枝“啪”地折断在泥地里。

“别过来!”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往后退时撞翻墙角的竹筐,里面滚出几颗表皮布满黑斑的山芋。江浅从帆布包摸出块硬面饽饽,掰下一半递过去:“我是虞归荑小姐的朋友,来寻她托付的东西。”

少年咬着饽饽的手微微颤抖,目光落在她后颈若隐若现的胎记上。“翻过鹰嘴崖,有座破庙。”他压低声音,用树枝在地上画出蜿蜒的路线,“去年冬天,有个疯老头总在半夜敲...”话未说完,远处传来急促的犬吠,少年脸色骤变,抓起山芋冲进浓雾。

山道愈发险峻,江浅的旗袍下摆被岩石勾出长长的裂口。暮色彻底笼罩群山时,她终于望见崖边那座破败的土地庙。褪色的泥塑神像歪着头,蛛网在祂空洞的眼窝里轻轻颤动。供桌上的油灯早已熄灭,却残留着新鲜的灯油痕迹。

“有人吗?”江浅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庙内回响。墙角的稻草堆突然窸窸窣窣响动,钻出只瘦骨嶙峋的黑猫,绿莹莹的眼睛在黑暗中像两团鬼火。她举起煤油灯,昏黄的光晕里,墙面剥落的石灰下隐约露出诡异的朱砂符文——那是用蛊虫血绘制的禁锢咒。

后墙的裂缝里塞着半截竹筒,展开泛黄的纸卷,歪斜的字迹让江浅瞳孔骤缩:**“银铃藏...地窖...血祭...”** 文字被大片暗红污渍覆盖,墨迹边缘蜷曲,显然是被血浸透后晒干的痕迹。脚下的青砖突然发出“咔嗒”轻响,她本能地向后翻滚,三支淬毒的弩箭擦着耳畔钉入土墙,箭尾的羽毛还在微微颤动。

地窖入口藏在供桌下方,腐朽的木板被掀开时扬起呛人的灰尘。江浅摸出从虞家老宅带来的玉佩,玉石表面泛起蓝光,照亮了布满青苔的石阶。腐臭味愈发浓烈,混合着某种香料的气息——正是陆震山在羊皮纸上血渍里闻到的味道。

台阶尽头是间石屋,墙角堆着破碎的陶罐,里面残留着黑色黏液。岩壁上刻满密密麻麻的蛊虫图案,在玉佩光芒中仿佛正在蠕动。中央的石台上,褪色的红绸布下隐约露出半截银铃,铃身缠绕的毒蛇纹路栩栩如生,只是铃舌处缺了个三角状的缺口。

“果然在这里。”江浅的声音带着颤抖,刚要伸手触碰,头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三道黑影破窗而入,为首的女人戴着青铜面具,脖颈处爬满诡异的蛊纹。“守钟人的血脉?”女人的声音像是指甲刮擦金属,“虞归荑到死都不肯说出铃舌下落,倒是你送上门来了。”

绣鞋突然从帆布包飞出,金线凤凰化作金色光刃,将偷袭的暗器劈成两半。江浅握紧玉佩,守钟人的血脉之力在体内奔涌:“你们对虞家做了什么?”她的目光扫过石屋角落的铁链,锈迹斑斑的铁环上还挂着几缕灰白色的头发。

“做什么?”女人摘下青铜面具,露出半张爬满蛊虫的脸,“当然是把那个老东西炼成铃芯,让摄魂铃...”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银铃声打断,石台上的半截银铃开始剧烈震颤,铃身的毒蛇纹路竟渗出暗红血水。

山风裹挟着暴雨撞进石屋,江浅的头发被狂风吹得遮住视线。她在混乱中抓起银铃残件,转身冲向地窖出口。身后传来蛊虫的嘶鸣和女人的尖叫,而她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铃舌,或许就藏在某个更黑暗的角落,等待着与银铃重聚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