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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轮甲板的海风卷着咸涩扑面而来,陆明川握着女儿的手,看着海警将最后一箱证据抬上接驳艇。女儿的星星发卡还别在他警服第二颗纽扣上,微型录音笔的红灯仍在闪烁——周明远那句未说完的“第三组证据”像根细针扎在神经末梢,直到技术员抱着笔记本电脑踉跄跑来。

“陆队,录音笔解析出来了!”技术员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跳出声波图谱,“除去杂音,周明远在最后一段录音里提到‘第三组证据在星星的眼睛里’,结合您女儿发卡的结构……”他突然放大波形图,某个高频波段下藏着次声波信号,“这是摩尔斯电码,重复的是‘003’和‘省厅后勤处’!”

陆明川猛然想起,三年前码头灰烬里的“001”徽章、档案室男人的“003”编号,以及张月的“002”,三组编号恰好对应父亲纸条上的“星星编号001-003”。而后勤处公章出现在航运集团股权协议上,意味着内鬼渗透到了装备管理核心——那个每次为警员更换枪套的部门,正是星星图案枪套的源头。

省厅八楼,张副厅长的办公室传来玻璃碎裂声。刘峰踹开门时,看见张月正把一份文件塞进碎纸机,纸屑里混着“东南亚航运资金流向”的标题。他反手扣住对方手腕,素圈戒指内侧的“002”编号在日光灯下清晰可见,而办公桌抽屉里露出半截蓝色打火机,外壳刻着“2018.11.5”——陆明川女儿上幼儿园的第一天。

“刘警官,您这是干什么?”张副厅长从套间走出,领带夹闪着省厅徽章的光泽,却在看见张月被铐住时瞳孔微缩。刘峰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根有圈浅淡的戒指印,和周明远、张月的素圈尺寸完全一致,而桌上的保温杯里飘着檀香味——与档案室实习生袖口的味道相同。

“副厅长,您抽屉里的加密账本,我们已经同步到云端了。”技术员举着取出的硬盘,屏幕上滚动着“星星幼教”历年捐赠记录,2015年的备注栏写着“陆明川参与扫黑行动,需加强监控”,“监控”二字被红笔圈住,旁边画着缩小的星星图案。

地下三层审讯室,王处长的金丝眼镜已被摘下,露出左眉尾的黑痣——那是用遮瑕膏伪装的,洗掉后显露出底下的条形码,和三年前码头集装箱锁扣上的完全一致。他盯着陆明川手中的蓝色打火机,突然笑出声:“老陆当年说要给你建座灯塔,没想到灯塔的砖,是用我们的星星铺的。那些刻着日期的打火机,每只都对应着你人生的关键节点,2005年当刑警队长,2018年女儿入学,还有今年……”

“今年我开始调查码头案。”陆明川打断他,打火机在掌心翻转,露出底座的微型摄像头——父亲当年送给每个战友的“星星”,根本不是纪念品,而是证据采集器。他突然想起,周明远办公室的合影里,父亲和王处长手中的打火机角度异常,镜头正对着东南亚航运的货轮铭牌。

耳麦里传来海警的报告:“货轮暗格发现的打火机,全部内置微型存储芯片,2005年那只录下了王处长和张副厅长的对话——‘老陆发现了装备走私,必须让周明远顶包,他女儿刚满月,软肋好找。’”陆明川的指甲掐进掌心,终于明白为何周明远的烫疤是货柜编号形状,那是被严刑逼供时留下的烙印。

“爸爸,这个给你。”女儿从口袋里掏出块星星积木,正是货轮底舱发现的编号“3-7-12”部件。陆明川接过时,积木突然发出轻微震动,零件内侧的荧光涂层在黑暗中拼出地图轮廓——是省厅地下三层的平面图,档案室位置被标着“星星眼睛”的红点圈住。

他猛然冲向审讯室的监控器,镜头死角处的墙面果然有块活动砖,推开后露出保险箱——密码锁界面闪烁着“StAR003”。输入王处长生日的瞬间,箱门弹开,里面整齐码着父亲的遗物:染血的星星打火机、泛黄的笔记本,还有份标着“1998.7.15”的验伤报告,诊断结果写着“右手无名指烫伤,符合货柜编号3-7-12形状”。

“第三组证据,是父亲的伤痕。”陆明川声音发颤,笔记本里掉出张照片,二十年前的码头,父亲蹲在货柜前,掌心朝上对着镜头,三道疤痕组成星芒图案——那才是“星星流血”的真正含义,每个伤痕都是证据链的一环,连起二十年的阴谋。

张副厅长的办公室里,刘峰正对着执法记录仪展示新证据:“根据张月的供词,‘清扫名单’的执行者是后勤处三名内鬼,编号对应星星徽章,而您……”他指向副厅长逐渐发白的脸,“在1998年的股权协议上,您的签名用的是左手,和您平时右手批文件的习惯不同——这说明协议是伪造的,您才是最早发现走私的人!”

副厅长突然跌坐在椅子上,从西装内袋掏出褪了色的星星徽章,编号“000”:“二十年前,老陆让我假装加入,用‘000’编号做双面间谍。周明远封存现场、删除录音,都是我们的计划,为的是让王处长以为证据销毁,从而引出更大的网络……”他抬头看向窗外的江面,货轮的灯光正组成完整的星芒,“可惜,你父亲没等到灯塔亮起的那天。”

陆明川在审讯室的保险箱里发现,父亲的笔记本最后一页画着三重叠的星芒,旁边写着:“当三颗星星归位,灯塔的光会照亮所有暗格。”他终于明白,001、002、003不是内鬼编号,而是父亲设置的三重证据触发点——王处长的怀表、张月的戒指、周明远的烫疤,每个“星星”都是打开真相的钥匙。

凌晨三点,省厅顶楼的天台,陆明川将女儿的星星发卡放在栏杆上。远处的货轮已经靠岸,起重机正在卸载证据箱,每个箱子上的星芒图案在探照灯下连成一片,像极了父亲卷宗里的灯塔图纸。女儿突然指着江面惊呼:“爸爸,星星在水里跳舞!”

漂浮的微型定位器蓝光随波晃动,渐渐聚合成“正义”二字——那是周明远用积木拼接程序设置的最终信号。陆明川掏出父亲的打火机,火苗窜起的瞬间,省厅大院的路灯依次亮起,照亮了正被押解上车的王处长,他袖口的星星纹身终于不再狰狞,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渺小。

技术科传来消息,U盘里的“清扫名单”其实是反向追踪程序,每个被标记的名字都会触发定位系统,包括陆明川的女儿——但周明远在最后时刻修改了代码,让追踪信号变成了证据传输通道。那些藏在星星积木里的枪支零件,最终拼成的不是武器,而是指向所有内鬼的坐标。

“陆队,张副厅长说的‘000’编号,在后勤处档案里找到了。”刘峰抱着平板电脑跑来,屏幕上是1998年的警员登记记录,父亲的名字后标注着“特殊行动总指挥,星星计划核心”,而周明远的备注是“前线伪装者,编号003”——原来三年前在档案室死亡的男人,是周明远的替身,真正的周明远,此刻正在某间安全屋,通过女儿发卡的录音笔,听着陆明川说出那句迟到二十年的“对不起”。

女儿突然打了个哈欠,星星发卡的录音笔终于停止转动。陆明川接过发卡,发现内侧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明川,星星的光,要传给下一代。”那是父亲的字迹,用只有他们父女能看懂的密码写成——就像女儿总把积木拼成船的形状,却不知道每艘船的底舱,都藏着照亮黑暗的火种。

当第一缕阳光跃出江面时,省厅门口的警徽雕塑被镀上金边。陆明川看着女儿在晨光里奔跑,发卡上的星星随着步伐闪烁,突然明白父亲说的“灯塔”从来都不是某个地方,而是每个心怀正义的人眼中的光——它藏在怀表的夹层里,刻在积木的编号中,更流淌在代代相传的警魂深处。

货轮的汽笛再次响起,这次是真正的归港信号。陆明川摸向口袋里的蓝色打火机,突然发现底座的摄像头盖可以旋开,里面掉出张纸条,是周明远的字迹:“下一个星星计划,该由小陆警官启动了。”他抬头看向女儿,她正蹲在花坛边,用积木拼出新的星芒图案,而警徽上的星星,此刻与天空中的朝阳,共同照亮了这座永远不会沉没的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