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的测绘仪在合作社旧账本上投下冷光，陆明川盯着“明远矿业”的签章，突然听见打印机吐出纸张的声音——那是网安大队发来的Ip地址溯源报告。37条异常低保申请的背后，果然连着张建军表弟的建材公司，而这家公司的监事，正是刘老虎的亲弟弟。
“该去会会这位‘县人大代表’了。”陆明川捏紧父亲遗留的矿灯钥匙，金属齿痕硌得掌心发疼。矿灯摆件在文件柜顶投下阴影，恍惚间与2018年那个被越野车碾过的茶田重叠。
（闪回至2018年冬，茶田合作社筹建关键期）
刘老虎的加工厂飘出刺鼻的化学药剂味，陆明川戴着口罩蹲在排污沟旁，执法记录仪的夜视功能照亮黑色污水。手机突然震动，是林雪发来的消息：“合作社电子合同被篡改了！修改时间是周正阳生日！”他盯着水面漂浮的茶青残叶，突然想起王大爷被打断的手指——那是拒绝转让土地时被刘老虎用钢管砸的。
排污管的阀门上缠着红布条，像极了当年父亲矿灯上系的平安结。陆明川掏出ph试纸，污水瞬间将试纸染成深紫——这根本不是茶厂正常的杀青废水。他趴在地上用手机拍摄暗管走向，裤脚沾满泥浆，却听见身后传来引擎声：“小陆主任，拍够了吗？”
刘老虎的越野车灯照亮他扭曲的脸，陆明川迅速将照片上传至云端，执法记录仪的红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根据《环境保护法》第六十三条——”话未说完，镜头突然剧烈晃动，钢管砸在他背上的瞬间，他按下了紧急定位发送键。
醒来时躺在镇卫生院，叶文澜的巡视组正在调取监控：“排污口的水样检测显示，化学需氧量超标120倍，和周正阳的银行流水对上了。”她晃了晃手里的账本，“刘老虎给周正阳的贿款，正好是茶田差价的十分之一。”
技术收网的雷霆手段
“陆县长，刘老虎在镇政府门口闹呢！”村会计的电话带着颤音，“带着二十多个村民，说要‘罢免贪官’！”陆明川看着监控画面里扛着锄头的人群，忽然笑了——他们举着的“还我土地”横幅，和当年水库移民抗议时的一模一样。
“打开区块链土地流转系统。”他对着手机下令，“把每户村民的签约视频投到镇政府大屏，重点标红刘老虎代签的那37户。”转头对林雪说：“把当年排污暗管的检测报告和青岚文旅的资金流做交叉比对，特别是2018年冬天那笔三百万转账。”
镇政府前的空地上，抗议声突然卡住。大屏上，刘老虎拽着王大爷的手按指纹的画面正在循环播放，背景音里他恶狠狠的威胁清晰可闻：“按了红指印，你孙子的学费老子包了，不然——”镜头切换到区块链存证，37份代签合同的生物识别数据全部显示“指纹匹配失败”。
“刘代表，您在合作社成立时‘自愿’捐赠的三十亩地，”陆明川晃着手机走向人群，“现在显示是从村民李阿毛手里低价强买的——他的住院记录还在镇卫生院系统里呢。”调出医疗数据链，李阿毛被打断三根肋骨的诊断书与刘老虎的转账记录同时弹出。
人群中有人倒吸凉气。刘老虎的弟弟试图抢夺陆明川的手机，却被执法记录仪的红光定在原地——那是2018年被砸坏的第三台记录仪，如今换成了防摔防震的5G实时传输型号。
证据链的降维打击
“看看这个。”林雪抱着笔记本电脑挤进来，屏幕上是刘老虎加工厂的电费单，“去年冬天你们厂的用电量，比县医院还高——可你们根本没有制茶设备。”她调出卫星地图，加工厂地下赫然有个废弃矿井入口，“青岚文旅的度假区项目，就是从这里偷偷采煤。”
陆明川打开执法记录仪的云端存储，2018年被砸当天的录像自动修复：刘老虎的越野车引擎盖上，清晰倒映着周正阳的车牌。“周镇长每周五来你厂喝茶，”他指着区块链资金链，“你的‘茶叶销售款’，最终进了他儿子的海外账户。”
刘老虎的脸瞬间煞白。人群里突然冲出几个村民，王大爷颤抖着举起药单：“我儿子被你打断三根肋骨，赔偿金至今没到账！”他指着大屏上的区块链公示，“现在每笔赔偿都写得明明白白，你还想赖账？”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刘老虎突然跪地求饶：“都是周正阳指使的！他说只要搞垮合作社，新来的县长位子就是他的！”这话像块石头砸进人群，陆明川注意到人群后排有个戴墨镜的男人转身就走——正是郑明山案中出现过的神秘司机。
基层智慧的胜利
林雪递来的茶杯上，印着当年直播助农的爆款“阿婆手工茶”包装。陆明川摩挲着杯沿，想起2018年那个暴雨夜，他带着满身泥污敲开司法局大门，区块链工程师熬夜编写智能合约的场景。现在，每个土地流转合同都带着生物识别的“电子指印”，像茶田的根须般深扎在数据链里。
“知道为什么我坚持让每个村民用指纹签约吗？”他对着呆立的刘老虎笑了笑，“因为你们这些人，总以为农民不会用智能手机——但他们的指纹，比你们的公章更有分量。”调出合作社分红记录，王大爷的账户里刚收到茶田盈利的12%分成，“你看，数据不会说谎，就像茶苗总会在春天发芽。”
刘老虎被押上警车时，陆明川在他的钱包里发现了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郑主席爱吃头茬毛尖”——和郑明山翡翠戒指里的U盘名单格式一模一样。他将纸条拍照上传，系统自动标红“郑明山”关联人物，青石县的保护伞网络，正随着每个数据节点的曝光，在区块链上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