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四年了吧？”程晓回答问题的时候，并没有看着淑梓，而是微微低着头。
淑梓看着他的眼神微闪，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随即又问道。“那，你有给大小姐看过病吗？”
“有过一两次，主要是小姐身体不好，给她开了两次药。”程晓道。
淑梓挑挑眉，试探性的问道。“哦？但是我怎么你和大小姐的关系还不错，她有事没事就会去找你呢？”
“那是因为李老爷，他身体一直不太好，大小姐才想跟我学习医术，好为老爷看病。”
嗯，这话说的都也像那么回事但是她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淑梓点点头，又道。“那你都教了她什么？”
“就一些基本的诊脉和药理。”程晓答道。
“还有呢？除此之外没教点别的什么？”
淑梓眼神一沉，暗暗朝韩非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凶手就在这里。
韩非看到她的手势，眼神一冷，抬手唤来阿四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之后阿四才又走了出去。
韩非换了个姿势坐着，看似闲散，却认真的听着淑梓的审问。
“那你觉得她的资质如何？”
程晓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有了淡淡的笑意，回答道。“大小姐的资质自是不错的，很快便熟练的掌握了技巧。”
“所以她的能力上在你之上咯？”淑梓继续问道。
“嗯。”程晓点点头，应道。
“因为她的能力在你之上，所以你觉得她不需要你了，所以你杀了她！”
淑梓试探性的丢出一个炸弹，想要试试他的反应。
却不料程晓在听到她的话后，似是被吓得猛的后退了一步，道。“姑娘何处此言？”
淑梓没有说什么，然而就在这时刚才那个走掉的妇人在听到这边的动静后又回来了。
那人在听到淑梓的话后，立刻哭着朝程晓扑了过去，撕扯着他的衣服，嘶吼道。“原来是你，是你杀了我家嫣儿，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也是你的。”
看着两人撕扯，淑梓并没有上前阻止，只是听到那妇人说出这话之后有些疑惑的问道。“诶，这一点夫人的确说对了，但是妇人才刚来，怎么就知道大小姐身怀有孕的事呢？”
听到她这问题，那妇人的动作微微一顿，语声一些磕巴的道。“呃，我，我听下人说的。”
淑梓点点头，后又觉得有些不对，故作疑惑的看着她。
“哦，可是这就更奇怪了，在我查验完小姐的尸身到夫人来之前，出入过这个院子的，貌似只有阿四一个人吧？难道妇人想说是阿四将这件事透露出去的吗？！”淑梓的眼神倏然变冷，声音也没有了之前温和，冷冷的道。
那妇人被吓得淑梓猛的一颤，这是阿四也带着其他几位司寇府的人走进院子。
看着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凶神恶煞的人，那个妇人顿时被吓得不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我，我真的是听下面人说的。”
淑梓眉眼一横，冷声道。“还不说实话，你是想尝尝刑具的滋味吗？！”
“快说！”韩非猛的一拍身旁的茶几，附和道。
那人被吓得脸色瞬间惨白，不敢再撒谎了，说道。“是我，人是我杀得。”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除淑梓之外皆是一惊，没想到人犯居然是她。“你之所以杀人是因为她对你安排的亲事不满意对吗？”
妇人低着头，不敢看她，但她说的话也确实是事实，她无法反驳。“是，嫣儿喜欢的是程大夫，这个我一直知道，但是他身上有很多毛病，嫣儿跟着他会受苦的，所以我才找人给她说了亲，但这丫头脾气跟我姐姐一样倔，我不同意他俩的婚事她就跟他偷偷……还怀了孩子，我劝她把孩子打掉，谁知道她不但不听，还想打我，我躲闪之时无意推了她一把，却不料……”
她没有说完，因为之后发生的事，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没有说，淑梓却接着说道。“不料她没站稳一头磕在了桌角，之后便没了气息，你怕被人发现，将血迹擦了，你想到了最近的连环取心案，便模仿那个凶手将现场布置成了那个样子，因为不知道犯人是如何取心的，你便随便找了一把剪刀，将嫣儿小姐的胸口划开，将心脏取了下来，是吗？”
淑梓看向那个妇人，那人点点头，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淑梓微微攥紧了衣袖，压制着心下的怒火，冷冷的说道。“但你不知道的是，她那个时候其实还活着，是你的自以为是，害死了她们两。”
什么？这怎么可能？！听到这话，那人的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思议。
这时，那中年男人也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到那个妇人跟前，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怒道。“我怎么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给我滚！”
见那人如此激动，怕他会闹出什么事的韩非，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安抚道。“大人先别激动，她既然杀了人，犯了事，就理应由国法处治。”
说着又对着旁边的阿四说道。“阿四还不将人带走。”
“是。”
阿四应道与旁边的将人，将那妇人从地上扶起来，架着走了出去。随后韩非也打算走了，回过头看了一眼韩淑梓，道。“干嘛呢，还不走？”
听到韩非的声音，淑梓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应道。“啊？哦，等一下。”
淑梓走到韩非身边，从他手里拿过那个玉佩，道。“现在事情都搞清楚了，也该把东西还给人家了。”
说着又回到程晓的身边，抓着他的手将玉佩放在他手里，说道。“这个东西应该是柳小姐想给你的，现在事情都搞清楚了也该物归原主了。”
程晓看着手上玉佩，不禁红了眼眶。
看着他如此模样，淑梓想要安慰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纠结了一会儿才说了两个字。“节哀。”
“走吧。”
淑梓转身对韩非说道，两人一同离开了。
看着手上的玉佩，程晓终是忍不住，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淑梓跟着韩非走着，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
淑梓从包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拆开塞进嘴里，默默地跟在韩非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