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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的西花苑,槐荫静舍内。

下午的阳光偏斜,从敞开的窗户照射进来,铺了满地的暖光。

李思思抱着一摞文案走进来,对着桌案前的萧云宸说道:“东西都在这里,你看看。”

她将文案轻放在桌子上,语气轻快又自信:“你放心,我这里的才是真迹,知府销毁的那些证据都是小绿仿写的。”

萧云宸垂眸翻看一会儿,随即抬眸温和笑看着她,夸道:“娘子果然聪慧过人,竟早就搜集了如此多的证据。 ”

李思思听到他这个称呼,皱了皱眉,语气严肃地纠正:“我不是你的娘子,萧云宸,我们之间现在只是上下级关系。”

萧云宸闻言,眉眼间温和的笑意褪去,一双黑眸隐着偏执的暗光,深沉地看着她道:“不论你是沈芙还是李思思,你都是我娘子。”

他清润的嗓音压得极低,幽幽诉说:“这辈子都是我娘子。”

李思思看着萧云宸缓缓站起身朝着自己走过来,幽暗的眸子情绪不明地盯着她,白玉般的面容无端生出阴恻恻的冷意。

骨节分明的手抬起,轻抚她的脸颊,似幽叹的说:“娘子,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

李思思看着他眼中快要溢出来的阴郁气息,生生毁了他温润如玉的清逸俊脸。

李思思后退两步,“碰!”地一脚踹过去,动作快得一气呵成。

李思思冷艳的眉眼不爽地睨着被她踹出去好几步,正满脸惊讶怔愕看着她的男人。

抬着下巴,微怒道:“好好的清纯小奶狗不当,玩什么病娇强制爱?你打得过我吗?”

萧云宸只听懂前半句,后半句依照自己的解读,大概是说,自己强制她爱自己?

“娘子,你我是夫妻,本就应该相爱。”

李思思双手环胸冷笑:“你娶的是沈芙,可不是我李思思!萧云宸,以后你再喊我娘子,你喊一声,我打你一次!”

萧云宸站在原地,“娘子~”见李思思果真抬脚走向他,他赶紧改口:“思思~”

李思思站定在他跟前,抬着头,发现自己比萧云宸矮了一截,很没有气势。

狗东西,都结过婚了居然还长个子?!

她环视一圈,指着书桌旁边的木椅:“你给我坐着!”

萧云宸眸中闪过疑惑,不过还是听话的坐到了椅子上去。

李思思居高临下看着萧云宸,满意的开口:“以后你喊我全名,李思思。”

她双手叉着腰,继续说:“还有,你给听好了,我李思思从小长在西北,官职在身,武艺高强,不是你口中那个书香门第出生的妻子沈芙!”

见他张口似乎要反驳她,李思思眼睛一瞪:“闭嘴!不管你服不服气,反正这就是你不得不接受的事实,你不同意也得认!没得商量!”

说完这些,李思思冷哼一声:“行了,我要说就是这个,你还想说什么?”

萧云宸看着她鲜活明艳的模样,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阴郁的眸色褪去,恢复温润清俊的模样,声音温柔却执拗:“就连裴言礼那些外人都可以喊你思思,我凭什么只能喊全名?喊娘子或者思思,不喊全名。”

李思思明净的眸子盛着薄怒,低头瞪着他,合着她刚刚说那么多,都白说了?

正要开口,腰身却猛地被萧云宸抱住,清润的嗓音压低着轻唤:“思思~姐姐~我好想你,得知你为了大嫂殉情而去,我真的好伤心……”

李思思听着他撒娇似的语调,拽着他的耳朵往外拉,语气嫌弃:“别撒娇,萧云宸,是男人就干脆点,好聚好散。”

“不要!”萧云宸耳朵都被拽得通红,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抱着不撒手。

李思思也不可能真把人耳朵给拽下来,只好松了手。

目光落在他红得滴血的耳朵上,耳廓脖颈处的肌肤却是苍白如玉。

李思思皱起眉,抿了抿唇,语气坚定:“萧云宸,放手吧,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听到这话的男人呼吸一顿,心脏像是骤然被人捏在手里捅了一刀,酸涩难受的情绪令他觉得呼吸都有些沉闷透不过气来。

李思思感觉抱着自己的男人双手用力箍筋了腰身,无奈的叹息:“萧云宸,你是个很好的人,但是我们不合适。”

说完这话,李思思自己先是一愣。

不对呀!这不是书里女主的台词么?

可是,她没说错啊!

萧云宸确实算是个好人,深情又正直,又乖又听话,就是有点读书人的迂腐。

书里温柔深情的男配,为了喜欢的人甘愿默默付出,不求回报。

一直是她最喜欢的类型。

可是,真轮到自己头上,才发现她接受不了京城那些三从四德的破规矩 ,也不喜欢和别的女人天天为了个男人争来争去。

不就是男人么?旧的不去,新的怎么来?

还有那个萧云宸那个妈,贼讨厌!

相比起裴大娘,她简直就是垃圾中的战斗鸡!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不知道自己妈妈长什么样子。

但是,她想象中的母亲就应该是像裴大娘那样,虽然嘴上啰嗦絮叨,可都是为了她好。

做了好吃的,总是会想着给她留一份。天气冷了,会提醒她多穿衣服。知道她遇到困难,会很着急的帮她想办法解决。还会因为她喜欢吃什么,就特意去学着做。

会温柔地拉着她的手,叮嘱她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

裴大娘对她很好,裴言礼对她也好。

想到这里,李思思双手用力扒开萧云宸的双臂,退后两步,脸色极认真的说:“萧云宸,我们不可能了,我已经移情别恋了。”

李思思话音刚落,就瞧见萧云宸抬着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眼神晦暗不明,却明显能感觉出不对劲。

“是裴言礼?”

李思思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居然猜得这么准?

她和裴言礼有这么明显吗?还是说……萧云聿连这个都告诉他了?

李思思气得磨牙。

萧云聿这个叛徒!亏她和念念一直那么信任他!

还以为他是个说话算话的!

萧云宸看着她再明显不过的表情,眼神酝酿着浓烈的情绪。

呵,还真是。

刚刚还软声撒娇的男人忽然站起身,心中密密麻麻的不甘和嫉妒刺激着他冷静克制的理智。

他心中暗戳戳的把自己和裴言礼作对比,清润的声线中暗藏挑衅:“思思觉得,他比我好吗?”

“当然。”李思思想也不想的说,“他从来没有说过我一句不好,不论我做出什么事情,他都不会指责我。你呢?”

“要我三从四德,要我孝敬你那个想要打死我的母亲,要我应该听从夫君的话?哈,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为什么不是你听我的话?”

萧云宸听她口中一句句说着别的男人好,低垂的眸子隐着逐渐阴郁的情绪,狠狠闭了闭眼,双手指节用力攥紧到泛白。

因为太过用力,导致手臂上的伤口微微崩开,手臂伤口处的疼痛混着心口的痛意一起袭来。

萧云宸忽然倾身,双手将李思思抱进怀里,不甘地说:“思思,我听你的话,我听你的话好不好?别不要我,姐姐~姐姐~”

他一声声急促的喊着,试图将怀中的人唤回从前恩爱的时候。

是她教会他夫妻相处,是她教会他如何表达爱意,是她教会他如何做才能取悦她……

“姐姐别不要我……”

李思思感受到温热的泪落在自己的脖颈里,身子微微一僵。

随后猛然推开他,怒声道:‘萧云宸,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从前你不是很嚣张吗?让你母亲罚我跪祠堂抄女德,教育我要贤良淑德。既然那时候看不上,现在又跑来上赶着干什么?’

“孩子没了,你来奶了?迟了!”

说罢,李思思头也不回的跑出去。

刚打开门,便看到院子中央如雕塑般站着的裴言礼。

裴言礼看着李思思微红的眼眶,神色一顿。

认识思思这么久,第一看到她哭。

裴言礼朝着她走过去,目光却看向门口处脸色阴郁的萧云宸。

他说不清心中是何种滋味,却清晰地知道自己是不愿意放手的。

许多的猜想堵在喉咙里,裴言礼一句也没有问,只垂眸轻声道:“思思,我送你回家。”

萧云宸看着金灿灿阳光下,四目相对的男女,心脏好似被密密麻麻的蚂蚁啃食般,蚀骨的痛与痒一瞬间涌出来。

萧云宸瞳孔一缩,转身回屋,将房门和窗户紧紧关上。

他目光慌乱地搜寻,最后落在书柜的墙角处,阴暗且隐蔽。

右手五指猛然紧紧抓住左手的手臂,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一瞬间崩开,鲜红的血很快浸透官袍,染红五指,从指缝间溢出来。

他躲在书柜旁的墙角处,疼痛让他神智清明。

这一次毒发怎会来得这般早?

吴大夫不是说,只要他能熬着不继续用,往后发作的时间会间隔得越来越久吗?

只要挺过一年不再碰触,赛神仙的毒便可以解。

为何这次反倒提前发作了?

屋外,李思思听到裴言礼的话,摇摇头:“不用回家,我还有公事没办完呢!”

裴言礼余光一直注意着萧云宸那边,见他已经关了门窗,才收回目光,低声询问:“思思,他欺负你了?”

李思思又摇头:“没有。”

她转头看着紧闭的屋门和窗户,撇撇嘴:“他又打不过我。”

裴言礼看着她微红的眼眶里满是水雾,眼尾处一滴透明的清泪将落未落,沉声道:“可是你哭了。”

话音刚落,眼尾悬着的泪滑落下来。

李思思感受着脸颊明显的湿意,有些不明所以的伸出一根手指擦了下。

只一滴泪而已,只沾湿了一根指尖。

她有些呆愣地看着被那一滴泪沾湿的指尖,喃喃开口:“我没想哭的。”

她茫然抬头,又重复着说:“裴言礼,我没想哭的。”

裴言礼听着她声线中压抑的哽咽,怜惜地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低声安抚:“嗯,思思向来心软,思思没有想哭。”

听到这句话,李思思再也控制不住眼泪。

眼泪一瞬间如泉涌般溢出来,声音哽咽:“裴言礼 ,我不想和他回京城,我不喜欢那里。”

裴言礼掌心压在她的头顶,安抚地揉了揉,轻声说:“不想回去便不回去,我会陪着思思一起解决这件事情,不要怕。”

胸前的衣襟被她的眼泪染湿了一大片,可是埋在他胸前的姑娘却只发出轻轻的抽噎声,好似连大哭也不敢发出声来。

裴言礼放在她头顶的手停住动作,只静静的放着不动,妄图用掌心的热度给予她一些温暖的安全感。

被泪水浸湿的衣料贴着心口处,仿佛带着冰凉的温度沁入裴言礼的心脏,叫他心生怜惜。

温暖的阳光慢慢挪了些位置,怀里的人也慢慢止住了哭泣。

李思思有些不好意思的从裴言礼怀里退出来,大概是情绪发泄完了,她这会儿才感觉自己刚刚抱着人家哭,真的好丢脸。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难为情的笑了笑:“刚刚谢谢你。”

裴言礼凝视着她依旧湿漉漉的眸子,柔声问:“思思,你愿意嫁给我吗?”

对上她震惊的眸子,裴言礼认真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余生我护着你,我绝不会再让你哭。”

“二夫人,您还活着?!”一声惊呼,如柳满脸惊喜的跑过来,激动的说:“太好了,自从您无故病逝之后,我们家公子就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大家都说萧家两位公子克妻!没想到您居然没死吗?”

如柳高兴激动的说着:“这可真是太好了!”说罢,他又好奇的“咦”了一声。

他疑惑看着裴言礼问:“裴守备您认识我们家二夫人吗?”

裴言礼面色冷肃地解释:“你认错人了,她叫李思思,乃东安城人士,并非你口中的二夫人。”他目光看向依旧紧闭的屋门,沉声道:“眼前人究竟是谁,萧兄心中应当有了决断,不如你去问问他。”

如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发现走的时候,门窗大开的屋子如今紧闭着,这种情况,要么他家公子在休息,要么……

按照他家公子脾性,这种时候他不会歇息的!

如柳也顾不得再去搅弄二夫人和这个裴守备的事情,赶紧小跑着往屋门方向而去。

裴言礼见状,拉着李思思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