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听到这话后,心中猛地一颤,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一般,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愈发苍白如纸,甚至连嘴唇都微微颤抖起来。只见她结结巴巴、吞吞吐吐地开口说道:“妾......妾身......”然而,话到嘴边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怎么也说不完整。
此时,一旁的洛倾城冷冷地哼了一声,目光犀利地盯着柳姨娘,毫不留情地说道:“父亲,您有所不知!妹妹在宫中竟然惹得陛下龙颜不悦,回到府上之后,更是将祖母气得直接昏厥过去。依我看,这柳姨娘定是害怕此事传扬出去会毁掉妹妹的名声!”
柳姨娘听了洛倾城这番话,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心中暗暗咒骂道:“好个洛倾城,这个小贱人究竟是何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咄咄逼人了?”可即便心中恼怒万分,但面对眼前的局势,她一时间竟也想不出合适的说辞来反驳对方。
而镇国公此刻已是怒不可遏,他瞪大双眼,满脸怒气地指着柳姨娘怒斥道:“柳氏!你竟敢违抗本国公的命令,在禁足期间擅自踏出秋水居!不仅如此,你还为了你那个不成器的女儿全然不顾婆母的生死安危,你这般行径已然犯下了七出之罪!本国公绝不会轻饶于你,今日便给你一封休书,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我镇国府之人,速速收拾行囊离开此地吧!”
柳姨娘听到这话后,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紧接着,泪水便像那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瞬间淹没了她那张娇美的脸庞。她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已崩塌。
“国公爷啊!妾身知道错了,妾身真的知道错了呀!求求您大发慈悲,饶恕妾身这一回吧!”柳姨娘一边哭嚎着,一边拼命地磕头求饶,额头上很快就磕出了一片淤青,但她却浑然不觉疼痛,只是一个劲儿地哀求着国公爷能够网开一面。
而一旁跪着的洛婉清同样泪流满面,她紧紧地抓住国公爷的衣角,苦苦哀求道:“父亲大人,姨娘她已经失去了娘家作为依靠,如今连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了。如果父亲您狠心将她逐出府邸,那无异于直接要了姨娘的性命啊!父亲,一切都是女儿的过错,请您不要怪罪姨娘,求求您饶过她这一次吧!”说完,洛婉清也重重地磕起头来,那砰砰作响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镇国公看着两人这般模样,心中虽有一丝动摇,但想到老母亲至今仍昏迷不醒,又硬下心肠。“你们不必再求,本宫公心意已决。”
就在这时,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匆匆赶来。“国公爷,老夫人醒了,还吩咐老奴前来告诉老爷莫要赶走柳姨娘。”
众人皆是一惊。镇国公忙问道:“母亲为何如此说?”
嬷嬷回道:“老夫人说,柳姨娘侍奉多年也算尽心尽力,此次虽有错但情有可原,况且婉清小姐也到了婚配的年龄,所以柳姨娘实在不适合此时出府。”
镇国公皱着眉头沉思片刻,最终长叹了口气。“既然母亲发话,这次便暂且饶过你。不过,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柳姨娘听闻此言,仿若身上背负着的千斤重担瞬间卸去一般,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软绵绵地瘫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之上。她那张原本就苍白如纸的面庞此刻更是毫无血色,双唇微微颤抖着,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感激之言。而站在一旁的洛婉清见此情景,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是稍稍落定了一些。
此时,镇国公那双犹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冷冷地扫过正跪伏于地的这对母女,他面沉似水,语气森寒地开口道:“还不快给本公滚回你们的秋水居!莫要再在此处丢人现眼!”
柳姨娘与洛婉清听到这话,哪敢有半分迟疑,两人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慌慌张张地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和发髻,然后恭恭敬敬地朝着镇国公示意行礼之后,便如同两只受惊的兔子一般,急匆匆地逃出了老夫人所在的这座院子。
待到这对母女离去后,镇国公领着众人移步至老夫人的病床之前。只见老夫人虽然面色依旧有些憔悴,但已然恢复了些许精神,看上去并无大碍。镇国公见状,心中稍安,缓声说道:“母亲,眼下时辰已是不早,既然您老人家已然苏醒过来,身体也无大恙,那儿子便带着府中的众人先行告退了。”
老夫人微微颔首,表示同意。接着,她将目光转向自己最为疼爱的孙女洛倾城,眼中满是慈爱之色,轻声问道:“城儿啊,可否留下来多陪陪祖母一会儿呢?”
洛倾城闻听祖母所言,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好呀,祖母。孙女儿愿意留下来陪伴您。”说完,她又转头看向镇国公以及其他众人,微笑着说道:“父亲,您们且先回去歇息吧,这里有女儿照看着祖母,您们尽可放心。”镇国公等人见洛倾城如此懂事孝顺,自是欣慰不已,嘱咐了几句之后,便纷纷转身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