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翰林院的晨钟敲过三响,陈恪才姗姗来迟。他整了整深青色官袍的领口,指尖不经意触到颈侧一处微小的咬痕,顿时耳根发热。昨夜常乐那丫头说什么\"今晚不许碰我\",结果半夜又自己钻到他怀里...

\"陈年兄!这边!\"

李春芳的声音从藏书阁方向传来,打断了陈恪的遐想。他抬头看见这位同僚兼好友正倚在廊柱旁,圆脸上堆满促狭的笑容。

\"石麓兄早。\"陈恪拱手作揖,却见李春芳的目光在他颈侧停留了一瞬,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啧啧啧,\"李春芳摇头晃脑地凑近,\"'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古人诚不欺我啊!\"

陈恪的耳根更烫了。

他下意识拉了拉衣领,却引来更多同僚的注目。

杨继盛捧着书卷从旁边经过,难得地驻足调侃:\"陈兄面色红润,想必新婚燕尔,琴瑟和鸣?\"

\"何止和鸣?\"李春芳挤眉弄眼,\"我看是'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才对!\"

满廊哄笑。

陈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知乎问题《如何应对同事黄色玩笑》的高赞回答闪过:【当古代文人开车时,请记住——他们的车速比现代人快三倍】。

\"诸位年兄,\"陈恪干咳一声,\"下官只是昨夜读书晚了...\"

\"读的什么书?《素女经》还是《洞玄子》?\"李春芳不依不饶,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陈恪无奈摇头。这些翰林们平日满口之乎者也,开起车来却一个比一个猛。

他正想转移话题,忽见张居正从文渊阁方向走来,青色官袍衬得身形越发清瘦,眼下两团青黑在苍白面色衬托下格外明显。

\"张前辈。\"陈恪如见救星,连忙行礼。

张居正微微颔首,目光在陈恪颈侧一扫而过,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陈修撰气色甚佳。\"声音平静,却让陈恪莫名觉得被看穿了什么。

\"张修撰来得正好,\"李春芳笑道,\"我们正讨教陈年兄'洞房昨夜停红烛'的后续呢!\"

张居正眉头微蹙:\"石麓,慎言。\"声音不重,却让李春芳立刻收敛了笑容。

\"陈修撰,\"张居正转向陈恪,\"文渊阁有批《永乐大典》需要校勘,可否借一步说话?\"

陈恪如蒙大赦,连忙跟上。身后传来李春芳压低的声音:\"张修撰这是'棒打鸳鸯'啊...\"随即又是一阵窃笑。

转过两道回廊,确认四下无人后,张居正突然停下脚步。初夏的阳光透过槐树叶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更显得憔悴不堪。

\"子恒,\"张居正罕见地直呼其字,声音沙哑,\"三市分立出了岔子。\"

陈恪心头一紧。这个政策是他一手策划,由张居正负责实施,若失败,两人都将前途尽毁。

\"严党从中作梗?\"陈恪低声问。

张居正摇头,又点头:\"不止。\"他环顾四周,声音压得更低,\"边军闹起来了。\"

原来,三市分立虽获嘉靖首肯,但执行中触及了边军利益。

以往边将可随意定价、收取\"过路费\",如今茶马银三市分离,定价权收归朝廷,边将油水大减。

严党趁机煽动,已有三处边关出现士兵哗变迹象。

\"徐阁老的意思?\"陈恪敏锐地问。

张居正苦笑:\"铁腕肃清。\"

陈恪瞳孔微缩。

知乎收藏夹里的《明代边军叛乱史》自动翻开:【嘉靖二十九年大同兵变,杀巡抚张文锦;三十七年蓟镇兵变,杀总兵官李瑾...】

\"不可!\"陈恪脱口而出,\"边军积怨已久,若强行镇压,轻则怨声载道,重则酿成兵变。届时清流必会借机弹劾严党,严党必然不会束手待毙,如此三市分立将功亏一篑!\"

张居正深深看了陈恪一眼,凤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子恒所见略同。\"他顿了顿,\"然徐公执意...\"

陈恪冷笑。

他太明白徐阶的算盘了——借张居正之手铲除严党羽翼,若成功,清流得利;若失败,张居正和他陈恪就是替罪羊。

\"叔大兄,\"陈恪改了称呼,声音诚恳,\"边军利益,不妨让三分。\"

张居正挑眉:\"何解?\"

\"茶马银三市,定价权仍归朝廷,但允许边将抽取三成'护市费'。\"陈恪解释道,\"表面让步,实则底线不失。\"

张居正沉思片刻,突然问:\"三成...有何讲究?\"

陈恪笑而不答。

他总不能说,这是根据现代博弈论计算出的最优解——严党拿三成,嘉靖拿四成,剩下三成归国库,各方都能接受。

更重要的是,他深知嘉靖作为\"最大贪官\"的心理底线:只要皇帝拿大头,容忍严党分一杯羹又何妨?

\"子恒果然妙算。\"张居正突然展颜,憔悴的面容因这一笑而生动起来,\"徐公那边...\"

\"徐徐图之。\"陈恪接口,\"先稳住边军,待政策根基牢固,再逐步削减边将特权。\"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如多年战友。

槐树上的知了突然齐鸣,声浪如潮,盖住了他们的低语。

\"对了,\"张居正转身欲走,又回头道,\"新婚如何?\"

陈恪一愣,随即失笑:\"叔大兄也会关心这个?\"

张居正难得地露出促狭之色:\"见你颈上红痕,便知尊夫人...性情刚烈。\"说完飘然而去,青色官袍的下摆扫过石阶,带起几片落叶。

陈恪摸了摸脖子,哭笑不得。

这伤痕哪是常乐亲的?分明是昨夜那小魔头恼羞成怒挠的!想起今早离府时,常乐还躲在被窝里装睡,耳尖红得像玛瑙...

\"穿越者守则第一百五十九条:\"陈恪对着槐树默念,\"当你的私生活成为同僚谈资时,请记住——古人开车的速度,比高铁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