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月不敢上前,生怕看到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但,她又担心自己的父王真的不在了,于是颤着声音唤了一声,“父王?”
枯草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江扶月一把将霍营揪过来,眼神中透着狠厉,“我父王怎么了?”
父王一身本领,就算是三国主将联手都不可能伤到父王分毫,怎么可能会被楚国俘虏?
霍营支支吾吾,林岫白一脚踹在他后腰上,厉声喝道,“说!”
霍营只觉得后腰像是被巨石砸了一下,腰身差点断掉,疼得他眼泪都流了出来。
“是,是你们大商的沈将军,她给荣阳王下毒……”
沈辞?
江扶月眸底寒芒闪动,她派了金鳞和玄冥暗中去保护父王,却还是被沈辞给钻了空子。
江扶月一把将霍营丢开,大步走向了荣阳王。
既然是毒,那就难不倒她。
江扶月蹲下身子,帮江湛把脉。
江湛的脉搏非常微弱,全身筋脉都断了。
江扶月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林岫白上前,想要将荣阳王搀扶起来,却被江扶月抬手阻止,“不要动他。”
如今的父王就像是脆弱的瓷器,她都不敢上手去碰。
林岫白动作一僵,神色复杂地看向江扶月,荣阳王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妙,让他一直趴在地牢里也不是办法。
江扶月却是缓缓站起身,“我先稳住父王的情况,你去通知我们的人,过来。”
林岫白点点头,知道现在不是跟江扶月纠结细节的时候,转身到了霍营跟前,朝着霍营摊开手,“令牌!”
他不是楚国人,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魏国的兵马放进来,用城主的令牌让楚国的士兵打开城门无疑是最快的方法。
看着林岫白朝自己摊开手,霍营脸上神色顿时一僵。
如果他将令牌交给林岫白,那么对方的人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进到他们的城里来。
这座城就会沦陷!
霍营不动,林岫白脸色沉了沉,“如果你想死,我也可以成全你。”
霍营一个激灵,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和姐姐的命都在对方的手里捏着。
就算自己不交令牌,只要对方杀了他们,一样可以找到令牌。
霍营眼底闪过挣扎,身体比心里更诚实,默默地掏出了城主令牌。
林岫白取过令牌,疾步而去。
江扶月没有理会霍营,而是蹲下身子,为江湛服下了解毒丹。
只是,平素无往不利的解毒丹,此刻却并没有发挥出什么作用。
江湛的气息依然微弱。
江扶月心里压着一股火,这股火在她体内肆虐,烧得她越发暴躁。
霍营趴在地牢门口,大气都不敢喘。
深怕自己一个呼吸都是错,引来江扶月的注意,成了江扶月的出气筒。
在这种近乎凝固的气息中,地牢外传来了脚步声。
林岫白带着人赶回来了。
因为有着霍营的令牌,林岫白很轻松地就打开了城门,将魏国的精兵引入了楚国的城池之内,顺带取而代之。
魏帝给了江扶月三万兵,这三万兵拿下一个小小的楚国边城,绰绰有余。
霍营见到魏国的兵进到自己的城池的时候,脸色更加难看。
他万万没有想到,楚国丢的第一座城池,是因为他怂交出了令牌,让人不费一兵不足夺走的。
“把荣阳王抬出去。”江扶月的声音传进韩宇等人的耳中,“不要伤到他。”
声音虽然平静,但是众人却从江扶月的话中听出了压抑到极致的冷。
韩宇等人不敢怠慢,一双双胳膊搭在一起,组成了一个移动的肉床。
霍营看着韩宇等人将江湛抬出地牢,身子下意识地朝旁边闪了闪,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江扶月虽然说了自己带她来找荣阳王,就不动自己的姐姐,但是他觉得现在的江扶月有点危险,很可能会出尔反尔。
江扶月最后一个走出地牢,在走出地牢之前,她扭头看向了霍营,“沈辞,去了哪里?”
霍营懵了一下,脑子一片空白,沈辞被韩国俘虏,为了活命跟韩国勾结在一起,将荣阳王引入他们设的局。
之后,他似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沈辞的一切。
霍营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江扶月垂下眸子,“不知道?”
听出江扶月话语中的不高兴,霍营连忙说道,“是真的不知道!”
江扶月轻嗤一声,“你们是怎么对我父王的,是要加倍还回来的!”
江扶月丢下这话,林岫白已经是反手将霍营丢进了大牢,顺手还将大牢的门给锁上。
霍营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他是这个城池的主人,现在,他却被江扶月关进了地牢里!
反客为主,也不是江扶月这样反客为主的吧?
霍营愤怒地咆哮,不断地咒骂,只是,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有人再次来了地牢,将霍央也丢进了地牢里面。
霍央已经醒了过来,只是神智看起来却不清醒。
霍营心中一个咯噔,“姐姐!你怎么样了?”
霍央自然是不能回答他,江扶月给她下了蛊,很厉害的蛊。
没有江扶月帮她解蛊的话,她这一辈子就是个傻子!
霍营心急如焚,霍央不仅是他的姐姐,更是楚国的女相,是楚国的智囊,不能出现任何闪失的!
“江扶月!”霍营气得破口大骂,“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你说过,我带你找到荣阳王就放过我姐姐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只是,霍营的咆哮根本就无法传进江扶月的耳中。
这个地牢虽然简陋,但是隔音效果却是不错,霍营的咆哮声在地牢里回响,却始终传不出半点。
……
江扶月让人将荣阳王安置到了城主府地段最好的房间里。
之后又派了人去门外守着,这才静下心来专心为荣阳王诊治。
荣阳王的情况很糟糕,幸好,她来得不算晚,而且她的医术不输药圣和莫争锋。
江扶月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取出自己的针黹包,开始为荣阳王开脉行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