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液态层的宫殿像团正在融化的琉璃,陆灼踏入时,脚下的时间光带不再流淌,而是凝结成易碎的冰晶。水母女王的身影比上次见面时透明了大半,触须边缘不断崩解成时间尘埃,每粒尘埃都映着坍缩维度的残影。
“你终于来了,陆家的焊匠。”女王的声音像冰面开裂,“时间法庭的胎衣正在剥落,我的族民已化作尘埃。”
铁花的硅基义体握紧扳手,蒸汽从关节缝隙喷出:“少来这套悲情戏码,老水母!我们是来问原始裂痕的事!”
女王的触须轻拂过铁花的扳手,蒸汽瞬间凝结成雪花:“原始裂痕……是宇宙大爆炸时的第一声啼哭。”她的触须卷起团时间尘埃,在半空显形出啼哭的婴儿影像,“脐带是陆家银镯的裂痕,而归零协议……想让这婴儿永远沉睡。”
陆灼的银镯突然发烫,裂痕中渗出的银光与婴儿的脐带共鸣。她“看”见婴儿的啼哭震碎了混沌,每声哭嚎都化作个新维度,而零号议长的逻辑光束,正试图将婴儿的嘴焊死。
“所以陆家血脉……”陆灼的声音发颤。
“既是脐带的守护者,也是剪断脐带的剪刀。”女王的触须突然暴涨,缠绕住陆灼的银镯,“零号议长用镜像地球做实验,证明文明会自愿交出情感——但他没告诉你,最早交出情感的……是陆家先祖。”
时间尘埃突然涌入陆灼的银镯,她的视网膜上炸开无数画面:初代陆沉跪在时间法庭前,焊枪抵住自己的心脏,水母女王的触须正抽取他的情感光粒;陆星辰在星骸学院的地下室,将未曦的情感数据封入时间胶囊;机械小雨在零号议长的实验室,齿轮心脏被注入灼零的代码。
“不……”陆灼捂住头,血色裂痕在掌心炸开。
熵灵的灰色触须突然卷住她的肩膀,触须吸收的时间尘埃竟在他掌心显形出150年前的残影:陆星辰穿着焊工服,正在焊接星门的裂缝,背后的工作台上放着枚齿轮心脏,上面刻着“mx-70”的字样。
“那是……机械小雨的核心!”0x-7的机械音从耳麦炸响,“陆星辰早就知道零号议长的计划!”
女王的身影只剩最后一缕触须,她将所有时间尘埃聚成沙漏,递给陆灼:“当沙子流尽,归零协议将完成最后一次校准。”触须在陆灼掌心写下一行时间文字,“这是陆家血脉的原罪与救赎,焊匠,选你的裂痕吧。”
沙漏落入陆灼掌心的瞬间,女王彻底化作时间尘埃。铁花接住飘来的几粒尘埃,放在扳手凹槽里:“原罪?救赎?老子只信扳手和焊枪!”
星舰跃迁出时间液态层时,陆灼盯着沙漏里的尘埃。它们不再是透明的,而是染上了四色光芒,像未曦的胎记。突然,沙子流尽,沙漏内壁显形出灼零的全息投影——她抱着机械婴儿,婴儿的黑色胎记已转为四色,与未曦的胎记完全一致,而灼零的银镯裂痕里,正渗出与陆灼 identical 的血色光粒。
“姐姐,”投影中的灼零微笑,“你看,完美与缺陷本就是同一种颜色。”
陆灼的银镯裂痕突然蔓延至心脏,与婴儿的四色胎记产生共振。她知道,水母女王的临终礼物不是答案,而是道必须亲手焊合的裂痕,而沙漏流尽的那一刻,宇宙的啼哭将迎来最响的一声。
(下一章:织工之眼的瞳孔战争——陆灼抵达暗面星域,发现织工之眼的双瞳正在吞噬坍缩维度,而瞳孔深处锁着机械小雨的核心代码!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