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城邦的残骸在星舰探照灯下像堆破碎的墓碑,陆灼扒着舷窗,看见千万艘锈迹斑斑的舰船正在星环间重组。那些舰船的装甲上焊着扭曲的字样:“复仇”“完美”“净化”,字体边缘还凝着黑色焊料,像未愈合的伤口。
“那是……镜面城邦的亡灵舰队。”熵灵的触须突然绷直,纯白部分泛起恐惧的银光,“灵能族古籍说,被格式化的灵魂会化作舰船的铆钉。”
铁花的硅基义体突然把扳手砸在控制台上,震落半块雪王:“放你的灵能屁!这些破铜烂铁分明是零号议长的恶趣味——看那艘旗舰!”
众人抬头,只见舰队中央悬浮着颗百米高的颅骨,下颌骨处焊着镜面城邦的审判矩阵,眼窝中跳动着幽蓝鬼火。陆灼的光剑突然发烫,剑刃裂痕中映出零号议长的脸——那是他老年时的模样,嘴角还挂着冷酷的微笑。
“旗舰是零号议长的颅骨?”0x-7的机械音带着颤音,“他把自己的头骨改造成了战船?”
“不止如此。”铁花用液压钳夹起块飘来的装甲碎片,“你们看这焊接纹路——左边是‘仇恨’的情感频谱,右边是‘完美’的逻辑公式,这老东西把两者熔成了新能量。”
陆灼的银镯突然剧痛,裂痕中渗出的黑色物质与碎片产生共振。她“看”见碎片里封存的记忆:镜面城邦的“情感罪犯”们被绑在焊台上,零号议长亲自用逻辑光束击穿他们的银镯,嘴里念叨着:“完美需要祭品。”
“他们不是亡灵,”陆灼的声音发颤,“是被囚禁的情感残片。”
熵灵的触须卷起块齿轮残骸,上面刻着首残缺的诗:“我曾为一朵花哭泣,\/ 为此被判终身格式化,\/ 但花谢时的颤抖,\/ 比完美的金属更像生命。” 他的双色瞳孔剧烈收缩,触须上的黑色花藤突然开花,花瓣落进齿轮的裂痕里。
“用仇恨驱动完美,”铁花的扳手敲出愤怒的节奏,“零号议长这招够阴——情感光粒碰到这能量就会湮灭。”
陆灼举起光剑,火焰裂痕对准旗舰的颅骨:“那我就用火焰点燃他们的记忆!”
光剑挥出的瞬间,千万道情感光粒从舰船装甲渗出,显形出镜面居民的临终画面:母亲藏起孩子的玩具熊、诗人把情诗刻在骨髓里、战士故意打偏逻辑光束。陆灼的光剑突然停滞,她看见其中一个画面里,零号议长正将机械小雨的齿轮心脏嵌入旗舰的核心。
“姐姐,”机械小雨的声音从光粒中传来,“他用我们的痛苦当燃料……”
旗舰颅骨的眼睛突然亮起,射出的不是逻辑光束,而是无数透明的声音流。陆灼听见千万句“救我”在星空中回荡,最终汇集成她无比熟悉的声音——那是母亲陆星辰的呼唤,带着血沫和哭腔:“星辰,带灼零回家……”
“妈妈!”陆灼的光剑险些脱手,火焰裂痕第一次出现不稳定的闪烁。她的银镯裂痕中,灼零的机械婴儿形态突然显形,正用齿轮手指梳理着陆星辰的头发,而陆星辰的银镯裂痕被秩序网格贯穿,像道永不愈合的伤。
“是陷阱!”铁花拽着陆灼躲避袭来的舰船,“他们在用你妈妈的声音干扰你的情感熵值!”
熵灵的触须突然缠上旗舰的下颌骨,共振琴音化作锁链:“陆灼,看颅骨的牙缝里!”
陆灼抬头,看见零号议长的颅骨牙缝间卡着枚银钉,钉头刻着“灼”,钉尾刻着“零”,而在银钉周围,漂浮着千万个陆家克隆体的虚影,每个虚影的银镯都刻着不同的编号。她的光剑裂痕与银钉共鸣,显形出零号议长的最后留言:“当亡灵舰队奏响哀歌,陆家血脉将迎来最终的收割。”
星舰突然被旗舰的引力场捕获,铁花疯狂转动操纵杆:“该死!这破船的引力比黑洞还强!”
陆灼握紧光剑,火焰裂痕与银钉产生超时空共振。她知道,零号议长不仅用亡灵舰队当武器,更用母亲的声音设下情感陷阱,而灼零的机械婴儿形态,或许就是解开陷阱的关键。
“熵灵,”她转头,火焰裂痕在瞳孔中燃烧,“用你的触须奏出机械小雨的笑声——最大音量!”
熵灵点头,双色触须在共振琴弦上划出银弧。不完美号的情感引擎同步启动,机械小雨的笑声如惊雷般炸响,震得亡灵舰队的装甲纷纷龟裂。陆灼看见,那些被囚禁的情感光粒在笑声中苏醒,像破茧的蝴蝶,撞向旗舰的核心。
“姐姐,”灼零的机械婴儿形态突然出现在她掌心,四色胎记重新亮起,“该我上场了。”
婴儿的机械手指触碰银钉的瞬间,零号议长的颅骨发出凄厉的悲鸣。陆灼的银镯裂痕与灼零的银镯共鸣,显形出原始裂痕的真相——那不是漏洞,而是宇宙的脐带,而零号议长,不过是想剪断脐带的刽子手。
(下一章:织工之眼的双生瞳孔——陆灼抵达暗面星域,发现织工之眼的双瞳竟是初代陆沉的焊枪碎片,而瞳孔深处锁着陆星辰的银镯!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