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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早晨。

这次以往不同的是,慕曦媃居然和凌疏妡一起醒来。

“你不是说要晚起吗?”

“快十一点了。”

“什么?”

慕曦媃满脸的不可置信。

拿起手机确认,屏幕上跳动的数字赫然显示10:58。

怎么自从和凌疏妡一起睡后生物钟都变了。

慕曦媃不自觉揉了揉太阳穴

感觉以后可能会变得和凌疏妡一样一日两餐。

果然人与人之间什么都能相互传染。

*

(吃完饭后)

“今天去哪玩?”

“我怎么知道。”

本就是被昭星弈强行传送过来的,一点准备都没有。

浮州人生地不熟的。

两人原本继续往前走,结果凌疏妡率先停下脚步。

慕曦媃刚要开口询问,顺着对方凝视的方向望去,呼吸瞬间凝滞在喉间。

“银垢,又是他。”

如果银垢在的话……那女子是不是也在……

银垢坐在奶茶旁边的圆桌上,明显是看到了两人。

慕曦媃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对方似乎没有恶意。

很奇怪的一个人。

还是壮着胆子拉着凌疏妡走了过去,坐到圆桌的另一面。

“上次见面还是在星渚。”银垢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慕曦媃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抠着桌沿,“我记得你上次不是说我一定有事情要问你吗?”

“嗯,所以你有吗?”

“有肯定是有的,但是,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还不相信银垢。

尽管目前为止,银垢是唯一一个没有袭击她们。

这反而显得他更深不可测。

*

“咳咳,还是先说说你们的目的吧。”

“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不是你说的随便问吗?”

“你觉得呢?”

银垢往后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周身散发着慵懒又疏离的气息,

“而且至于目的,我也不知道,我们只听从于指令,上面想要什么,我们就来取。”

慕曦媃垂眸思索片刻,“还是你自己说吧,你应该提前准备了说辞,对吧。”

要说问问题,自己可有说不尽的事情想问他。

所以还是听他自己讲吧。

“我隶属于一个叫烬雾司的组织,你们之前遇到的「地劫」「篁冥」都是其中成员。”

“至于目的,上头只说要抢九妖法器——不过我和那位重伤你们的女子任务不同。我们负责暗中调查,毕竟你们与九妖中的几人来往过密。”

慕曦媃睫毛轻敛,将眸光中翻涌的暗潮尽数掩住,“那女子,你了解多少?”

最在意的还是那女子,昭星弈不愿说,倒要看看是何等人物。

银垢忽然陷入沉默。

“说实话,烬雾司有十二位,只有她令我感到奇怪。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属于自己的行为方式和特色。”

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两人认真的神情。

“她代号「殁殄」,实力稳居十二人前列。从她身上我感受不到任何温度,无论是感情上的还是物理上的,不冷也不热,就像是一个机关人,但是她有心跳。”

银垢至今都没听过殁殄说过一句话。

慕曦媃和凌疏妡应该也能感觉到,她是一个话少的人,袭击她们时候没有任何表情,和昭星弈战斗的时候也没任何表情。

银垢忽然压低声音,“但她袭击你们后,我和她汇合。她……说话了……”

慕曦媃睫毛轻颤。

银垢的眉头拧成死结。

“那是她第一次说话,想必跟你们有关系。她的声音像齿轮卡着锈血转动,夹杂着机械的声音。

但她这种行为只坚持了几秒,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又变回平时的样子,转身就飞走。

之后我想着找她问问,可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理都不理我。”

说着说着银垢又垂下了眉。

当天殁殄跟他说什么两人无需在调查。

结果现在依旧是跟着来了。

就像是两种人格,一个真人一个机关人。

那天的短短几秒就是真人主导意识,说什么任务无意义之类的话。

后来就再次由机关人主导,继续听从于上面的安排。

殁殄那天让银垢把她的话向上面转达,银垢肯定是没有照做。

怎么可能听一个短短几秒陌生人格的话。

*

听银垢的描述,殁殄确实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记得当天,殁殄袭击她们的表现来看,她似乎很怕血魇。

血魇就是九妖法器,而殁殄的任务恰好不是抢夺这些。

得出结论,殁殄怕这些。

听到烬雾司的任务是抢夺九妖法器,凌疏妡不自觉僵了僵,垂在身侧的指尖狠狠掐进掌心。

好在她身上的法器都是九妖加工了的。

血魇即便摊在对方面前,也不过是些寻常灵器,再看不出九妖的半点痕迹。

不过,银垢居然把这件事告诉了她们。

“不过,你应该算是敌人吧,为什么跟我们说这些?”

“我从始至今都没对你们有杀心吧。”

“这不能解答我的问题。”

慕曦媃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稍微有点紧张。

银垢本身疑点太多,也不能确定说的话是真是假。

关键是,他讲述这些的时候面不改色,不像在撒谎,自己很难判断。

慕曦媃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一脸认真,银垢也清楚对方对自己有戒心。

“烬雾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可以没必要与你们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换句话说,我觉得我们可以做朋友。”

慕曦媃冷笑一声,将冰凉的奶茶杯按在桌上。

“很矛盾,因为以你的立场来说,就算现在我们可以做朋友,日后肯定也会是对手,这种随时可能破裂的关系,你觉得有维持的必要?”

银垢将十指交叉在桌面,桌沿倒映的冷光在他瞳孔里碎成星点。

“我既然能把烬雾司的核心机密和盘托出,这份诚意,应该足够打消你们的顾虑了吧?”

慕曦媃一直都是一个非常严谨、认真的人,当她听到对方说出这样的话时,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这么做的理由就是,想和我们认识认识?”

“是的。”

“说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

“……”

跟慕曦媃交谈让银垢感到头皮发麻。

先别说交朋友了,光是对话就感觉特别难。

“因为你们让殁殄开口了。那个永远沉默的活体兵器,在见到你们之后露出了表情——这理由,够不够?”

“你觉得我们另有身份?”

“你们不也在怀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