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石壁裂痕里露出的东西,喉间的血突然哽住了。
那哪是尊石像?分明是头活物!
黑鳞从石缝里翻涌而出时,整个遗迹都在震颤。
我听见血杀倒抽冷气的声音,她攥着镰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这女罗刹连面对化神期老怪都没抖过。
\"上古吞山兽。\"紫烟仙子突然开口,声音发颤,\"我在《九域妖典》见过记载,鳞片硬过玄铁,吞过整座筑基峰的灵兽群......\"
话音未落,那畜生已经冲了出来。
它体型比我想象中更夸张,四爪落地时地面裂开蛛网纹,我踉跄两步才站稳。
血红色的竖瞳扫过来,我后颈寒毛倒竖——这玩意儿至少化神后期!
\"主上!\"噬天狂猿的吼声震得我耳膜发疼,这头妖修已经当先冲了上去。
它的拳头裹着青色妖气,砸在吞山兽前爪鳞片上,迸出一串火星。
那畜生连眼皮都没抬,尾巴横扫过来,直接把狂猿抽得撞在石壁上,碎石劈头盖脸砸下来。
\"老猿!\"我咬着牙冲过去,血魔剑在掌心发烫。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检测到SS级危险生物,建议消耗30%本命精血兑换'血影遁'。\"我骂了句脏话——这破系统每次都要老子拿命换!
但手还是不受控地掐了个法诀,指尖刺破掌心,鲜血滴在剑柄上。
血雾腾起的瞬间,我已经闪到吞山兽左侧。
血杀的镰刀正好从右侧劈下,血色刀光撕开空气,在鳞片上划出一道白痕。
那畜生吃痛,仰头发出闷吼,腥风裹着腐肉味灌进我鼻腔。
我趁机挥剑刺向它的眼睛——之前看狂猿攻击时,它对头部动作最敏感。
\"叮!\"
剑尖擦着竖瞳边缘划过,火星溅在我脸上,烫得生疼。
这畜生的眼皮竟是层软甲!
我心里一沉,暗叫不好。
\"云澈!
小心!\"紫烟的警告晚了半拍。
吞山兽前爪猛地拍下来,我连滚带爬躲进石缝,碎石砸在背上,疼得我差点咬断舌头。
转头就看见紫烟的冰锥术撞在它身上,只留下几个白印子,她自己倒因为法力透支,踉跄着扶住石壁。
\"这畜生的鳞片有灵气防御!\"我抹了把脸上的血,脑子转得飞快。
系统之前说过,上古凶兽的逆鳞通常在弱点位置,可这玩意儿全身上下都是鳞......等等,刚才血杀那一刀劈在左前腿,虽然没破防,但它收腿的动作比右边慢半拍!
\"血杀!
攻左前腿!\"我扯着嗓子喊,同时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
系统的声音又响起来:\"检测到宿主生命危险,是否消耗50%魔气值兑换'魔骨爆'?
剩余魔气值:67%。\"我咧嘴笑了——来得正好!
血杀的镰刀几乎是擦着我耳朵飞过去的,这次她没留力,整个人都扑在刀势里。
血色刀光裹着她的杀念,在左前腿鳞片上割出更深的痕迹。
我趁机捏碎腰间的引魔符,黑色雾气瞬间笼罩吞山兽下盘。
它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魔气刺激到了,前爪乱挥,左前腿重重砸在地上,石屑飞溅。
\"就是现在!\"我低喝一声,魔骨剑突然爆出刺目红光。
这是用系统兑换的\"魔骨爆\",剑身上的骨纹全部亮起,温度高得烫手。
我咬着牙冲上去,剑刃对准左前腿鳞片缝隙——刚才血杀那刀,正好在鳞片交叠处撕开道细口!
\"噗!\"
剑刃没入三寸,黑血喷涌而出。
吞山兽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尾巴横扫过来,我被抽得撞在墙上,肋骨传来碎裂声。
但我盯着它左前腿——伤口在渗黑血,说明这招有效!
\"老猿!
补刀!\"我吐着血喊。
噬天狂猿已经从石堆里爬起来,浑身是血,却还是摇摇晃晃冲过去,双掌按在伤口上,青色妖气疯狂涌进去。
那畜生吃痛,后爪猛地蹬地,整个遗迹都在晃,头顶的石屑像下雨似的砸下来。
血杀趁机绕到它背后,镰刀捅进尾椎骨缝隙。
这次她的刀没被弹开,黑血顺着刀身往下淌。
紫烟也缓过劲来,指尖凝聚起淡紫色光团,那是她压箱底的\"紫雷破\"。
我咬着牙爬起来,魔骨剑还插在它腿上,我拽着剑柄猛转——
\"嗷!\"
吞山兽突然甩头,右爪直接拍向血杀。
她反应极快,就地翻滚躲开,镰刀却被拍飞,撞在石壁上迸出火星。
我心里一凉——血杀没了武器,战斗力至少折半!
更糟的是,那畜生的伤口开始愈合了。
黑血止住的瞬间,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闭合,刚才的伤口只剩道白痕。
我盯着那愈合的速度,后背发凉——这玩意儿有再生能力?
\"主上!
它在吸收魔气!\"血杀的声音带着急。
我这才注意到,吞山兽周围的黑雾正在被它皮肤吸收,连我引魔符的魔气都在往它身体里钻。
系统提示音突然变得尖锐:\"警告!
目标正在进化,实力提升至渡劫期!\"
我差点栽倒。渡劫期?老子现在才元婴中期,拿头扛?
\"走!\"我吼了一嗓子,抄起月灵就往血杀那边跑。
紫烟已经在结阵,淡紫色光罩勉强罩住我们四个。
吞山兽的爪子拍在光罩上,光罩瞬间出现蛛网纹。
紫烟咬着唇,指尖渗血,光罩却越来越薄。
\"撑不住了......\"她的声音发颤。
\"老猿!
驮着紫烟!
血杀断后!\"我把月灵塞进血杀怀里,自己抄起魔骨剑。
这时候再藏私就是找死,我咬破左手食指,在剑身上画出血纹——这是用本命精血激活的\"血魔焚天\",能让剑势提升三倍,但事后至少要躺三个月。
血杀的镰刀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她手里,刀刃上缠着她的血。
她冲我点了下头,眼神里是我熟悉的决绝——当年她为了给族人报仇,敢单枪匹马闯正道七宗。
吞山兽的第二爪拍下来时,光罩碎了。
紫烟喷出一口血,栽进狂猿怀里。
我挥剑迎上那爪,血魔剑和兽爪相撞的瞬间,我听见自己手臂骨裂的声音。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但我咬着牙不退半步,剑身上的血纹疯狂吸收我的生命力,剑势反而更盛。
\"给老子碎!\"
血光炸起的刹那,我看见兽爪上出现了裂痕。
但还没等我高兴,吞山兽的尾巴从侧面扫过来,直接抽在我胸口。
我像断了线的风筝,撞在十米外的石壁上,又滑落在地。
嘴里的血止不住地涌,我能听见肋骨断裂的声音,每呼吸一下都像有刀在扎。
\"主上!\"血杀的尖叫被吞山兽的吼声盖过。
我勉强抬头,看见她被兽爪按在地上,镰刀掉在旁边,嘴角淌血。
狂猿护着紫烟往角落退,可那畜生已经盯上了我们,腥热的吐息喷在我脸上,我甚至能看清它瞳孔里自己的倒影——狼狈得像条丧家犬。
\"十年......\"我咳出一口血,喉咙发紧,\"老子等了十年找真相......难道要死在这儿?\"
吞山兽的爪子缓缓抬起来,阴影笼罩住我。
我望着它爪心的倒刺,突然想起小时候,师父摸着我的头说:\"阿澈,遇到绝境别慌,你命里有大机缘。\"可现在,系统没声了,暗魂令牌也不亮了,连最后一口魔气都被抽干了......
爪子落下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很慢,很慢。
然后,黑暗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