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赵鹿吟感觉司陆河表情有些...古怪。
“你...你对阿景是个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能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呀。”赵鹿吟如实道。
听到这话,司陆河仔细看了眼裴纪,见他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眉头一皱。
“你...我是说你之前老是去逗他,你什么心思??你喜欢他?那种...爱慕?”
“喜欢啊怎么不喜欢,你不是最清楚了吗?怎么还在这问我?”见裴纪还是一副很稀松平常的模样,司陆河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你是...”他无奈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一副碰到什么棘手事情的模样,“我看你就是觉得逗弄他有趣,我说...你别老是去戏耍他,这样不好...”
“...怎么了吗?”
“他...他是要成亲的,你老这么,这么逗他...万一当真了怎么办?他又是个死脑筋...你真别霍霍人。”
“我看你也早该成亲了。”
“我看你是吃错药了。”赵鹿吟盯着司陆河,一脸狐疑,“你这一大早的乱说些什么话?什么当真了?往日我逗他你不也没说什么嘛。”
“我哪里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
司陆河沉了脸色,他也没想到,司景洲竟然...把裴纪说的那些胡话当真了,那日冬至宴,他其实查出来了,那时不在宴会上的就只有裴纪和詹家二小姐。
虽然觉得可惜,可一边是亲弟弟一边是挚友,他总不能为了弟弟搅和兄弟的姻缘吧...
可,他万万没想到,司景洲的心仪之人不是詹家二小姐,甚至...还不是个姑娘...
他真的要哭了,他曾经就是为虎作伥啊!!早知如此,当初裴纪逗弄司景洲的时候他就该及时阻止...不,不,应该是,
当初就不该带裴纪到府上做客!!
哎呀坏胚子啊黑心肝!!
他还在想会是哪家小姐得到他弟弟这个死脑筋的青睐,没想到是这坏胚子啊!!
司陆河突然想到,两年前,司景洲有过一段消沉时日,那时他见谁都一副死气沉沉的木石模样,不说话也不搭理人。
所以...是因为那时京城里在盛传裴纪与徐家嫡女两情相悦的事情是吧...
司陆河都要哭了,敢情他弟弟还是个痴情之人...
越想他心头越是火气乱蹿,他语气不佳,“你以后不要再去逗司景洲了!”
“到底怎么了嘛?!”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来制止她了。
司陆河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怕这事让裴纪知晓,会让司景洲觉得难堪。
毕竟...裴纪这明摆着就对他没那个意思,说出来,伤人心啊...再说了,这种感情,若是被他人知晓,那是要遭人指责的。
裴纪就罢了,他脸皮厚,素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或者说,他有这样放浪形骸的名声也有他故意的成分,可司景洲不一样,这人面薄,若是被人知晓他这份隐秘心事,被人当作谈资,调侃戏谑,那该多难过啊...
司陆河都没意识到,他完全把司景洲放在了一个需要保护的位置上,总当他还是个受委屈便会难过流泪的人...
嗯?
好像现在也确实会...
司陆河闭上嘴了,没有回应裴纪的问话,只是劝道,“看在我们认识这多年的份上,你就,先离他远点行吗?”
这话...似乎在话本里见过...
赵鹿吟眨了眨眼,
好像是...赵大娘与司大娘争抢一个白面书生,唇枪舌战又大打出手的戏码。
“你...你要干什么??”反应过来,赵鹿吟捂着嘴,一脸惊愕,一看就是想岔了。
司陆河一时语塞,“你别乱想些有的没的,话本子少看一些行不行??就当是帮我个忙...往后见了他,你能不能不去逗他了?”
见司陆河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赵鹿吟妥协地点了点头,拖长了声调,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尽量收敛些。”
这话的意思就是,她尽量克制她自己,但若是克制不住她也没办法。
远处,
司景洲静立原地,目光穿过斑驳树影,落在树下交谈的两人身上,看着气氛一派和乐,不过方才...兄长好像是在故意避着他...
...为什么?
他们谈什么事情需要避着他?
还在思索着,忽然肩头一沉,旁边伸过来一只手熟稔地搭上了他的肩膀——是吕蒙括。
“你在看什么呢?”
司景洲收回目光,淡淡摇头,转身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日夜里,快马加鞭回来的。”吕蒙括打了声哈欠,仔细一瞧,还能看见他眼下一片大大的青黑。
“查出结果了?”司景洲问道。
“查?”吕蒙括古怪地笑了声,“查不出来,你应该听说了吧,有位老和尚溺死了,你猜怎么着?他是被毒蛇咬的,中毒后摔进湖里溺死了。”
“这个季节...哪来的毒蛇?”
“哈哈是吧,我也纳闷了,但他确实是被蛇咬的,我们还在那周围找到了蛇的踪迹,有位山里独居的老伯说这不是没可能,大概是冬眠被惊扰醒了,出来觅食后咬了人。”
“那...湖呢?怎么没冻住?”
吕蒙括耸了耸肩,“般若堂最近香客多,怕走水,于是便让人将湖凿开了一块,好巧不巧,他就往那掉进去了。”
司景洲闻言皱了皱眉,“这确定是巧合?”
“不是也没办法,即便有人撒了引蛇的药粉,也早都化进了水里,哪还能查出个什么来。”
“不过...说到溺水这事...”吕蒙括突然话锋一转,打量着司景洲,眼神揶揄,“我听说昨日花灯游街出事了?大理寺都传遍了,说见咱们司大人紧紧抱着一个姑娘呢...”
“姑娘!什么姑娘?!”司景洲脸色一变,用力拉过吕蒙括的胳膊,把他拽得一个踉跄。
“我...我怎知是什么姑娘,我也是听人说的...”他愣愣道,
“你这是...连自己抱的是何人都不知道吗?哎哟,好多人都看见了,你这不是毁人家姑娘清白嘛...”
但司景洲的关注点在于...他亲了还抱了一个姑娘...
虽然...虽然对方是为了给他渡气...虽然,这事也是无可奈何...
可他竟还紧紧抱着人家,甚至...还误认为是裴纪...
“你怎么了?你怎么脸色这么差?”吕蒙括晃了晃司景洲,但对方仍然神情呆滞,不知在思索着什么,眉头紧锁。
直到过了许久,司景洲才仿佛从梦中惊醒,语气破碎,“能找到那位姑娘吗...不不...我自己找吧...”
他毕竟...毁了人家清白,总要负责的...若运气好,对方只需赔些银两,不管要多少,他也都给了,可...若她想要他负责...
要他负责的话...
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