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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宋朝的脊梁 > 第74章 登州宗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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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和元年,春分刚过,沧州小山港的工棚里那可是热闹非凡。

从南洋运来的生胶块,像小山似的堆满了一地。

王大郎和王伦两个人就蹲在熬胶锅前,眼睛紧紧盯着锅里。柳家的匠人柳七郎正拿着根铁棍,在锅里使劲搅动着那黏糊糊的胶浆。

这一搅和不要紧,满屋子顿时弥漫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熏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按陈大人信上说的,先加三勺木炭粉!” 王伦一边大声说着,一边急忙抖开信纸。

信纸的角落还沾着之前不小心沾上的海盐粒呢。

柳七郎赶忙按照吩咐,把炭粉倒进锅里。

这炭粉一进去,胶浆 “唰” 地一下就变成了灰黑色,紧接着就冒出大股大股的烟,呛得在场的人一个劲儿地咳嗽。

就这么熬啊熬,足足熬了三个时辰,终于把胶浆倒进模具里,压出来的橡胶圈看着倒是硬实不少。

王伦和王大郎满心欢喜,赶忙把这橡胶圈套在蒸汽机的活塞上。

一开始,蒸汽机转得还挺欢实,可谁能想到,还没转到两个时辰呢,橡胶圈 “啪” 地就裂了个口子。

王大郎伸手抹了把脸上的炭灰,那脸抹得跟个小花猫似的。

他皱着眉头说:“要不,再加硫磺试试?陈大人信里第二页写了,硫磺粉能让胶皮经得住热。”

于是,大家又赶紧支起一口铁锅,重新开始熬胶。这一回,往锅里掺了硫磺。胶浆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那颜色黑得就跟锅底灰似的。

新做出来的橡胶圈再次套上活塞,嘿,蒸汽机这次倒是能断断续续地转上大半日了。

可谁知道,到了第二天晌午,港口那边的工匠就扯着嗓子嚷嚷起来,说又要换零件了。

“这黑胶圈比娘们绣花的顶针还不顶用!” 王铁柱蹲在正冒烟的蒸汽机旁边,忍不住骂起街来。

他手上被烫出好几个水泡,疼得直咧嘴。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王伦忽然一拍脑袋,想起陈太初随信寄来的那个小瓷瓶,里头装着黏糊糊的鲸油。

他赶紧喊道:“快抹这个试试!”

柳七郎赶忙把鲸油涂在橡胶圈和气缸之间。嘿,您还别说,这蒸汽机原本 “突突突” 不太顺畅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顺畅起来了。

这可把大伙给乐坏了,一个个眼睛都不眨地守在旁边。

就这么守了三天三夜,那黑胶圈虽然被油渍浸得发胀,不过倒真没再裂过口子。

第四日清晨,王伦眼睛熬得通红,满是血丝,可脸上却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他在日志上认认真真地记下:“重和元年三月十八,蒸汽机连转十二时辰无恙。”

四月,头一场雨过后,天气清爽了不少。沧澜号的甲板上,架起了新造的蒸汽机。王铁柱带着一帮人,正忙着把最后一道螺栓拧紧。

柳七郎呢,还在不紧不慢地往齿轮上抹掺了糖霜的防锈油。等炉膛里的石炭烧得通红通红的时候,铁皮烟囱 “轰” 地一下喷出黑烟,那动静可不小,吓得港口一个老渔夫还以为哪儿走水着火了呢。

“稳住了!稳住了!” 王大郎趴在机舱口,扯着嗓子大喊。

就见活塞杆带着青铜齿轮稳稳地转动起来,船尾的明轮也跟着转了起来,“啪嗒啪嗒” 地拍起丈高的水花,那场面可壮观了。

虽说现在每隔二十天还是得换一次橡胶圈,可跟原先半天就得换一次相比,那可真是有了天大的进步。

陈太初从大名府发来嘉奖令的时候,沧澜号正拖着三艘货船在海上试航呢。

蒸汽机喷出来的黑烟,在海天之间拉出一条长长的尾巴,老远看去,就跟条黑龙似的。

这黑烟太明显了,百里外的登州水师瞧见了,还以为是哪儿起了山火呢。

港口的盐工们瞧见这新鲜事儿,一个个乐呵得不行,还编起了顺口溜:“沧州船,黑烟飘,不用帆来不用桨,铁肚子装着火龙跑。”

柳七郎呢,这会儿正蹲在工棚里琢磨新方子呢。

他最近发现,掺了细沙的橡胶圈好像更耐磨,就是不知道陈大人准不准这么干。

他心里头直犯嘀咕:“这要是陈大人不同意,那不就白忙活了嘛。可要是不试试,又咋知道效果到底咋样呢……”

王大郎和王伦看着蒸汽机运转得越来越好,心里头那股高兴劲儿就别提了。

可他们也清楚,这才只是个开始,还有好多事儿等着他们去做呢。

接下来,他们得继续琢磨怎么让橡胶圈更耐用,怎么把蒸汽机和船更好地配合起来。

而且,开发琉球的事儿也不能落下,得赶紧按照陈大人的计划,一步一步地推进。这港口的事儿啊,就跟那一团乱麻似的,得一点一点地理顺咯。

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个船工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喘着粗气说:“两位掌柜的,不好了!港口来了几个陌生人,说是从南边来的,鬼鬼祟祟的,一直在打听咱们蒸汽机的事儿。”

王大郎和王伦对视一眼,心里头 “咯噔” 一下,这事儿可有点不妙啊。这几个陌生人到底是干啥的?

五更天,登州水寨还被一层浓浓的雾气所笼罩,雾气像是一层薄纱,将整个水寨轻柔地包裹着。

宗泽站在望楼上,目光紧紧盯着海平线,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与警惕。

自三日前渔民前来禀报,说沧州方向出现了冒着黑烟的怪船,他就立刻派了自己的心腹亲信,扮作鱼贩,悄悄混进了小山港。

此刻,那亲信正跪在地上,恭敬地向宗泽禀报道:“大人,那船不用帆桨,铁烟囱里还往外喷火星子呢,甲板上堆满了南洋运来的生胶……” 话还没说完,了望卒突然急促地擂起鼓来。

宗泽心头一紧,顺着了望卒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东北方的海面上,果然缓缓腾起一缕黑烟。

宗泽当机立断,亲自率领两艘车船,风驰电掣般地驶出港口。

漕船的橹桨飞速转动,在海面上激起一道道白浪。辰时三刻,终于追上了沧澜号。

此时,王大郎正在指挥水手往炉膛里添加石炭。

那滚滚黑烟被海风一吹,渐渐散去,露出了船尾新安装的铁皮明轮,正飞速转动着,速度竟比宗泽的车船还快上三分。

“落帆下锚!” 宗泽手中的令旗在桅顶猎猎翻飞,随着他一声令下,十艘哨船如同一群敏捷的大雁,呈雁阵迅速围拢过来,将沧澜号团团围住。

王伦见状,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想要拔出暗藏的燧发短铳。

王大郎眼疾手快,一把按住王伦,低声说道:“陈大人交代过,宗知州不是童贯那种人,切莫冲动。”

宗泽走上沧澜号,仔细验过船籍文书后,抚着自己花白的胡须,冷笑一声道:“你们自称是沧州来的渔船,可渔网在哪儿呢?再者,这货舱里为何会有硫磺的味道?” 话音刚落,他的亲兵就押过来三名工匠,从他们的怀中搜出了陈太初绘制的蒸汽机草图。

“留五人在此看守,其余的人遣返回沧州报信。”

宗泽一甩袖子,果断下令。就这样,沧澜号被逼进了登州湾的葫芦口。

这葫芦口是个狭长的海湾,三面环山,出口处暗礁密布,每当潮退的时候,这里就如同天然的牢房一般,船只很难逃脱。

陈太初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大名府试验新炮。听到沧澜号被宗泽扣下的消息,他二话不说,扔下手中的火钳,跳上了 “飞鱼号”。

这 “飞鱼号” 是一艘新造的蒸汽船,还没有完全完工,但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飞鱼号” 靠着半帆半桨,在风浪中艰难地搏击前行,到了亥时,终于抵达了登州外海。

亲卫见此情形,想要亮出厢军令牌强行闯关,却被陈太初制止:“宗泽为人清廉刚直,吃软不吃硬,不可莽撞行事。”

第二天晌午,宗泽在州衙后堂见到了身着布衣,孤身前来的陈太初。

案头上,正摆着从沧澜号上搜来的南洋生胶与硫磺,还有半截磨烂的橡胶圈。

“此物是何用处?” 宗泽用指尖轻轻敲着橡胶圈,目光锐利地看着陈太初,“老夫巡边三十载,辽人的铁鹞子、西夏的旋风炮都见识过,却从未听闻过此等奇技淫巧。”

陈太初从容不迫地从袖中掏出一本《齐民要术》,熟练地翻到 “煮胶法” 那一页,说道:“胶可用来固定犁头,硫磺能够驱虫,下官不过是效法古人罢了……”

“休要糊弄我!” 宗泽突然用力拍案,震得桌上的茶盏叮当直响,“上月在雄州榷场,金人用十匹战马换走了童贯的火器图,那图上炮管的纹路与你军器坊所铸的一模一样!”

海风 “呼呼” 地穿堂而过,一下子卷起了案头的图纸。

陈太初凝视着窗外,只见海鸥轻盈地掠过车船的桅杆,他轻声说道:“知州可曾验过金人所得的图纸?若是将炮管尺寸放大三分,火药再多填五钱……”

宗泽听到这话,瞳孔猛地一缩。他在边关多年,亲眼见过太多因为火器制作不当而导致的炸膛惨剧,深知其中的厉害。

宗泽其人给人以正义感,第一回合的较量,让陈太初重新认识了这个,在历史书上有名的抗金名将。

“宗大人,在下非常钦佩您在登州所作所为,现在登州可以说是京东东路唯一没有发生民变的州府,所以钦佩您的为人。”陈太初说道。

“宗大人想必也知道我的处境,我反对朝廷炼金灭了,就被排挤到京师之外,所以我在用自己的能力想要改变一些事情的发生。”陈太初叹气说道。

“不想我宋朝在没了辽国这个冤家对头后,再来一个更荒蛮的民族进行压榨!”陈太初看着宗泽“宗大人难道忍心我朝子民再陷兵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