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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宋朝的脊梁 > 第五十四章 大名府转运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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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和七年正月初七,大名府虽还笼罩在冬日的余寒之中,但赵明诚府邸的暖阁里,却是暖意融融。

银丝炭在精致的炭盆中熊熊燃烧,散发出的热量烘得人面皮发烫,仿佛要将这正月里残留的寒意尽数驱散。

陈太初身着一袭深色锦袍,稳稳地坐在暖阁之中,手中捧着越窑青瓷盏。

盏中的玉冰烧轻轻晃动,泛起层层琥珀色的涟漪,那色泽宛如天边绚丽的晚霞,又恰似河北路转运使范同额角沁出的汗珠,在炭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陈副都监这‘塞上孤烟’,比童枢密赐的御酒还烈三分呐。” 范同一边说着,一边忙不迭地抬手抹了把汗。

他那身华丽的官袍紧紧裹着臃肿的身躯,腰间的犀带深深地勒出层层肥肉,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

“听说榷场上月又添了三条糖车?”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之意。

陈太初脸上立刻浮现出恰到好处的笑容,一边笑着为范同添酒,一边说道:“全仗范大人平日里的照拂,今年漕运冻期短了两旬,糖坊才能多备下三千坛货。”

酒液缓缓流入盏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在演奏着一曲微妙的乐章。

就在此时,陈太初袖中不经意间滑落一个鎏金匣子,他神色略显慌张,赶忙俯身捡起,满脸歉意地递向范同,说道:“这是给贵府老夫人备的岭南血燕,听闻配着竹露清欢炖煮,最是润肺滋补,还望范大人笑纳。”

范同的目光瞬间被那鎏金匣子吸引,他伸出胖手,在匣面上轻轻摩挲,金丝楠木温润的触感让他不禁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就在这时,一直未作声的赵明诚轻轻咳了一声,案几随之微微震动,半幅《千里江山图》摹本悄然露出一角。

这摹本正是陈太初昨日差人送来的。赵明诚抚着胡须,微微叹道:“今冬辽人异动频频,壮城军的滚木礌石……”

“下官已备妥青泥三千方。” 陈太初立刻心领神会,截住话头,目光坚定而诚恳,“如今只差转运司批的麻绳铁钉,开春便能立刻重修城墙,加强大名府的城防。”

范同沉吟片刻,目光仍在那鎏金匣子上流连,片刻后才缓缓说道:“陈大人要的物资,明日就让仓曹参军去办。”

然而,事情并未如陈太初所愿那般顺利发展。

正月十六,天色刚亮,赵虎怀揣着盖满印的批文,脚步匆匆地闯进转运司东仓。

仓曹参军李茂才正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嘴里嚼着槟榔,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见赵虎进来,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文书,便嗤笑出声:“范大人手谕?这印色不对啊。”

“昨日范大人在榷场验糖车,亲手……” 赵虎心急如焚,赶忙想要解释清楚。

“糖车?” 李茂才不耐烦地打断他,一口吐出槟榔渣,脸上满是不屑,“老子还听说你们厢军倒卖军粮呢!”

说着,他猛地踢开脚边的箩筐,里面霉变的陈米中瞬间钻出几只肥硕的老鼠,在地上四散逃窜,惊得周围的人一阵慌乱。“想要物资?先领三百斤除鼠粮!” 他双手抱胸,一脸得意地刁难着。

赵虎气得握紧了刀柄,手背上青筋暴起,眼中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立刻教训眼前这个无理取闹的家伙。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忽见廊下闪过范同的轿影。

那顶八人抬的绿呢轿帘纹丝未动,仿佛里面的人对这一切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赵虎心中一凉,意识到事情恐怕远比想象中复杂。

时光悄然流转,二月初二,正值龙抬头的日子。

这本应是个充满希望与生机的日子,然而陈太初亲笔写的条子却被毫不留情地扔在转运司正堂。

“陈大人的字倒是风骨峭峻。” 仓场大使张汝贞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蘸着朱砂批红,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可惜转运司有转运司的规矩 ——”

他说着,抖开那本《河北路漕运例则》。书页翻动间,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其间甚至爬满了蠹虫,散发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

“凡军械物资,须经三司六验……”

厢军文书王主事一听,急得额头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赶忙说道:“可范大人……”

“范大人正月里中风静养,如今是蔡太师门生暂理漕务!” 张汝贞毫不客气地将条子掷还,趾高气昂地说道,“想要物资?让陈太初找童枢密讨个手令来!”

廊外,惊蛰的雷声滚滚而来,如同战鼓擂动。

雨点重重地打在 “明镜高悬” 的匾额上,冲下积年的蛛网尘灰,仿佛也在为这荒谬的一幕而愤怒。

那匾额在风雨中微微晃动,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转运司如今的乱象。

二月十五,黎明的晨雾还未完全散去,整个大名府仿佛还沉浸在一片朦胧之中。

陈太初率领着三百厢军,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迅速而坚定地堵住了转运司衙门。

玄甲在晨雾中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宛如钢铁铸就的壁垒,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

早市的百姓们见状,纷纷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原本热闹的街道瞬间变得混乱不堪。

“本官依《天圣军令》征调筑城物资。” 陈太初骑在马上,身姿挺拔,手中马鞭直指仓廪,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这层层阻碍,“敢问贵司,麻绳何时成了禁运品?”

仓丁头目王二斜倚在门柱上,脸上挂着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不是卖糖酒的陈大人吗?要绳子去青楼找姐儿……”

话未说完,只听马鞭破空的炸响声,如同晴空霹雳。王二脸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陈太初腕间铁护甲磕得鞭柄铮鸣,怒喝道:“这一鞭,打你辱没军令!”

“反了!厢军敢打转运司的人!” 衙役们叫嚷着,一窝蜂地持棍涌出,企图凭借人多势众将厢军驱散。

然而,厢军弩手们却毫不畏惧,他们目光冰冷,手中的弓弩已然拉满,箭头直指衙役们。

那冰冷的箭头仿佛死神的凝视,让衙役们瞬间意识到,只要他们再敢向前一步,迎接他们的将是无情的箭雨。

衙役们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手中的棍子也微微颤抖。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人群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范同的轿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艰难地在人群中撞开一条路。

轿子缓缓停下,轿帘缝里传出一声冷笑,如同冰棱般划破了紧张的气氛:“陈副都监好大的威风!本官倒要看看,你这鞭子打不打得开蔡太师的手谕!”

当夜,万籁俱寂,整个大名府仿佛陷入了沉睡。

陈太初却在军器坊地窖里,借着昏黄的灯光摆开沙盘。

岳飞站在一旁,指着沙盘上标注红叉的仓廪,神情严肃地说道:“范同嫡系把持东仓,但西仓管库的是个老河工,或许……”

“没有或许,鹏举可去。他答不答应我们都得以武力获得,不然老河工吃不了兜着走。”

岳飞见到老河工后,表明来意。老河工为人正直,对范同等人的行径早有不满,只是敢怒不敢言。

但是老河工只是一个看管仓库的......!

岳飞对老河工说,这个就简单了,就说壮城军进来抢走的,一切责任就推到我家都监头上就行。

老河工心想,这个小郎君还挺会给他家大人找麻烦的,这话说的好像跟他家大人有仇似的!

老河工思索再三,最终答应从西仓调拨一些麻绳铁钉给壮城军。

范同得知此事后,气的咬牙切齿,说道“陈元晦看我不参你一个私自调动军队,目无上官之罪!”

陈太初这边也没闲着,给蔡京写了一封信,并且给徽宗皇帝上了一份密折。

陈太初提笔就给蔡京写信。

太师阁下钧鉴:

春雪初霁,伏惟太师钧体康泰,德被四海。卑职陈太初惶悚再拜,谨禀河北路要务。

去年蒙太师提点,大名府厢军改制渐入佳境。

今春辽人异动,卫河冰墙已筑十之七八,唯转运司屡以\"三司勘合未至\"为由,扣发麻绳铁钉等筑城物。

太师素知兵贵神速,若因绳钉之缺致边陲有失,恐伤太师识人之明。

尤可怪者,转运使范同竟妄称\"此乃蔡太师之意\"。

太师辅弼圣主廿载,夙夜忧勤,岂会置社稷安危于不顾?

必是宵小假托钧命,行祸国之举!

卑职已查获范同私挪军械之铁证——雄州榷场去岁所失三百张神臂弩,竟藏于转运司西仓糖包之下!

今冒死呈禀,实不忍太师清誉蒙尘。

若太师允准,卑职当具本奏明官家,为太师洗刷污名。

另附琼霄玉液十坛,乃漕帮新得南海秘方所酿,乞太师笑纳。

临书涕零,不知所云。

卑职陈太初顿首再拜

这封信看的岳飞感觉妙不可言。

“大人,真乃天才”岳飞感叹道。

染墨已经见怪不怪了,自家公子这骂人不带脏字的多着呢。

对于范同这种仗着靠山强压的事情,对于陈太初来说,解决起来也很简单,历史上的例子很多,陈太初给蔡京说,我去拿物资,范同说你不让给,我就抢了,因为我知道不给不是您的意思,是范同假借您的名义败坏您的名声呢。

并且我还给官家一份密折也把这件事说了。

蔡京会不会难为他先不说,范同肯定不会落到什么好处。

二月二十徽宗皇帝召见太师,蔡卿家的手谕可比朕话都好使啊.....

蔡京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