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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宋朝的脊梁 > 第四十七章 请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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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和六年七月初三,闷热的暑气笼罩着整个汴京,御史台的弹章却如雪片般纷纷扬扬地飞入垂拱殿。

此时的陈太初,正蹲在枢密院马厩里,专心致志地调试着糖铁复合马蹄铁。

那新铸的马蹄铁闪烁着冷峻的金属光泽,表面的糖釉在暑气的熏蒸下,洇出一道道蜜色的纹路,仿佛给童贯的西域良驹披上了一层神秘而华丽的外衣,倒真把这匹马衬得如同从《八十七神仙卷》里溜出来的神兽一般。

“陈元晦!你还有心思摆弄畜牲!”童贯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手中甩来一摞弹章,最上头那份的朱砂画着一只狰狞的獬豸,显得格外刺眼。

“御史中丞石公弼参你‘擅启边衅’,殿中侍御史李光告你‘靡费国资’,就连太常少卿李纲也来凑热闹,说你‘坏礼乱法’!”童贯的声音带着几分恼怒,在马厩中回荡。

陈太初却不慌不忙,依旧慢条斯理地给马匹系上糖丝辔头,仿佛外界的风波与他无关。

“枢相明鉴,下官上月刚替朝廷省下三万贯糖资……”话还没说完,宫城方向突然传来净鞭三响——那是官家召对的信号。

垂拱殿内,气氛略显凝重。赵佶正用陈太初进献的糖墨临摹《闰中秋月帖》。那墨锭以雷糖为芯,落笔时隐隐散发着硝烟味,此刻却在纸上洇出几分苦涩。

石公弼的弹章正平铺在御案上,上面的文字如同一把把利刃:

“查太子中舍人陈太初,恃宠矜功,轻启边衅。交恶金辽,致两国使臣含忿;专擅榷场,令百年盟约蒙尘。更以奇技淫巧惑乱东宫,所谓钱庄之策,实与民争利……”

“陈卿怎么看?”徽宗突然将手中的紫毫掷入哥窑笔洗,糖墨在清水中瞬间炸开,宛如一朵金丝菊纹,绚烂却又带着几分凌乱。

陈太初知道,自己之前的作为,一些文官就很是看不惯,但是因为除了糖酒等生意自己没有任何可以指责的,况且糖酒生意也不是自己直接经营,王奎才是糖酒生意的老板!

但是如今这是把这些文官的安稳剥削老百姓的日子给打破了,他们不得不统一战线,即便他们享受了糖酒之便,也会把糖酒作为与民争利的大事进行弹劾。

“陛下,臣惶恐,看来朝堂之上已无我立锥之地,臣已经把请辞的奏本上交给吏部。”陈太初真诚诉说。

“惹了事就想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不把朝中之人安稳住怎么能够堵住悠悠众口?”徽宗看着陈太初道。

“陛下,我大宋开国已经一百五十多年了,何时能打发一点钱给北朝边可安稳,况且我朝三冗一直是最大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国内问题。”

“太子殿下得“飞钱策”,便是一剂温补之药。”陈太初说道。

徽宗皇帝玩味的看着陈太初说道“我以为你说真心请辞,看来已经跟蔡相公学有样学样了,脸皮倒是厚起来了!”

陈太初嘿嘿一笑,也不顶嘴。

“说吧,你后面怎么打算的?你可知我朝与辽国是世仇,这回回去萧何会不会让辽国又起硝烟!”徽宗忧虑的说道。

“陛下,听说耶律延禧已经聚集70万大军,去剿灭金国,但是以臣看来,辽国是强弩之末,与金国没法抗衡,失败是必然的。”陈太初说道。

“那你还交恶金国?”徽宗有些愤怒的质问道。

“不如,安排童帅在两国交战之时,攻打燕云,收复十六州!”陈太初悠悠的说道。

徽宗赵佶看着陈太初说道“你怎知道辽要集结兵力?”

政和五年,完颜阿骨打以2500兵力突袭辽边防重镇宁江州,采用佯败战术诱敌深入,击溃辽将萧挞不野,首战告捷 。

“不出一年,金军以3700骑兵夜袭辽10万大军,出河店之战用暴风雪天气突袭,瓦解辽军主力 ,金国的立国之战。”陈太初接着说道。

“现如今辽国正在对金国用兵,不如此时我们秣马厉兵,整肃出一支可比西军的队伍,何愁不能克敌。”陈太初激动的说道。

“哦,陈爱卿想要领兵?”徽宗戏谑的说道。

“臣只懂一些商贾之道,另外就是圣人言,对于领兵确实不甚见解!”陈太初回道。

“如陛下需要,臣亦可学习布阵之道,为陛下分忧。”陈太初也开始他的奸臣之道了!

徽宗皇帝微微一笑说道“陈爱卿还太年轻,不如多历练几年。”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回去吧!

————————————

隔天大朝。

殿内冰鉴森森,散发着丝丝寒意,与殿外的闷热形成鲜明对比。宋徽宗斜倚在御座之上,指尖轻轻摩挲着青瓷茶盏,那细腻的触感仿佛能让他暂时忘却朝堂上的纷争。殿下众臣皆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整个大殿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蔡京(迈着细碎的步伐出列,双手将笏板高高举起,声音尖锐如裂帛):

“臣弹劾太子中舍人陈太初!其一,僭越狂悖——金使前来索要岁币,他竟敢斥责‘豺狼饲肉,自取灭亡’;辽使与他商议榷场事宜,他竟掀翻桌案,怒骂‘朽木难雕,趁早南逃’!如今两国国书已然送至鸿胪寺,皆称大宋侮辱使臣!”

(此言一出,群臣顿时哗然。童贯微微闭目,手指下意识地捻着胡须,似在盘算着什么;李纲则眉头紧锁,一脸的不满与担忧)

宋徽宗(微微皱眉,轻叩盏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陈卿那张嘴啊…当年献‘雪魄糖’时,可是夸过朕‘丹青通神’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轻笑)

“童枢密,听闻雄州榷场今年糖酒税银,涨了四成?”

童贯(赶忙躬身,脸上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

“陈中舍确是经商奇才,漕帮甘愿替他运酒,西夏人更是用战马换糖,就连辽国萧太后都点名要‘玉冰烧’…(忽然收敛笑容,神色严肃起来)可老臣听闻,他私自制造‘雷糖’火药,美其名曰防潮,实则…(刻意压低嗓音)有工匠说,在炸山开矿时,半座山都塌了。”

李纲(脸色一沉,厉声打断童贯的话):

“童枢密慎言!陈太初以糯米浆加固火药,在平定鄢陵山匪时,五百厢军未伤一卒!此等利国重器,岂容随意构陷?”

(蔡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童贯袖中的手指微微蜷曲,似有不甘)

宋徽宗(轻轻搁下茶盏,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群臣):

“太子前日还替陈卿求情,说他‘外圆内方,财技兵谋皆可炼’…何詹事,东宫近来可是常召陈太初?”

何执中身为太子赵桓的老师,须发皆白,不紧不慢地出列。

“陈中舍上月进献《强兵三策》,其一曰‘以糖茶控榷场’,其二曰‘火药分坊避泄密’,其三曰…(不经意间瞥了蔡京一眼)‘清运河漕以绝私运’。(蔡京听闻,瞳孔猛地一缩)太子殿下对其称赞有加,赞其‘谋国如弈棋’。”

宋徽宗指尖缓缓划过案上的《千里江山图》,似在思索着什么,忽然开口道。

“朕记得,陈太初是开德府濮阳县人?当年黄河决堤,濮阳饿殍遍地,他却在灾后献上‘红糖熬汤救民一共,以工代赈’的法子…不禁长叹一声“此子善于在绝境中求生。”

蔡京心中一急,赶忙上前一步。

“陛下!陈太初结交漕帮、擅自扩充火器,如今又挑衅辽金,倘若他日手握兵权…(语气森然)恐成童枢密第二啊!”

童贯听闻,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李纲则怒目而视,对蔡京的言论极为愤慨。

宋徽宗缓缓起身,负手而立,凝视着殿外骤雨,仿佛在这风雨中寻找着答案。

“陈卿是枚好棋子,可惜棱角太利…(转身,脸上浮现出一丝轻笑)朕欲遣他任大名府兵马副都监,诸卿以为如何?”

李纲一脸愕然,急忙出列:

“大名府毗邻辽境,副都监仅掌管厢军操练,这…形同贬黜!”

童贯“嘴角微微上扬,阴恻恻地说道”

“陛下圣明!陈中舍既懂火药,正该去边关历练。(心中暗自腹诽:大名府尽是老夫旧部,且看他如何折腾)”

宋徽宗(轻轻抽出一卷空白圣旨,提起笔蘸上朱砂,神情专注地书写起来):

“拟旨——

太子中舍人、翰林院撰修陈太初,才堪经邦,志惟体国。然少年气锐,宜外放砥砺。特授大名府兵马副都监、提举河北路榷场事,兼领军器坊改进使…(停笔,斜睨了蔡京一眼)蔡卿,再加一句‘许密折直奏’。”

蔡京(听闻,冷汗瞬间涔涔而下):

“陛下!这…这岂非赐他越级之权?”

宋徽宗(掷笔大笑,笑声在大殿中回荡):

“童枢密总说北疆缺钱少械,陈太初能化糖为银、点酒成兵,朕倒要看看…(低语)他能不能把辽人的铁骑,也炸成烟花。”

制曰:

门下:朕膺昊天之眷命,驭九有以绥猷。惟懋官常,乃彰激劝。太子中舍人陈太初,器识恢宏,学术淹贯。曩以蔗霜之巧,利充国帑;复以火雷之精,威靖山陬。然念少年锐气,宜试之盘错。

特授尔大名府兵马副都监、提举河北东路榷场事务,兼领军器坊改进使,秩从七品。尔其督厢军之训,察榷场之弊,革火器之钝。边陲要务,许密折专达;非常之时,可权宜行事。

呜呼!昔班定远投笔定远,今尔弃翰从戎。塞上风霜,正炼英雄之骨;军中鼓角,当酬慷慨之心。钦哉!

政和六年七月辛丑 中书舍人臣苏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