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城里头来的女知青?”
陈大柱走上前,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娃子,咋看咋觉得不顺眼。
一想到几百块为了这么个女娃子,被霍霍了。
他就忍不住心疼,那些钱拿来干点啥不好?
存起来,都够他们一家吃几年的,结果就换回来一个铁疙瘩。
陈大柱越想越气,要不是余书婷是女知青,他都恨不得要动手咧!
余书婷先前也见过陈大柱,知道这人就是陈建军的爹。
如今,她已经嫁给陈建军了,自然也跟着开口叫了一声。
“爹!”
“呸,谁是你爹?你们成亲,我同意了吗?”
陈大柱啐了一口,恶狠狠地盯着余书婷。
“我问你,军娃子买缝纫机,是不是你撺掇的?”
“几百块钱啊,就这么白白浪费咧?”
“你知不知道这几百块,要多久才能赚回来?”
陈大柱越说越气,手忍不住握紧。
余书婷也察觉到不对,但她一个城里来的女娃子,哪里见过这场面,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
“你给我滚,我家里不欢迎你!”
陈大柱说着,便伸手去拽余书婷。
“爹,我跟建军已经结婚咧,您让我上哪儿去?”
余书婷还想要讲道理,但陈大柱显然听不进这些。
“那我不管,这里是我家,我是军娃子他爹,我不认你,你就不是这家里人!”
“谁让你来的,你去找谁去,总之这家里不欢迎你!”
陈大柱一把将余书婷推倒在地。
“你再不滚,我打死你!”陈大柱恶狠狠地盯着余书婷,开口威胁。
余书婷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被吓得手足无措。
看着陈大柱凶狠的模样,她赶忙站起身,便直奔村支书家里。
陈大柱瞥了一眼,径直走进屋里,随即,便看见了那一台擦得锃亮的缝纫机。
“这娃子,真是浪费钱!”
陈大柱瞥了一眼,便跑去屋后头,找来一个背篓,奈何他一个人压根搬不动缝纫机。
恰在这时,不放心他的二柱子夫妻也赶了过来。
看见陈大柱在搬缝纫机,二人二话不说,赶忙上前帮忙。
三人合力,将缝纫机放进背篓,背着朝家里走去。
直到中午时分,陈建军三人终于背着黄土回到家里。
刚走到门口,陈建军便看见余书婷坐在门口哭得梨花带雨。
“这是咋了?”
陈建军开口问了一句,余书婷缓缓抬起头,脸上满是委屈。
“刚才爹来了,他要把我赶走,还把家里的缝纫机搬走了!”
听见这话,陈建军瞬间怒火中烧。
他倒了背篓里的黄土,直接冲进屋里,拿起枪便出了门。
“走!”陈建军拉起余书婷,直奔二柱子家。
刚走到院外,他便听见里头传来争吵声。
“我说支书,这是咱家里事儿,这你也要管?”
“再说了,军娃子乱花钱,大柱子这个当爹的帮他把关,这有什么错?”
陈长河正说着,院门被陈建军一脚踹开。
看见陈建军手里拿着枪,陈长河顿时被吓得站起身来。
“军娃子,你这是干啥咧?”
“干啥?要你的命!”
陈建军抬手就是一枪,子弹划着陈长河的脸颊飞过,冷厉的凉风,惊得陈长河瞬间栽倒在地。
“刚才是哪个狗日的去我家偷东西的?”
枪响过后,整个院子都陷入了沉默,在场几人大气都不敢出。
就连陈方和也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这娃真敢开枪咧!
遇上这样的愣头青,他哪里敢动?
至于陈长河一家,这会儿更是被吓得瑟瑟发抖。
“军娃子,你爹只是担心你被人骗,浪费钱咧!”
陈长河赶忙开口解释,一句话便将责任全部推给了陈大柱。
看着陈建军的枪口转向自己,陈大柱咽了一口唾沫,却什么话都不敢说。
“支书,咱村里头出了小偷咧?”
陈建军看着眼前这一家子,轻声开口:“我家那缝纫机,价值八百块,我看,我还是报警吧!”
“八百块,足够他们坐十年牢咧!”
这年头,八百块可是巨款,一旦被抓,面临的就是判刑。
听见这话,吴艳丽吓得脸都绿了。
她可不想坐牢,那地方一旦进去了,将来即便出来,也没法做人咧。
“军娃子,不是我,都是大柱子,是他偷的缝纫机,跟我们没关系啊!”
“是啊,军娃子,都是大柱子干的,不关我们的事儿!”
二柱子也开始指认陈大柱。
这一下,陈大柱彻底绝望了。
他虽然窝囊,但面临牢狱之灾,他也终于雄起了。
“都是你们让我把书婷赶走的,是你们让我把缝纫机搬回来卖掉的!”
几人开始互相指责,场面一度变得混乱。
在利益面前,这一家子的丑恶嘴脸,展露无疑。
刚才的枪响也惊动了村里人,院外,不少人都赶过来看热闹。
看着院子里,二柱子一副互相指责的模样,村里人都满脸鄙夷。
“咱们陈家村咋出了这么一家子玩意儿?”
“往后他们可别姓陈咧,咱丢不起这人!”
“就是,陈家沟可不养小偷!”
“这家人连缝纫机都敢偷,指不定以后还会偷咱家里东西咧,大家伙往后得多留心!”
村民们议论纷纷,但此刻的陈长河一家却已经顾不得这些。
谁都不想落下一个贼的名声,那样,他们在村里真就活不下去了。
“军娃子,我看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咱把缝纫机给你搬回去!”
“至于他们,还是别把事儿闹大了!”
“他们毕竟跟你是一家人,他们要是坐了牢,对你名声也不好!”
陈方和凑到陈建军耳边嘀咕了两句,这个道理,陈建军自然也懂。
他只是想要吓唬一下这些人。
如果陈大柱真的坐了牢,也会影响到他的。
有些关系注定是无法摆脱的。
但陈建军也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
他转过身,将枪塞到余书婷手里,抬着她的手瞄准,大声开口道。
“刚才是谁去家里搬的缝纫机?”
余书婷握着冰冷的枪,吓得浑身颤抖。
她毕竟是城里来的女娃,哪儿碰过枪?
她一双手不断颤抖着,根本说不出话来!
可那漆黑的枪口,却吓得二柱子一家颤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