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诚心的!”
香香郡主急得快要哭了,又被叶十三的两只大手,在胸前一阵乱拍打。
“叶十三,你罪责大了!”
脸都差点被气青了的香香郡主,指着叶十三的鼻尖破口大骂。
“如此鲁莽成何体统?本郡主罚你一顿饭食,待会饭菜上桌,不准你吃。”
“好好!”
叶十三哈着腰,强忍着肚里爆棚的笑意,急忙说道:“末将不吃,末将全留给郡主您一人独享。”
“哼!”
羞怒上脸的香香郡主一跺脚,
坐了下来又道:“给本郡主斟茶。”
“遵命,末将遵命。”
叶十三拿过茶壶,向香香郡主面前的茶碗里,斟了满满一碗茶水。
“浅点,满得让人如何端杯?”
望着溢出碗口的茶水,香香郡主又是一声叫喊。
老子就是诚心的!
你能把老子如何?
别在老子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饿你三天三夜,给你一个馒头,你照样给男人脱裤子。
什么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屁!
都她娘的扯淡。
老子曾经的翩翩公子,被贬奴籍充军后,不照样为了一碗活命的稀粥,在这苦寒之地捡狼粪?
要不是为了让老子活着,贤淑德惠的家母,能甘心忍受你们这些鸟人的欺辱?
老子的妹妹,眼睛是瞎了,为了她被充军的哥哥不被惩罚,默默地忍受着你们冷言冷语的嘲讽。
为此,她和家母,还差一点被伍长何虎那个两脚畜生给糟蹋。
想起这些,叶十三眼里,不由得寒芒一闪。
也许是香香郡主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瞧瞧,说你两句,这还不乐意了?”
剜了叶十三一眼,香香郡主端起茶碗,侧着脸就喝起茶来,不再和叶十三的目光相对。
就在这时候,隔间的门帘被从里面挑起,然后挂在墙侧的一根木橛上。
何秀儿端了一只木盘从隔间款款走了出来。
木盘还没搁在桌上,香香郡主就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接盘子中的碗。
“郡主不可,小心烫手。”
何秀儿说着,就把木盘搁在桌沿上,然后把木盘中的两只大碗拿出来在桌上摆好。
烙得油香四溢的白面烙饼,表皮还滋滋冒着细密的油泡儿。
炒得金黄诱人的鸡蛋,更是让人垂涎欲滴。
“郡主,千户大人,您二位趁热先吃。”
何秀儿又把两双筷子,分了开来,在二人面前各摆了一付。
“饿了就吃。”
等何秀儿进了隔间,叶十三斜瞥香香郡主一眼,小声又道:“这鸡蛋,在边城的村子里,那可是稀缺之物。”
别说是鸡蛋了,就是烙饼用的菜油,还是从何家抄来的。
叶十三以犒劳郑一刀练兵辛苦的名义,特让徐老六分了一些过来。
这时的香香郡主,也顾不得
矜持,抓起筷子就左右开弓。
那吃相,真不敢恭维。
去而复返的何秀儿,又端了两大碗白米粥出来。
“郡主,您得慢点喝,热粥烫嘴。”
一瞥香香郡主的吃相,把何秀儿吓了一跳。
这是多久没吃饭了?
挨饿的滋味,何秀儿那是饱尝多次。
但一个尊贵无比的郡主如此吃法,还真让何秀儿这样的底层蝼蚁都吃惊不小。
何秀儿神情古怪地偷瞥叶十三一眼,方才的谈话,她在里间多少也捞入耳中几句。
按理说,叶十三再是个千户,但在一个郡主面前,身份那也是差的不是一截。
但听到叶十三对香香郡主恭敬有加的那些话时,何秀儿总觉得好像有些戏谑的味道。
而且,她的耳中,还捞到几句叶十三冷斥香香郡主的语言。
如此放肆,他不想活了?
以下犯上,而且对方还是个郡主,这不是伸着脖子给人家砍脑袋的吗?
难道……
越想心里就越乱的何秀儿,抓起一块油滋滋的烙饼递向叶十三面前。
“千户大人,训练辛苦,大灶上的饭食又粗糙,多吃些烙饼。”
正在大吃特吃的香香郡主,眼睛余光瞥到叶十三伸手接了何秀儿递过的烙饼,顿时美眸一翻,道:“本郡主说了,罚他一顿饿饭。”
尼玛!
吃你家的啊?
叶十三也是眼睛一翻,没理会香香郡主的话,张大了嘴就大吃起来。
一块烙饼,在香香郡主吃惊的目光下,被叶十三两口就吞进了肚里。
“有人赐食,此乃恩泽,岂能拂东主美意?”
叶十三伸出舌头,舔了舔手指头上的饼渣,这才回了香香郡主一句。
吃着别人家的饭,还要摆郡主的威风不让叶十三吃,香香郡主自己也觉得有些滑稽。
“多大了?”
一阵尴尬之下,没话找话的香香郡主,突然问起了何秀儿的年龄。
“秀儿今年十七了。”
叶十三低着头喝粥,突然冒出一句,替何秀儿作了回答。
这一抢答,香香郡主勃然大怒。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破嘴?”
香香郡主的这一大怒,又把何秀儿给吓得腿肚子一软。
“郡主息怒!”
肝胆俱裂的何秀儿,双膝一软就跪了下来,低着头又是一阵求饶。
“千户大人视民妇如家人,民妇出阁时,就是从烽火台的营房上的花轿,千户大人知道民妇的年龄,这也是民妇之前告知过千户大人和老夫人的。”
“那天,临上花轿时,老夫人还给了民妇一支发簪。”
“老夫人和千户大人,就是民妇的恩人。”
跪在地上的何秀儿,一口气说完,就拿衣袖擦起了眼角。
吃着人家精心做的饭食,还要给人家的救命恩人找不是。
“起来吧!”
香香郡主一阵尴尬,摆摆手又道:“军中之事,本与你无关,你,退下吧!”
何秀儿泪眼婆娑地站了起来,偷瞥叶十三一眼,心神不宁地就去了隔间待着。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破嘴!”
叶十三喝着碗里的白粥,鹦鹉学舌地就重复了香香郡主的话,原封原样地还给了香香郡主。
这下,出乎叶十三意料的是,香香郡主并没有火冒三丈,而是把一只玉雕一样白的手,伸向叶十三面前。
“银子还有吗?算我借你的。”
话一出口,叶十三猛然咳嗽一声,吓得香香郡主急急往后一躲。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下叶十三喝进嘴里的是白粥,而不是茶水。
香香郡主极力地斜着身子,方才伸向叶十三面前的那只手,迅速缩了回来挡着自己的脸。
她生怕叶十三嘴里刚喝进去的白粥,又像刚才那样喷她一身一脸。
不过,叶十三并没有像方才那样把持不住,而是点点头,放下粥碗,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大大方方地把银票,拍在香香郡主面前的矮桌上。
“不够的话,我再拿?”
“还行,也不少了。”
香香郡主一双美眸看向桌面的银票面额,微微颔首,表示已经足够了。
“不够就说,咱有的是银子。”
摸准了香香郡主的意图,叶十三把手又伸入自己的怀里,做着时刻往外掏银票的动作。
“够了够了,就这样吧!”
说完,香香郡主抓起桌面上的银票,美眸一翻,又道:“以后用钱的地方不少,到时候再跟你要。”
草!
当老子是你什么了?
你家开的钱庄?
还是你家搜刮了百姓的钱,让老子替你们保管着?
香香郡主的话,差点就让叶十三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