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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快穿之气运男主的黑月光 > 第97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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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公馆的大厅里,留声机放着最新的爵士乐,西洋长桌上摆着法国空运来的香槟,侍者们穿着笔挺的制服穿梭其间。沪上的名流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表面谈笑风生,眼神却不住地往楼梯口瞟。

\"听说了吗?沈家找回来的真少爷是个要饭的。\"穿着貂皮大衣的周太太用羽毛扇掩着嘴,\"沈钰之可是留过洋的,钢琴弹得极好,法语说得跟法国人似的。\"

\"可不是,\"旁边李局长夫人接话,金镯子在腕间叮当作响,\"我上个月还在百乐门看见沈钰之,那西装穿得,啧啧。\"

\"沈崇山也是没办法,听说到金陵的时候沈钰之已经死了,所以说像沈崇山这样只娶一房的真真是不行。\"

丝绸商会王会长抿着雪茄,余光扫过正在撤换沈钰之油画的仆役,\"沈钰之当年在金陵大学演讲,可是连宋部长都夸过的。他那个儿子不知道字认识几个?\"

他身旁的姨太太用蔻丹指甲戳了块凤梨酥:\"您没瞧见下午沈家往外扔的东西?整整三车!那架施坦威钢琴摔在台阶上,琴键蹦得比鞭炮还响。\"

宾客们的目光黏在旋转楼梯上。苏琮安出现的刹那,满厅的窃语突然被刀锋劈断。

青年军官踏着马靴拾级而下,墨绿色将官服收束出劲瘦腰身,胸前绶带垂着五色穗子,行走时穗梢扫过腰间配枪,在鸦雀无声中发出细碎的金玉之声。

\"这通身的气派...\"有人倒抽冷气。

瞬间感觉沈钰之弱爆了。

\"诸位,\"沈崇山声音洪亮,\"今日沈某设宴,正式介绍犬子琮安。\"

这时满座悚然。他们终于看清这青年军长与沈钰之最大的不同——那位假少爷像温房里精心修剪的玫瑰,而苏琮安分明是饮着血从乱葬岗长出的野樟树。

沈夫人擦着眼角,她终于明白,血脉里的东西,是二十年的富贵也养不出来的。

\"沈老爷好福气啊!\"宾客们纷纷举杯,谄媚的笑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虚伪。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此刻都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巴结这位新晋的沈家少爷。

奉军第一混成旅的驻地弥漫着浓重的烟草与皮革混合的气味。

苏琮安踩着马靴踏入营地时,正赶上日落时分,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修长锋利,像一柄出鞘的军刀斜插在黄土操场上。

\"立——正!\"

值星官扯着嗓子喊,队列里却只稀稀落落响起几声皮靴碰撞声。几个老兵油子甚至故意把步枪杵在地上,发出挑衅的闷响。

苏琮安眯起眼睛。他早听说奉军第一旅是块难啃的骨头——沈钰之在时全靠撒钱维持,如今换了个\"要饭的\"来,这群跟着沈崇山打过直奉战争的老兵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稍息。\"苏琮安解开风纪扣,声音不大却让前排几个军官猛地抬头。他们没想到这个传闻中的乞丐少爷。

参谋长小跑着递上花名册:\"旅座,这是——\"

\"王德海。\"苏琮安突然指向队列最后方那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民国六年你在郭松龄手下当机枪手,因为偷卖军粮挨了二十军棍。\"

全场死寂。被点名的老兵脸色由红转白,活像见了鬼。

苏琮安缓步穿过队列,马靴碾碎了几片枯黄的落叶:\"赵铁柱,直奉战争时你带一个排断后,全军覆没就你活着回来——有人说你是装死。\"他在一个疤脸军士面前停下,\"但我知道你是爬了三十里血路回的前线医院。\"

疤脸军士的喉结剧烈滚动,疤痕涨得发紫。

夕阳完全沉了下去,操场上只剩下探照灯的冷光。苏琮安解开配枪皮套,所有人心头一紧,却见他掏出的是一本烫金册子。

\"奉军第一混成旅自今日起实行新规。\"他\"啪\"地甩开册子,纸页在风中猎猎作响,\"第一条,克扣军饷者,剁手指。\"

人群骚动起来。有个戴金丝眼镜的军需官突然转身就跑,苏琮安头都没抬:\"拿下。\"

两声枪响划破夜空。众人回头时,只见卫兵端着冒烟的步枪,军需官抱着流血的小腿在地上打滚。苏琮安这才抬起眼皮:\"第二条,临阵脱逃者,射杀。\"

当夜军营里灯火通明。苏琮安亲自坐在军需处查账,算盘声噼啪响到后半夜。黎明时分,十七个军官被绑在旗杆下,每人面前摆着本墨迹未干的认罪书。

\"旅座!旅座饶命啊!\"副官长鼻涕眼泪糊了满脸,\"这些都是沈二爷吩咐的,我们只是——\"

苏琮安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对方耳朵钉进旗杆:\"第三条,诬陷长官者,割舌头。\"他吹散枪口青烟,忽然笑了,\"不过你提醒我了,明天该去给二叔请安。\"

次日清晨,当沈崇海的汽车碾过军营前的车辙印时,整支军队正在操练。

三百条汉子赤膊打拳,呼喝声震得树梢积雪簌簌下落。老军阀眯起眼——这哪还是他那个吃空饷的\"少爷兵\",分明是群见了血的狼崽子。

\"二叔。\"苏琮安立在指挥台上敬礼,将官服肩章上的将星在晨光中闪闪发亮。沈崇海注意到他腰间配枪换成了德制毛瑟,枪柄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好侄子,\"沈崇海皮笑肉不笑地拍他肩膀,\"你爹让我来看看,没想到...\"他环视操场,话里有话,\"整治得不错啊。\"

苏琮安垂眸看着二叔保养得宜的手——那指甲缝里可干净得很,不像父亲的手,虎口永远留着火药灼烧的痕迹。

他突然抓住这只手往自己腰间带:\"二叔摸摸,枪还热着呢。\"

沈崇海触电般缩回手,脸色变得铁青。

他当然听说了昨夜军需处的事——十七根断指装在檀木盒里,今早送到了各家家属手中。

回程的汽车上,秘书小心翼翼地问:\"二爷,还按原计划...?\"

\"不急。\"沈崇海摩挲着翡翠扳指,车窗外的阳光将他半边脸照得惨白,\"先查查这小子在关外都干过什么。

乞丐?呵...\"他想起苏琮安看人时那种眼神,像饿极的狼在打量猎物,\"去把沈钰之的遗物再翻一遍。\"

他知道沈钰之手里有不少符咒。

与此同时,苏琮安正在检阅刚送达的军火。崭新的捷克式轻机枪在木箱里泛着蓝光,他随手拎起一挺,突然发现箱底压着张德文单据。

\"汉阳兵工厂的批文怎么是德文?\"他问军需官。

\"这、这是沈二爷特别关照的渠道...\"

苏琮安盯着单据末尾的樱花徽记,指节捏得发白。他太熟悉这个标记了——去年在金陵,他亲手处决过三个佩戴这种徽章的R国间谍。

当天夜里,沈公馆的书房灯火通明。沈崇山听完儿子汇报,将雪茄狠狠摁灭在砚台里:\"你确定是R国人的东西?\"

\"不止。\"苏琮安从公文袋抽出地图,\"二叔上个月以剿匪名义,调走了浑江口的守军。\"他手指划过鸭江弯道,\"这个位置,R国人的汽艇半小时就能靠岸。\"

老军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眼角迸出泪花。

\"爹...\"

\"老毛病了。\"沈崇山摆摆手,突然抓住儿子手腕,\"琮安,明天起你兼管江防团。\"老人手心滚烫,\"沈家...不能毁在我手上。\"

这时苏琮安心里有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