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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福晋这是头一胎,急不得。

这是儿媳,庶母们自然不会来等着,这会儿除了是亲婆母的惠妃和职责所在的佟佳皇贵妃,没人来叨扰。

就一个胤祚夹在中间,颇为显眼。

惠妃见皇贵妃也来了,反而对胤祚更加热络。

她是不喜欢皇贵妃那性子的,尤其是她养着老四,和自家老大关系平平,她当然和儿子站在一起。

这一等要等好几个时辰,她可不想和皇贵妃说话。

一般她们这些嫔妃凑在一起也就是聊聊孩子,聊聊脂粉什么的。

她这个年纪,对打扮不再那么热络,什么时兴花样什么名贵布料,都不热衷,就爱显摆显摆家里胤禔,围绕这个说,怎么都不为过。

可和皇贵妃聊这个?

趁早算了吧,皇贵妃那骄傲的样子,明面上不多夸四阿哥,看着淡淡的,端着架子,就暗戳戳的,你一夸自己儿子,她就露出个微妙的表情——嗯,这样啊,还行吧,不如我家胤禛。

夸就夸,这副觉得人家儿子比不上你家孩子是怎么回事?

就四阿哥是个宝,什么东西,他们胤禔可不是根草。

到万岁爷那,去瞧瞧,到底哪个更有脸面!

惠妃可不觉得老四有他们家胤禔优秀。

哼!

这会儿看着胤祚,惠妃就顺眼多了。

德妃家这个胡闹惯了,宫里都习惯,也没人拿着去比,再说了,她们家老大和人关系好,这不就站在她这边!

胤祚还默默降低存在感的时候,惠妃已经一把将凳子一拖,挨得他更近了些,开始唠了起来。

“今日是多亏了六阿哥,我这儿媳年纪轻,不懂事,这会儿手忙脚乱的,我这一路上啊,心里就砰砰直跳,想着你哥哥不在,也没个主事的人,听着有你在,我这心啊,就安多了。”

惠妃乐呵着,很会说话,这也是练出来的。

她长相算不得淑丽,早年也不算得宠,容颜和那些个宠妃们一比,显得寡淡的多,不说坐冷板凳吧,也有点像个透明人,尤其是当年和她相争的荣妃,艳冠六宫,宠爱无人可及。

她年轻的时候也是脾气直,不过这么些年下去,圆滑的很。

有了胤禔后,算的上是一路顺风,青云直上,这些年沉稳了很多,摸爬滚打多年,心早不在宠爱上了,只盼着胤禔出息,若是好的话能手里握着宫权。

这种天天脑子里情情爱爱,表哥表妹的病美人,她不想与其打交道。

还不如那泼辣的招人烦的宜妃,表面温柔心机颇深的德妃,和这些年终于消停些的荣妃。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惠妃这么一想,又神清气爽起来。

过不了多久她就抱孙子了,这些人还有的熬呢。

胤祚听着惠妃这么说,只笑着打哈哈,将这事三言两语带过去。

“不过是举手之劳,大哥对我这么好,帮个忙是应该的。”

人情世故,又来了。

皇贵妃看惠妃举动,面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却有些鄙夷,六阿哥不过是个小孩子,惠妃竟然好意思让一个小孩子挑大梁,也不怕伊尔根觉罗氏那出什么差错。

她看着那紧闭的房门,这孩子是男是女,能不能活,或者别的什么她都不关心。

她只想将分内之事办好,不让表哥操心罢了。

至于其他的,这又不是胤禛的孩子,她……

想到胤禛,佟佳氏有些期待。

如果是胤禛的福晋……她一定不如惠妃这般。

胤禛的孩子,一定会像他小时候一样,乖巧懂事,是个好孩子,再好不过的孩子。

到时候等胤禛开府了,她多给些体己钱,还有阿玛,可以多在朝上帮衬一二。

佟佳氏在前朝有些分量,能让那孩子路走的更顺些。

皇贵妃这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嘴角露出个笑意,惠妃还有些意外,这是咋回事?

她有些狐疑的瞧着胤祚,看着六阿哥刺激的?

不应该吧,又不是德妃坐在这。

气性这么大呢?

惠妃心里奇怪,又觉得头痛,她真是被胤禔带的想什么都不正常了。

皇贵妃这人,天天……她扭过头,也不再看她。

省的坏了她的好心情。

胤祚极力闭嘴不言,偶尔应付两句。

他倒是没这两位放松,里头还没什么动静呢,大哥还没回来。

他有些着急。

惠妃招呼着宫人们又问了一遍安排,确保事无巨细,又起身亲自往殿门前去。

这么一来就留下胤祚和皇贵妃两人。

这就有些尴尬了。

胤祚抠抠手指,天呐,来个人救救他吧,他和皇贵妃真的不熟,也不想熟。

佟佳氏也不搭话,只安静的坐着,偶尔瞧几眼侧方坐着的男童。

她对六阿哥没那么多意见,儿子大了,不像小时候容易被人带偏,她不怎么干涉孩子的交往,胤禛有自己的想法。

就这么尴尬的坐着,胤祚罕见的话少,只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默念四书八百遍。

也是复习功课的好机会了,这氛围……他极力的转移注意力,默诵一遍又一遍功课。

大哥怎么还不来呀?

这一刻,他无比的思念大哥,只希望有人救他于水火。

他真的好怕尴尬。

胤祚挪了挪靴子,将脚心用力的往下按,恨不得将地砖都踩进去。

踩进泥土里,在春的泥土里,现在是秋天,该结果实了吧,不对,接着天就要冷了,下雪了,种不了东西。

胤祚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脑海中都飘过了些什么想法,好在看起来他正襟危坐,微微簇着眉,很是担心似的。

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六阿哥为大福晋担心呢,真是有情有义。

胤祚抠了抠手下的木料,这都好一会儿了,也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能赶回来。

里头咋还没个动静呢?

他正犹疑,就听到一声巨响。

砰!

风尘仆仆的胤禔站在门口,衣角还沾着茶渍,就这么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那一声响惊了所有人,惠妃本翘首以盼,恨不得冲进殿内守着伊尔根觉罗氏,这会儿站在儿媳门前未归,却被这巨响给吓了一跳。

隔着老远看着儿子动作,只觉得头晕目眩——

她那儿子又情绪上头,不管不顾起来了。

皇贵妃神情冷淡,只瞥了一眼就没再看,她不喜欢这大阿哥的性子,她听说在上书房时,这小子没少挤兑胤禛那孩子。

胤禛懂事,不给她惹麻烦,没和她说,她却是知道的。

“福晋如何了?”

胤禔全然不顾身上狼藉,只大步跨进来,目光一刻不离那扇紧闭的门。

一时情急,竟是忘了给皇贵妃和惠妃请安,还是胤祚起身向他问安,暗戳戳的提醒了,他才反应过来。

“给皇贵妃请安。”

胤禔敷衍一句,眼里满是焦躁。

佟佳氏也不想看他对着自己这副样子,平白的惹人心烦,就挥了挥手,“大福晋进去有一会儿了,你去那边看看吧,她若知道你来了,想必心里也能轻快些。”

胤禔应了一声,一个箭步往前窜,胤祚没看清楚他咋回事呢,大哥就又不见了。

胤祚傻愣愣的站在那儿,摇了摇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些。

这……

“福晋,福晋,福晋!爷回来了!”

胤禔那大嗓门响彻天际,他扯着嗓子吼,语气竟是有些哽咽。

“你放心……你放心,爷陪着你。”

他诡异的一停顿,差点咬到舌头,接着又激动起来,猛地吼道。

里头的伊尔根觉罗氏脸上冒汗,她刚用了一碗馄饨,身上有了劲,却还有的熬。

生孩子有好长时间呢,她得保留体力,尽可能的一鼓作气。

自个待在产房里,外头都是不熟悉的人,就一个六弟,还是个小孩,胤禔……

伊尔根觉罗氏撑着身子,熬着一阵阵的痛。

她本以为胤禔总能听得进去,权衡利弊就不回来了,她也就……也就放心,可不知怎的,明明是她极力嘱咐的,心里却还有些空落落的。

提不大起精神,但她也咬着牙,她自个儿撑得过去,她是大福晋,皇家长媳。

家里爷不在,她就得撑起这个家。

生育一事,胤禔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她……她不需要。

伊尔根觉罗氏还恍惚着,就听到那声嘶力竭的吼,刚开始还吓得她一哆嗦。

这嗓门真是大,这嗓门真是大……

伊尔根觉罗氏眼里漫上水雾,她心里有点酸,还有点怨,怎就这么不听劝,还是回来了。

她抿着嘴,心里又泛上点甜,他还是回来了。

伊尔根觉罗氏周围环绕的婆子嬷嬷,还有几个宫女都垂着头不敢看。

她们有的心生欣慰,有的内心羡慕……

有一说一,大阿哥脾气再不好,对福晋却是极好的。

伊尔根觉罗氏的奶嬷嬷更是欢喜,她们格格嫁的这位爷啊,当初族里都只看着前途没怎么想着姑娘婚后,都说大阿哥一表人才,又得皇上器重,是再好不过的女婿人选了。

可她就是怕这位爷性子暴戾,再成了一对怨偶,现在看来,是不错哩。

看着有情有义。

胤禔就差使劲拍着殿门告诉伊尔根觉罗氏。

能听到不?

胤禔心里着急,片刻后,门开了,走出一个嬷嬷。

他趁着这会儿抻着脖子急忙往室内看去,可惜透过这么个缝,啥也看不到。

“大爷,福晋说她没事呢,您这赶回来一路辛苦……”

那嬷嬷正是伊尔根觉罗氏的奶嬷嬷,胤禔平日里很给她脸面,这会儿那嬷嬷看着胤禔衣角的茶渍,狼狈的衣裳,有些说不出话来。

胤禔一瞪眼,压低了声音。

“这些就不用告诉福晋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衣裳。

这真是倒霉,他那会儿得了信,立刻又让人备马,恨不得马上赶回来。

可他话还没说完呢,那传信儿的就叽里哇啦说了一大通,说是福晋嘱咐了,一定要劝他。

那话说的情真意切,还挺有道理的,胤禔一摸脑门,又坐回去。

他当然知道好歹,也知道影响不好。

他不该耽于儿女情长,该目光远大些。

心里烦,胤禔罕见的在那磨磨唧唧的喝茶,凉茶——降降火。

是很有道理,嗯,他要顾全大局,现在是非常时期,就算是平常,这么做也不妥,得有人来参他一本……

胤禔越想越烦,烦的再也坐不住。

狗屁!不妥,什么不妥?谁敢参他!

胤禔猛的起身,带倒了桌上的茶盏,一时间碎片四溅,茶水泼了他一身。

官衙里没伺候他的宫人,就那个来递信的小太监,人都快吓傻了,赶快跪下给胤禔擦袍角。

“爷,要不您换一身,这衣裳……”

可没法见人了,给爷丢脸啊。

“去。”

胤禔不轻不重的一脚将那人挪开,自个将袍子一踢,就这么赶了回来。

点卯也不管了,“告诉管事的一声,爷有事。”

至于谁能管这个事,胤禔可不管。

他已经说过了,接下来,最重要的是他福晋。

长生天!太子他额娘,赫舍里氏是怎么去的他可太知道了。

他福晋真是胆大,可未免胆太大了。

他是想要个嫡子,可也不想像当年仁孝皇后,撒手人寰,留下个嗷嗷待哺的奶娃娃。

以后怎么样,福晋可不能没了啊。

胤禔一路上策马狂奔,好几个侍卫开道,又提前让人递了牌子,才能最快的赶回来。

那嬷嬷自然是心里有数,这个节骨眼上最重要的就是安抚好福晋,当然,也不能将这位爷惹急了。

“福晋一切都好,爷,您去等着吧,要不福晋在里头也着急。”

胤禔不太乐意,但这嬷嬷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唉一声,往台阶下走。

惠妃看着他那莽牛儿子服软的样子,还有些稀奇。

自从娶了这福晋,他倒是脾气好了不少,以前哪有宫人敢和他这么说话,这伊尔根觉罗氏真是个厉害的。

母子俩一道回去坐着等,胤祚看看天色,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的。

等吧,时辰还早呢。

就这样,再等了一会儿,胤祚也累了,这在外面等也是个煎熬的事儿,胤禔就让他先回去。

“六弟年纪小,回去歇着吧,今日的事哥哥还得谢你,这时候就不说那些场面话了。”

胤祚也没推辞,回了屋,将衣服换了倒头就睡。

还早呢。

他这一觉睡得舒坦,等到肚子饿起来,刚摆了膳,就听着有来报喜的。

“六爷,我们福晋生了。”

哟,胤祚看了看那膳食,这孩子真会挑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