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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祚烧的迷糊,脑袋昏沉,嘴里胡乱念叨着什么,德妃也听不清。

发热,尤其是发高热,太容易带走一个孩子的性命了。

前头好几位皇子,就是这么去了的。

德妃咬着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时候她不能慌,要不永和宫就没个主心骨了。

太医,太医……

德妃沙哑着嗓子,让开自己的位置。

两位当值的太医也惶恐不已,六阿哥这症状,实在古怪。

一下午都好端端的,怎么就突发高热?

就算是疲乏伤身,发热也该是下午,阿哥也该醒了才对。

可是,阿哥至今未醒,甚至说起了胡话。

这样子……

“德妃娘娘,臣写了方子,先抓了药来想法子让阿哥给退热。”

德妃忙上前,“胤祚发热,所为何故?”

“这……”

两个太医面面相觑,“许是风寒所至……若是劳累,也不该高烧至此。”

德妃冷厉的盯着平日里伺候胤祚的宫人们。

刘嬷嬷忙跪在地上,“娘娘,阿哥素日里身体康健,这几日虽进学疲累,可也没有风寒的症状呀。”

别看他们只是奴才,可亲手照顾大的六阿哥躺在床上虚弱不已,一个个也是心如刀绞。

六阿哥多么可人疼的一个孩子啊。

对她们大方,亲近,也依赖。

而且,六阿哥若有什么事,他们谁都活不成了。

为命为情,他们都不敢不尽心啊。

地上呼啦啦跪了一片,德妃心情更是压抑。

心里着急烦躁,她捏着眉心,轻叹了一口气。

“阿哥正在病中,还需嬷嬷多尽心。”

德妃也没有多加苛责,这几个奶嬷嬷怎么样,她也是清楚的,胤祚危急,不好临时换宫人,这些都伺候习惯了的。

她敲打了,也该稳住她们的心。

“奴婢自当尽心。”

德妃挥挥手,让她们都退到一边,正巧这时双喜去煎药。

德妃也不闲着,按民间的土方子降温,不断更换着胤祚头上的冷帕子。

又指挥着宫人们取酒来,一遍遍的用白酒擦胤祚的手心脚心和胸口。

“额娘……”

胤祚感觉浑身发冷,冻的他打颤,想睁开眼,却没有力气。

德妃听到胤祚的声音,忙把耳朵凑到他嘴边,“胤祚,胤祚,醒了吗?”

“额娘,我难受……”

胤祚迷糊着,嘴里含浑说不清楚。

德妃给他擦着手心,这孩子浑身滚烫,能不难受吗?

这么烫,这么烫……

德妃恨不得代子受苦,也不想平日里活蹦乱跳的胤祚,这么蔫蔫的躺在床上。

德妃哆嗦着身子,声音颤抖,“胤祚不怕,额娘在,等一会儿双喜煎了药来,咱们胤祚喝了药,就会好了,很快啊,咱们胤祚就可以好了,就不难受了,好不好。”

胤祚半晌没有回应,德妃心里更是发苦,酸涩浓稠的将她包裹,眼泪都已经流干了,红肿着眼睛,却一直坚持和胤祚说话。

“胤祚啊,是不是累了,累了咱们就歇一歇,额娘啊,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别的什么额娘都不要,胤祚好好的,汗阿玛让我们胤祚回永和宫了呢。”

德妃忍着哭腔,“胤祚不爱读书就不读书,咱们胤祚是巴图鲁呢,几位阿哥都夸,胤祚是个好孩子,多么好的孩子……”

双喜捧着药,“娘娘。”

“快来,快!”

德妃赶快站起来,亲手搂着胤祚,让他半靠在自己的怀里。

“胤祚乖,咱们药来了,喝药好不好。”

但胤祚仍然安静,保持着睡颜,还未清醒,一点反应也没有了。

德妃极力摒弃心中的不安,亲手接过药碗。

喂不下去!

喂不下去!

“太医,胤祚喂不下药了……”

两个太医心中也是惶恐,五月的深夜,出了一身冷汗,衣裳都湿透了,俩人对视一眼,也下了狠心。

六阿哥这情况是昏迷所致的口噤不开,颞颌关节强直口不能张。

可要是这烧退不了,不说性命堪忧,就算是退了烧,怕也是烧坏了身体。

到时候皇上震怒,他们也不用活了。

“娘娘,阿哥这样子,只能强行灌药了。”

德妃这时候,极度痛苦下反而冷静下来,“灌,只要能退烧,灌药。”

给皇子灌药是不合规矩,可什么都比不上命重要。

她也顾不上什么劳什子规矩了。

就算这时候要取她的精血做引,德妃也愿意。

她恨不得用自己的命来换儿子的命啊。

太医取了细辛和皂荚磨的细粉,小心吹入胤祚的鼻子中,很快,胤祚就不适的一个喷嚏,终于开了口。

一位太医眼疾手快,先用软帕塞到胤祚的口中,以防口腔闭合。

另一位太医忙上前,用筷子支在胤祚上下牙之间,让胤祚张大了嘴,紧接着将帕子取出将汤药灌下去。

每个动作,都小心极了。

这可是金尊玉贵的阿哥爷,若是伤到了哪里,十个脑袋也不够他们砍的。

好在,呼……

药是灌下去了。

德妃刚松了一口气,胤祚又哇啦将药吐了出来。

苦涩的药汁,腥臭发涩;德妃的眼泪,同时喷洒而出。

德妃手一抖,太医们也惶恐的看着胤祚。

德妃咬着发涩的牙。

“继续灌,一定要让胤祚喝了药才行。”

听了这话,两个太医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继续想办法给胤祚喂下药去。

可一遍又一遍,胤祚的牙越咬越紧,面色痛苦,整个人却因发热而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太医们也不敢再用那粉末开胤祚的口灌药了,这药粉用太多,对身体也不好,万一呛到了,得不偿失。

只能又取了白梅末给胤祚揩牙,来开他的齿骨。

德妃看着胤祚被人摆弄着灌药,更是心痛如刀割。

这孩子从生下来哪受过这样的苦呀?

德妃只能扶着胤祚的背,一遍遍安慰着,“快,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咱们胤祚会好起来的。”

药汁从胤祚的嘴角流下来,滴到了德妃的心上。

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