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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四周陡然一静。

殷丹尘与玄音仙子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不愿之色。

可事已至此,一旁有李善长这尊大宗师虎视眈眈,身后夏无羁、蓝玉也非等闲之辈,哪能容得他们拒绝。

殷丹尘苦笑一声,稽首道:“若是殿下相邀,在下哪有拒绝之理呢?”

“小女子同样愿与殿下同行。”玄音仙子答应的爽快,全然不似方才纠结态势。

夏辰眼中讶色一闪,旋即想到之前曹正淳对她的评价,两国江湖中的交际花,玲珑心思,手段高明。

这般想来,有这种动作也是意料之中。

既然最好的观众已经就位,夏辰也不愿多在这里磨蹭了,转身回返至颜佑身旁,低声嘱咐:

“颜先生,将这一干人等交给你是因为孤王信任,但也劝颜先生莫要辜负这份信任。”

颜佑又是一拜:“殿下恩德,颜佑铭记五内,定不负殿下所托!”

“好!既然颜先生这般说,孤王敬你是个信人,你我就此别过!”

言罢,夏辰毫不拖泥带水,转身便朝龙车行去,颜佑刚想再多说一句,却被笑眯眯的魏忠贤挡住去路。

“颜先生,是不是在想照副院主啊?”

“是!”颜佑脸上闪过一丝焦急,视线越过魏忠贤身体,他清楚的看到照江篱被两名锦衣力士给提走了。

“魏大监,照江篱只是无奈从贼,其情可悯,不如让我带回…”

“够了!”

魏忠贤冷斥一句打断颜佑,幽幽的说道:“颜先生,之前殿下赦免那些普通弟子,是因他们对兆君所行之事不清楚,但照江篱不同,想必先生心中有数。”

颜佑一滞,苦笑着赔礼道:“是颜佑奢求了,请大监见谅。”

“颜先生,按理说您是殿下的启蒙老师,杂家应该敬你几分,但有些时候人啊,要认清自己身份才是!”

言罢,魏忠贤也不管颜佑反应,抽身而去,只留颜佑满脸复杂的站在原地,脸色几经变化,终是怅然一叹。

元阳山脚,夏辰车驾下来后,蓝玉那一万义子也阵列完毕了。

“殿下!”

蓝玉在夏辰架前候命,帘幕被挑开,夏辰淡漠的声音响起。

“朝水寒宫全速前进便是,拦路者,杀!”

“诺!”

一万铁骑如黑浪分潮,马蹄声阵阵,带着血色煞气往南去了。

夏无羁立于虚空,望向远去的铁骑,喟然一叹。

韦青出现在他身后,低声道:“侯爷,太子殿下有令,将水寒宫周围府军与镇南军调换一番。”

“本侯知晓。”

……

水寒宫后山,晨曦初露,薄雾缭绕,全然没有昨日那剑拔弩张之景。

自双方交手已过一夜,水寒宫主见破不开阴阳破魔阵,索性也放弃了抵抗,自顾自的在那抚琴。

浩瀚晨曦,照耀九州,盘膝在阴阳破魔阵外的孙玄清眼中紫气一闪而过,脸色红润了几分。

待完成采气后,孙玄清抬头便看到水寒宫主依旧是那副遗世独立的样子,眉眼一挑,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先前那些南陈供奉堵门,那是她有底气处理掉他们,所以才听之任之。

但是自己这阴阳破魔阵可不像是那些南陈供奉一般好惹的,水寒宫主还是那般平静,倒是不合她的性格了。

细细想来其中应有不对之处,孙玄清掐指一算,眼中闪过一丝讶然。

“我本以为宫主这般奇女子怕是不会做这种小动作,却没想到宫主这般人物也不免俗。”

孙玄清走到阵前,看还在装模作样的水寒宫主,幽幽一叹。

水寒宫主抚琴的手一顿,琴声戛然而止。

她抬眸看向孙玄清,似是若无其事的说:“先生未免过于看不起姜姒了,本宫胜败皆认!”

孙玄清冷笑一声,脚下八阵图骤然显现,纳天地紫气灌注,阵图缓缓往地下渗透。

水寒宫主有所察觉,拨弄琴弦的速度越发快了。

“琴声引动地脉之力,若非老道擅长风水堪舆之法,怕不是让宫主得逞!”

“你!”水寒宫主刚想开口,却蓦然察觉自己耗费一夜调动的地脉之力逐渐转向,渐渐汇聚在阴阳破魔阵中。

“先生真是好手段!”

孙玄清摇头轻笑:“这般时候了,也是只能看谁布局机深,谁道法玄妙了!”

说完孙玄清也不管水寒宫主反应,招来一只灵鹤,在它口中放了些什么,便让它送信去了。

....

夏邑,东宫

太子斜倚在软榻上,神情有些慵懒,自顾自的把玩着一白玉杯。

淮王、越王分坐两旁,脸色都不是太好。

目送堂中一供奉离开后,淮王按捺不住心中喜悦,一脸揶揄的看着太子:“大哥,现在大侄子知道你东宫实力了,你看他回夏邑会不会找你麻烦!”

听淮王讽刺太子,越王脸上也是闪过一丝快意。

谁能懂他?一个亲王好不容易脱离了太子的魔爪,还没好好享受在藩地只手遮天的感觉,现在你太子把我召回来,拿着戒尺跟我说:

“承礼啊,你大侄子看上你的封地了,不如你让一让?”

越王保证,看到那块用他们诸王屁股盘的油光瓦亮的戒尺,绝对是他们一生的噩梦,任现在大夏亲王哪个见了不说一声亮?

越王是越想越气,低头一看太子正在若无其事的饮茶呢,越王便明白这是怕了自己那侄子了,心中冷笑。

“夏承稷,从小你就仗着大哥的身份狠狠欺负我们,现在有人能收拾你了吧?”

“承礼,你在说什么呢?”

就在越王心中遐想各种嘲讽太子的姿势时,却听到太子的声音。

越王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呢,抬头一看,太子也不喝茶了,淮王还一脸敬佩的看着自己。

“四哥,你有种,敢当着大哥面骂大哥!”

“啊!”

越王一愣,顿时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自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转头看到太子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时,越王的心立马就沉了下来,因为他看到太子袖中的戒尺已经现踪了。

“大哥,我在湖州还有一府兵马,立刻就把他们安排到水寒宫去!”

“算你识相!”

太子冷哼一声,将戒尺收回袖中,起身走到堂中,目光幽幽望向江南方向,一脸担忧的说:“本宫当初见过姜姒出手,可以这般说,灵神境中能与其捉对着,寥寥无几。”

“可吾儿心中有火,本宫只恨身体有恙,不能亲身前往。”

闻言,淮王、越王对视一眼,哪里还不懂太子想法,不过是想让他们出手罢了。

“大哥心中担忧,臣弟也是....”